莊禹他們這次外出, 主力雖然是學校的學生,但也帶上了非常多的四季戰族的人隨行保護, 少昊也在隊伍中。
這一次可以說是五方勢力的一次交鋒,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莊禹站在七彩佛母身上帶路,身後是一群延綿的巨獸。
萬里黃沙,巨獸拉成長長的隊伍, 十分的壯觀。
蜂吻身邊跟了滿天的蜂蜜, 形成巨大的翅膀在他身後, 那巨大的翅膀都快趕上七彩佛母的翅膀大小了, 至少在形狀上已經算是十分驚人。。
蜂吻滿意的看了看他的大翅膀, 都說巨獸越大看上去越厲害,他的巨獸夠大吧。
偷偷的笑得發出古怪的聲音。
他的下方, 蟻抬頭看了看佔據了一片天空的蜂吻,摸了摸腦袋。
然後他腳下的兩個車輪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大, 最後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螞蟻組成的恐龍, 蟻就站在上面, 他的巨獸也足夠大吧。
兩小家夥跟在隊伍旁邊,笑得哈哈的。
莊禹回頭看了一眼:“……”
這兩小家夥,還真是惡趣味啊。
萬里黃沙, 如果速度一般的話, 需要大概半個月才能透過, 哪怕莊禹他們加快腳步,怎麼也要十天。
從早上出發,一直到太陽落下, 那沙漠中的綠洲已經消失在他們眼睛中,只剩下周圍一模一樣無盡的沙丘,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心中會產生恐慌,然後迷失在這似乎無邊無際的死寂的沙漠中。
的確除了死寂,似乎什麼也沒有,風聲,沙子飄動的聲音,這些都是沒有生命的。
不過,莊禹他們的營地卻十分的不一樣,充滿了活力。
天空的三輪明月,將皎潔的月光灑下,映照在沙子上,反射出白色的光芒,反而讓整個沙漠像銀色的大海。
赤帝城的孩子,已經開開心心地拿出了他們帶著的爐子,上面放上鍋,從巨獸身上取下帶來的水,倒進鍋裡燒了起來。
營地的氣氛在香味冒出來的時候,一下就起來了。
大人們倒是沒有帶這些,他們就帶了一些乾糧臘肉,方便行進,不過不妨礙他們跑去這些孩子那裡吃上一碗暖和的肉湯。
臘肉被切成了片,還有香腸也煮進了鍋裡,在丟上粉絲,在無盡的沙漠中,能吃上這樣的東西,已經是十分舒服的。
莊禹看著不禁搖了搖頭,這些孩子就像出來春遊的一樣,第一次離開赤帝城的興奮,讓他們的小臉都是紅紅的,互相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題。
在猜測想象著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
大人們也難得有這麼一點悠閒的休息時間,拿出自己的乾糧,讓孩子們一起煮進了鍋裡。
他們的爐子是圍成一圈的,就像一個篝火晚會。
外族的學生還是第一次看赤帝城的人用爐子煮東西吃,看得十分的入神,似乎覺得這也是一種了不起的火術吧。
赤帝城的孩子圍著爐子忙碌著,說忙碌也不對,他們正在體驗不同的生活。
大人們也放開嗓子,講起了他們以前出入赤地的經歷,“以前啊,我們都是帶一些啃都啃不動的乾糧,節約的喝著僅有的一點水,哪裡像現在這樣,還能喝上一碗熱乎乎的肉湯,一聞到這味道,就不由得要和以前的苦日子對比一下……”
淳樸的聲音引得一群孩子哈哈大笑。
赤帝城的孩子雖然過上了一些好日子,但模糊的記憶裡面,還是有以前過窮日子的一點點印象的。
時不時還能哈哈大笑的符合上一兩聲,“我娘以前為了不讓我餓死,將骨頭都給烤碎了給我吃,咬都咬不動。”
“我娘也是,以前我瘦得皮包骨頭,走路都沒啥力氣,每天都躺在土屋子裡面。”
“躺著不動能吃得少點,這是我娘告訴我的,哈哈。”
