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像核心也利用了這樣的技術？”
女術士點了點頭：
“它的轉化效率更高，並且，這一塊小小的水晶能夠儲存更多魔力，足夠維持這個法陣到她醒來。”
葉奈法看向昏睡之中的普西拉，卻沒有上前給法陣補充儲能水晶的打算。
反而又看向了鮑爾溫。
這還不明顯嗎？
無利不早起，無利而不為。
“說吧，第二個要求，需要我做什麼？”
鮑爾溫面無表情地問道。
女術士還真的一視同仁啊，該有的好處不會因為是舊識，就少拿一點。
也可能是他在她看來，只是一個工具人？
這樣想著，鮑爾溫覺得胸口有些火熱。
他不喜歡交易，特別是和葉奈法的交易。
“元素精靈，我需要你幫我。”
“這就是想要寒冰巨人屍體的目的，因為它的屍體是不錯的施法材料？你想要馴服元素精靈，讓它變成你的法力來源？