大人們聽著孩子的大笑聲,也露出了笑容,現在他們赤帝城還有誰會去將骨頭烤碎了喂孩子啊,那都是以前實在沒吃的時候的老方法了,現在誰家裡不是掛滿了燻好的臘肉香腸,還有不少鹹魚粉絲,吃都吃不過來。
而且,他們赤帝城的孩子,早就像灌了水的海綿,長得胖嘟嘟的一個個的,好看得不得了。
那些皮包骨頭的孩子,現在也成了他們的記憶。
他們赤帝城啊,已經不再是以前窮苦的日子了。
正在做飯的孩子們,將鍋裡的粉絲肉湯舀上好大一碗,端給這些大人吃,然後又給他們自己也盛上一碗。
他們在家裡有時候也會幫著父母弄飯,並不是什麼都不會做的小祖宗,所以煮飯這門子手藝,是骨子裡面都薰陶出來的。
喝著熱燙,肉湯的香味,臘肉和香腸獨有的味道,加上專門加了調料包的味道,在這越來越寒冷的夜,能從心裡暖和到身體外面。
夜晚,是非常寒冷的,晝夜溫差之大,是難以想象的。
而且這種寒冷還是那種十分乾燥的寒冷,並不會因為溫度低了,就出現結冰什麼的,因為沙漠中的空氣中,水分實在太少了。
這裡也沒有了他們暖和的炕,還好的是他們帶了爐子來,圍著燃燒的爐子才暖和了不少。
又有大人在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傳授著穿越沙漠的知識,“以前,我們沒有爐子取暖的時候,都會在地上打一個洞鑽進去,這樣才能勉強暖和一些,不過睡洞裡可得注意了,因為要是晚上風沙大的話,第二天可能就埋在裡面了……”
赤帝城的學生多少還能適應這樣的環境,因為他們一直生活在這裡,外族的學生就不行了,赤地的晚上,簡直就是地獄。
還好周圍的歡笑聲,讓他們多少忽略了一些這種異常環境對他們的影響。
在鍋裡白色霧氣的翻騰下,大人們吃過飯就得去守夜了,倒是小孩子們可以靠近爐子睡覺休息。
他們帶上了獸皮,就這麼將身體完全裹進獸皮裡面,只露出兩雙眼睛在外面,看著附近一堆蟬蛹一樣的同學,嘴巴裂開互相笑得哈哈的。
第一次外出的興奮,不是那麼容易平復的,而且這麼多同齡的人一起睡在外面大地上,怎麼感覺都好玩得不得了,也就是說他們今晚上可能要很久都睡不著。
已經有學生裹著獸皮毯子向旁邊的學生滾了,“睡不著,怎麼辦?”
其他學生也滾了過來,基本每個學習小組都滾到了一起組成了一團,開始聊天。
哪怕對外族學生而言,這也是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像霜桐這麼冷漠性格的人,都沒有拒絕向他滾過來眼睛亮晶晶的蟻和蜂吻,當然這兩小家夥將他們組的青鬼和重瞳也拉過來,笑得樂呵呵的。
當然青鬼和重瞳表面上看上去不怎麼願意的樣子,但要是他們真不願意,蟻和蜂吻無論如何也拉不過來他們的。
少年啊,莫名其妙的矜持。
和他們這樣的學習小組一模一樣的很多,五個人裹著獸皮躺在地上,仰望星空,天空中亙古的銀月似乎今晚都特別大了一些。
不要以為只有大人老人才有情懷,才有感概,其實少年人也有,他們也有自己憂愁的東西。
“你們想家了嗎?我有點想我娘了,要是平時,我娘該來看我被子蓋好了沒有了。”赤帝城的孩子說道,這才出來一天,因為周圍慢慢安靜下來,有些東西開始浮上心頭。
外族的學生一愣,他們剛來赤帝城的時候,也想家,十分特別的想,對他們來說,他們離開自己的家,萬里之遙,還要在不是家的地方渡過漫長的時間,誰能不想家勒。
可是,後來他們想家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學校立下規矩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開始?
還是從吃上食堂裡他們家鄉根本沒有的美食開始?
又或者是和赤帝城的學生混在一起,每天像赤帝城的孩子一樣,做那些看上去簡簡單單,但有時候又覺得十分有意思的任務開始?
那些任務的確有些讓人苦笑不得,比如撿牛屎餅,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了一個牛屎餅和別人爭得滿臉漲紅的。
無論什麼原因,他們發現,他們來赤帝城後,經過一些時間的彷徨,居然就那麼理所當然的適應了赤帝城的生活,要知道赤帝城的生活和他們的部族以前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
連他們自己都有些驚訝,他們居然適應得那麼快。
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學校似乎是一個特別神奇的地方,讓他們認識了他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這麼多外族同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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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知道,同樣是人族,但各部族有很多各種各樣不同的習俗和習慣,比如蒼族,他們就喜歡將自己裝扮成山中的野獸,看上去十分的野蠻,但蒼族的學生從來不承認他們這個習俗野蠻,還能辯解得頭頭是道。
他們才知道,外族的人也沒有傳言中那麼兇狠殘暴,似乎和他們也沒多大差別。
比如敗血一族,傳言中他們可是生渴人血的存在,比野人還要血腥兇殘,在他們部族的口口相傳中,敗血一族就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但在戰戰兢兢的接觸中,他們才知道,人家哪裡生渴人血了他們那不過是流行喝獸血而已,人血人家也是不喝的,也是覺得十分噁心的。
而且,敗血一族的紅,雖然施展的術看上去血腥無比,但人其實挺好的,就是不怎麼喜歡說話,屬於默默做事十分踏實可靠的人,只有認真接觸過了,才會發現其中的不同。
月光下,學生們在說著他們才來學校,才認識其他部族人的時候的感受,讓聽到的人笑得哈哈的。
“以前我也覺得敗血一族的人特別可怕,結果有一次他們居然教我沒學會的文字,當時可把我驚訝住了,還以為他們是不是口渴看中我了。”
“哈哈。”
少年啊,如花的年齡,也是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年齡。
有人已經對著星空聊了起來。
“你們長大了有什麼理想嗎?”
“我要當大地的英雄,像那些傳說中的英雄一樣,被世人銘記。”
“我本來以前想當商人的,可以去很多不同的地方,但現在我想當大俠……”
“大俠死得很快的,我要當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的厲害的隱士。”
星空燦爛,少年們充滿夢幻的聲音,在大地上低吟,周圍呼嘯的風沙聲,似乎是對他們的祝福和期待。
最美麗的暢想,莫過於少年們的夢想。
夜越來越深,莊禹已經睡到了他那只巨大的九尾白狐的毛髮裡面,好舒服。
小蘑菇也跟著鑽了進去,這地方真不錯。
少昊就慘了,他那只熊怪抓了抓腦袋看了看睡在九尾白狐身下的莊禹,然後一抓子將少昊也往它毛裡面塞。
只可惜,它的毛哪裡有九尾白狐的長和柔軟。
少昊臉都黑了,他這熊怪有時候腦子實在是憨得很。
少昊好不容易擺脫熊怪,跑去莊禹那蹭床睡。
少昊也看著外面還熱鬧得聊著天的學生們,說道,“他們……好像有哪裡不一樣?”
莊禹帶著笑容,“是不是就像他們也是赤帝城的部族一樣?”
少昊一愣,眼睛中都是驚訝,的確如此,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和不是一個勢力的部族相處得這麼融洽的。
莊禹心道,大融合啊,要想拉攏這些邊緣部族投靠他們赤帝城,就得讓他們融合進來。
等他們知道赤帝城的與眾不同的時候,時機一到,說不得他們赤帝城又會多上幾個部族了。
到時候,他們赤帝城,除了沙漠,也會擁有新的不一樣的地盤。
擴張,其實並非只有戰爭吞併這一條路可以走。
有時候,有比戰爭更奏效,效果也更好,犧牲也小的方式。
莊禹並不是一個擴張份子,但如果能做到兩廂情願,又何樂而不為?
就比如他讓外族的人來他們赤帝城學院讀書,哪裡有損害這些外族的利益了?
莊禹看著若有所思的少昊,說道,“睡吧,明天還得趕路。”
爐子旁邊,那裡躺了一圈又一圈的學生,聲音也漸漸小了,開始慢慢進入夢鄉。
天地遼闊,恐怕也不懂這一群奇怪的生物在這裡幹什麼吧。
不過,睡到天快亮的時候,沙漠中居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莊禹睜開眼,既然守夜的人沒有來彙報,也就是說不會是什麼太危險的東西,仔細聽了一下,嘴角上揚,也就不管了,繼續睡。
等天色矇矇亮的時候,莊禹就聽到了一片片學生們驚叫的聲音。
“啊,有什麼東西在地下面,你們聽,沙沙的響。”
可不是,只要稍微認真聽,就能聽到有什麼東西在沙裡面移動的聲音。
外族的學生疑惑的看向巡邏的赤帝城的人,明明有情況啊,怎麼沒什麼反應的樣子。
正疑惑的時候,就看到赤帝城的孩子趴在地上聽了起來,然後滿臉激動的跳了起來。
“是甲殼蟲,這可是我們赤地的特產,一定有個甲殼蟲群從我們下面路過,發了發了。”
“我們赤地的獵物很少,甲殼蟲就是其中一種,我們以前沒養牛羊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吃的這種甲殼蟲,現在想想,好久沒有吃它們了。”
赤帝城的人以前也會去沙漠狩獵的,雖然獵物少,但也能獵到一些,這種甲殼蟲就是他們的獵物之一,味道還挺嫩,不過甲殼蟲沒有固定巢穴,都生活在沙子下面,如果不是剛好路過,是很難找到的。
“抓起來抓起來,請你們吃我們赤帝城的特色。”赤帝城的學生已經鬧翻了天,興奮得手舞足蹈。
他們作為主人,怎麼也得請他們同學吃點他們這裡的特色不是,雖然說他們赤帝城現在的吃食對外族學生來說,都是他們沒有的,但這甲殼蟲不同,是赤帝城以前滿滿的回憶啊。
外族的學生都愣住了,什麼特殊色?這要如何抓。
然後就看到一群赤帝城的學生瘋跑了起來,將整個區域圍成一圈,然後使勁在地面上跺腳。
地下的嗦嗦嗦的聲音也十分奇怪,似乎被什麼困住了一樣,就那麼留在了他們下面。
赤地獨有的獵物也是十分兇殘的,估計也只有這種甲殼蟲是連孩子都能欺負的東西,它們十分膽小謹慎,一但有震動和聲音,它們都不敢逾越,這份謹慎小心是它們保命的手段,但有時候也會成為它們作繭自縛的弱點。
赤帝城的孩子對他們以前經常吃的獵物還是十分熟悉的,齊刷刷的開始跺腳,然後慢慢縮小圍著的範圍。
跺腳的聲音十分整齊。
隨著圈子越來越小,中間的沙地中,一個個西瓜大的蟲子鑽了出來。
說是蟲子也不對,完全就是沙球,甲殼蟲模樣的一個個沙獸。
外族學生看得一愣一愣的,這東西能吃嗎?看上去就是沙子組成的身體。
赤帝城的學生已經拿著它們的石槍開始戳了,一下一個,穿在石槍上。
穿一串西瓜大的沙球,也是挺好看的。
這一群甲殼蟲還挺多,估計是赤帝城的人好久沒有專門去狩獵它們了,繁殖得就多了些。
連赤帝城的大人也幫著用石槍串了一些,送上門的食物,放走了要招天譴的,他們赤帝城的人對食物有一種天生的看重,這或許是以前窮怕了吧,反正是不允許浪費一點食物的。
等將地裡的甲殼蟲收拾完,赤帝城的學生們已經去炫耀了。
“我給你們烤甲殼蟲,給你們說,我們赤帝城的獵物都是皮糙肉厚不怎麼好吃,但這個甲殼蟲不一樣,可嫩了,我們以前最喜歡吃了,就是不容易遇到。”
外族學生們看著一個個沙球,這是沙子吧?嫩?
赤帝城的學生已經開心的忙碌了起來,直接就將沙球拿去炭火上面烤,野蠻得很。
他們以前就是這麼烤的,石槍一串,一次能烤好幾個,而且有這麼厚的沙殼隔著,也不怕用煤炭烤的不能吃。
外族學生還在疑惑的時候,赤帝城的孩子們已經將烤得滾燙的甲殼蟲放下了。
然後吧唧一聲,一拳將沙殼砸碎,肆意的肉香飄了出來,將沙殼掰開,露出裡面又白又嫩的肉。
孩子們想了想,還撒了點鹽,然後就去招待他們的同學了。
莊禹也拿了個招待少昊,“這可是我們赤帝城以前最美的食物,以前孩子們可捨不得拿出來招待人。”
少昊吃了一口,的確十分的嫩滑,加上一點點淡淡的鹽味,十分好吃,十分的有特色。
說它是赤帝城的特色菜,一點不為過。
外族的學生也拿著吃了起來,沒想到這樣的沙殼裡面居然有這麼嫩的肉。
屬於最天然的美食。
赤帝城的孩子眼睛都笑彎了,“好吃吧?以前我們要是能吃上一頓,能高興得笑好幾天。”
“嗯嗯,我們以前最喜歡等在門口,看回來的大人有沒有帶回來甲殼蟲,現在我們雖然不等了,但也喜歡吃它。”
這算是赤帝城孩子獨有的美好回憶吧。
早上,莊禹他們吃了一頓獨有的野味,也為他們節約了一頓糧食。
太陽開始升高的時候,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將它們放到巨獸背上,開始新的行程。
這一次,漫長的行程似乎並沒有顯得那麼寂寞。
而且,經過昨晚上夜空下暢談,家人,人生,夢想,這些學生們的感情似乎好了很多。
他們以前吧,感情可能還有些乾巴巴的,但經過昨晚上之後,似乎已經放開了心扉,開始接納起他們的同學來了。
或許這就是莊禹所期待的同學之情,同窗之誼吧。
十分純粹的感情,甚至沒有摻雜其他任何東西。
莊禹乾脆趁熱打鐵,將學生們聚集在一起,“今天,我繼續給你們上一課。”
學生們一愣,他們的確將書包給帶上了,因為莊禹說哪怕去武考,武考的路上也不能放鬆學業。
但黃沙漫漫,他們怕將他們的課本給弄髒了,連書包都用獸皮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課本更是不敢拿出來。
莊禹說道,“今天我們的課倒是用不到課本,也不是學習什麼文章,而是我要教你們一首歌。”
德智體美勞,怎麼少得了音樂。
歌?他們知道啊,大地上就有不少傳唱英雄的歌謠。
不過,都沒人專門教,大家都是跟著大人們念,念著念著自己就會了。
“老師是要教傳唱哪位英雄的歌謠嗎?”
莊禹沒有回答,而是獨有的聲音響起,他身上有青狐戰族最純正的血脈,說實話,青狐戰族的聲音有一股子天然的誘惑力,畢竟他們一向是以聲音為攻擊的手段,所以他們是十分適合唱歌的。
獨有的韻味的歌聲從莊禹嘴巴中傳出,“
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能不歡笑,
舊日朋友豈能相忘 ,友誼地久天長……
舉杯痛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註釋:節選自歌曲《友誼地久天長》)
一開始,學生們只覺得莊禹的聲音十分好聽,而且大地上流傳的任何歌謠也不是這麼唱的。
而莊禹現在所表現的獨有唱歌方式,聽上去十分的奇特,從來沒有見過,而且似乎還很好聽的樣子。
先是被聲音和奇特的唱歌方式所吸引,然後就被歌詞吸引去了注意力。
特別是那句“舉杯痛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怎麼聽都感覺裡面似乎有一種奇特的力量。
有些讓人惆悵,但又滋潤心田,讓人懷戀,永遠無法忘記。
開始的時候,金蜈部的小蘿蔔頭們開始跟著莊禹唱了起來,然後是赤帝城的學生,然後是外族的學生……
歌聲合在一起,似乎歌詞中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了一樣。
那歌詞中所包含的情感,開始在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中流淌。
一片又一片,讓這些學生根本停不下來。
特別是當他們唱得越來越好的時候,居然開始唱出了歌詞中的味道了,充滿了一股子少年獨有的憂傷感。
哪怕莊禹沒有領唱了,學生們也一片一片的唱著。
一是他們第一次學會這樣唱歌,都覺得十分的新奇。
二是他們喜歡這首歌,這首歌的確好聽。
三估計就是,少年啊,正的是最多愁善感的時候,正品味著歌詞中所謂的友誼地久天長。
莊禹他們的隊伍幾乎是邊走邊唱。
風將他們的聲音傳得老遠,傳到了商道之上,傳到了商道上陸陸續續的商人耳中,這些商人都是來赤帝城做生意的,現在這條商道可是十分繁榮的。
所有的商人先是一陣騷動,然後側耳傾聽了起來。
“這是什麼聲音?”
“聽著好奇怪,好特別,但又十分好聽的樣子。”
他們以前哪裡聽過齊聲唱歌,覺得驚奇是理所當然的。
“你們聽,他們唱的是什麼?”
“友誼地久天長……”
哪怕一群商人,似乎都感覺到了歌聲中所要傳達的意思的魅力。
甚至讓他們停下了腳步,等待著聲音的靠近,他們甚至都還無法確定,這些聲音是否有危險。
等莊禹他們龐大的人群靠近的時候,商人們不由得一愣,“是赤地城那個學院的學生。”
“就是他們,他們特別好認,穿著輕巧柔順的褲子,頭髮看上去像最柔順的獸毛,身上也乾淨得讓人不可思議,除了他們別人都不是這個樣子。”
赤帝城的學生的樣子,在他們看來是十分奇特的,他們家的娃,其他部族的娃可不是這個樣子,山裡的猴子一模一樣。
這些商人,經常逛赤帝城的集市,而學生們也經常出城做任務,他們自然是見過的。
學生們獨特的樣子,他們還沒有那麼容易忘記。
當然商隊中也有新的成員,一臉驚訝,“原來,那個學院的學生就是這樣的,我還以為傳言中的誇大了。”
旁邊的商人立馬挺起了胸膛,“什麼誇大,這些訊息都是我們帶出去的,真真實實的,我們部族就送去了兩個孩子進去,平時關注著勒,給你們說,赤帝城的這個學校可不是一般人能進的,我們部族那麼多孩子,也就兩個名額而已。”
旁邊的商人也道,“當然不是普通人能進的,你們看這學校能是一般的地方?我們部族不也才三個名額,你們看,那個嘴巴張得特別大的那個娃,就是我們部族的。”
炫耀,赤·裸·裸炫耀。
不炫耀不行,這學校的學生看上去這麼不一般,他們部族的娃可就在這學校中。
又有幾個部族的商人也開始炫娃了。
商道都變得古怪了起來,特別是有娃在學校的,簡直就是花花轎子一個抬得比一個高。
方式就是炫娃,當然為了表示他們部族多麼有遠見,肯定也是將學院一頓的誇。
莊禹他們路過的時候,這些商人也沒上前打招呼,因為一看天上的七彩佛母,就知道是赤帝少君帶的隊,他們可不敢上前。
莊禹也沒和這些商隊打招呼的意思,一是他們正在趕路沒空,二是一路上都是商隊,挨個打招呼那得到什麼時候。
莊禹他們路過,空氣中都留下了一股子自然的洗髮水的花香。
“聞到沒,凡是進了學校的學生,都變得香噴噴的,跟花一樣,就是和普通孩子不一樣。”
“這豈不是和那些傳說中的人物一樣,那誰誰誰,不就是傳說中出生的時候,滿室花香,最後不就成了大地傳唱的英雄。”
“可不就是,我看這些孩子就不是普通人,將他們隨便一個丟其他部族的孩子群裡面,第一個就能被認出來。”
想不認出來也難,光是頭髮,在一群雜草隊裡找人,都不帶猶豫的。
“你說,赤帝少君是帶著這麼多學生去哪裡?”
“我得了些訊息,聽說赤地邊上那個上古食鐵獸老死了,估計是去爭奪無主地盤吧。”
“豈不是五方勢力匯聚?”
“這些孩子是不是普通人,我們就等傳出來的訊息吧。”
五方勢力匯聚,年輕一輩爭鋒,也就是說,年輕一輩,新的一批大地天驕的名字將會出現。
這個世界精彩的地方,就如同神話故事一樣。
哪怕莊禹他們的隊伍遠去,商人們還在絡繹不絕的討論著,特別是有孩子在學校的部族商人,眼中都是期盼。
要是他們部族的娃能在五方勢力匯聚的時候闖出名聲,他們部族的名字也會跟著被傳出,他們周邊的部族恐怕也會更加畏懼他們幾分,不敢再輕易招惹他們。
莊禹帶著一群學生,在奇特的歌聲悠揚中,沿著商道前進。
商人們也不傻,他們走出來的商路,其實是到赤帝城最近的距離。
莊禹也不怕商路暴露了他們赤帝城的位置,因為與其在茫茫沙漠中去尋找敵人的位置,敵人就這麼沿著商路前來更好,第一時間就被會發現。
……
赤地茫茫,獨有的沙漠風景看久了也是十分乏味的,所以莊禹他們的行進是十分快的。
十天後。
蟻蹲在地上看著一株小草,像在看什麼神奇的東西一樣。
然後抓了抓腦袋,向莊禹跑去,“禹哥哥,那裡有一棵草也。”
莊禹一笑,快到赤地邊緣了,一棵草算得了什麼,等會的環境,恐怕會讓從來沒有離開過赤地的孩子大吃一驚。
果然,沒多久,赤地城的孩子們排成一排,嘴巴同時張開的看著眼前肉眼可見的地方。
眼前是綠色的蒼茫大地,連綿的山脈,望不到盡頭。
和赤地完全不同的景象,壯麗大地,也是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
外族的學生也算看到了他們當初進赤地城時候的樣子了,他們應該也像這些赤帝城的學生一樣的表情吧。
赤帝城的學生是真的長見識了,大地上居然還能是這樣,他都以為整個大地都是沙漠。
還以為身邊即世界。
外族的學生現在變成了半個主人,說道,“赤地看不到什麼獵物,我們山脈裡面可不同,到處都是兇殘的獵物,十分的危險。”
結果,一群赤帝城的學生,聽得眼睛都在放光,“獵……獵物?殺了,吃肉。”
在他們眼中,再兇險的獵物,也得逮住殺了吃肉,不然太可惜了。
一群學生嗷嗷叫,滿眼放光的往山脈裡面跑,“我們去狩獵,啊啊啊啊。”
莊禹想了想,他們得先在這邊整頓好,然後再去那老死的上古食鐵獸的地盤。
這裡因為離上古食鐵獸的地盤十分近,以前十分危險,所以也沒有人來佔領這裡,屬於無主的地盤,他們在這裡狩獵並不會有什麼問題。
隊伍開始向山脈中行進。
一進入山脈,參天的巨樹開始遮住了太陽,空氣也變得溼潤了起來。
地上,因為有些溼潤的空氣,長滿了青色的青苔,踩上去和赤地的沙子完全不同。
赤帝城的孩子高興得在地上打滾,“好軟,地面踩上去跟獸皮一樣。”
“好涼快啊,天空好像都變得陰沉沉的了。”
當然陰沉沉的了,這些參天古木,不知道活了多少時間,每一個歲月都這樣遮擋著太陽,厚厚的樹葉層,只讓陽光灑下斑駁的光點而已。
久而久之,這空氣和環境就變得和每日被太陽蒸煮的赤地完全不同。
莊禹嗅了嗅,空氣中還有一股獨有的枯葉腐敗的味道,又或者新鮮的土壤腥味。
莊禹帶著人找到了一處紮營的地方,這是一處山壁之下,能隱藏他們的行蹤,不遠處又有一條小河流流過,可以讓他們補充水。
莊禹看了看興奮得有些過頭的赤帝城的孩子,說道,“別跑太遠,也不要單獨一個人行動,這裡和赤地不同,有各種各樣厲害的兇獸。”
外族學生也點點頭,“特別是那條小河,外邊的河流和赤帝城外面那條隨便洗澡的河不同,裡面全是水怪,特別的兇殘,一靠近就可能被拖水裡面去。”
赤帝城的孩子點點頭,他們其實也知道河裡是十分危險的,因為他們赤帝城的河流雖然能放心的洗澡,但在他們河流往上面走,大壩之上的河裡,也是有非常兇殘的水怪在裡面的,平時大人們都不讓他們去那裡的。
不過,再危險也阻止不了他們現在的好奇和興奮,組成隊伍,三三兩兩的開始去探險了。
當然也不會跑得太遠。
外族的學生還在教赤帝城的學生怎麼尋找獵物,怎麼透過地上的腳印辨別獵物的大小。
和赤地辨別獵物是不同的,赤地中是不怎麼用腳印來識別的,因為腳印很快就會被風沙掩蓋。
而且戰鬥方式也有所不同,他們更多會藉助樹木來隱藏和移動,在赤地中,沒有這些,一般是藉助腳下的沙來隱藏移動。
莊禹也沒有阻止這些學生去狩獵,就讓他們先適應一下不同環境的作戰方式吧。
學生們爬上了樹,開始眺望搜尋,然後透過巨大的樹枝,從一棵樹跳掉另外一棵樹。
在樹上移動,奔跑,在學校的時候也學過,但學校的那些樹,絕對沒有山脈現在的多和大。
而且打鬥也不在是赤地那種沒有任何障礙物的開闊地方,需要適應的地方還很多。
沒多久,莊禹就聽到了戰鬥的聲音,估計是找到了獵物。
其他還沒找到獵物的學生也跑了過去圍觀。
“這麼一會就找到獵物了?”
“果然和我們赤地不同,我們赤地一般要找好幾天才能發現一頭獵物。”
外地的學生一笑,“這才哪跟哪啊,這裡的山脈其實還是獵物少的,等往裡面走,那獵物可是一群一群的,能將人嚇得逃跑。”
赤帝城的學生吞了口口水,外面的土地還真是肥沃,物質豐富,居然獵物多得將人嚇跑?這在赤地是無法想象的,在赤地,就算遇到上古兇獸,也得整個部族出馬,將它殺了吃肉。
這一次他們運氣不錯,遇到了一隻正在山脈之間睡覺的巨大劍齒恐龍。
這恐龍站起來得有三層小樓那麼高,一排獠牙如同利劍一樣,一看就是吃肉的,長相兇殘。
但赤地的學生比它還兇,如同一群小野狼一樣圍著劍齒龍不斷發起進攻。
眼睛中的興奮怎麼也掩蓋不住,這獵物真大,全是肉。
劍齒龍兇殘無比,將周圍的巨樹撞得四處坍塌。
不過最終也傷痕累累的倒在了地上,將大地都砸得嗡嗡響。
一群汗流浹背的學生互相看了一眼,他們剛才完成了一次狩獵。
在外族人看來十分普通的狩獵,在赤帝城學生看來卻十分難得,他們以前很難才能遇到獵物。
學生們拿出腰間骨刀,開始在巨大的恐龍上一戳一戳的,開始分� ��肉,“今天我們就吃它,好久沒吃烤肉了,烤來吃。”
現在正好也是差不多該做飯的時候了,莊禹也沒管他們,讓他們沉浸在狩獵的喜悅中,體驗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學生們撿來柴火,開始生火烤肉。
營地中很快就飄來了肉香,大塊大塊的肉,抹上鹽,烤得油滋滋的。
不多時,蟻一手拿著一塊肉,跑來給莊禹和少昊了,“蟻剛才也有打恐龍,蟻躲在後面噴了它好幾個火球。”
眼睛都笑彎了,他以前在金蜈部的時候,還弱小無比,別說打恐龍了,看到就得跑,但現在他都會三個術了,一個噴火球,一個手臂上的弩,一個小黑瓶。
莊禹揉了揉蟻的小腦袋,是啊,曾經的孩子們,也都成長了勒。
蟻很久沒看到少昊了,裂開嘴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少昊哥哥。
然後說道,“少昊哥哥,我會唱歌了,禹哥哥單獨教我的,別人都不會,我唱給你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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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心道,不是那首友誼地久天長嗎?哪怕是他,也覺得那首歌特別的好聽,特別的有韻味,少昊點了點頭。
蟻抱著腦袋搖搖擺擺的拉開小嗓門就唱了起來,“我是一條小青龍小青龍,你是一頭豬兒蟲豬兒蟲……”
少昊:“……”
禹一天都在教些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願友誼地久天長。
肥皂又開了個預收文《在古代教書的日子》,有興趣的去作者專欄收藏一下吧(也順便收藏一下肥皂的作者專欄吧)。
文案:
穿越到一個固執,古板,一生都在一絲不苟遵守禮制的讀書人身上是什麼感覺?
而且這個人還是以文名冠絕六國的大晉朝最年輕的太傅。
也就是說每天都得活在無數人的目光之中。
周復禮正在發愁這件事,讓他一個性格跳脫的人,每天都要裝成這副模樣,就像時時刻刻都在跟整個世界戰鬥一樣。
但不裝不行,不裝就得死。
但事情總有玩脫的一天,比如,那個被以前的“自己”用文教禮儀罵得跟孫子一樣的小狼狗皇帝,正下巴都掉地上的看著正在發家致富搞創收的老師。
ps:
1.年下文
2.不愛學習的流氓皇帝攻vs表面嚴謹內心腹黑奸詐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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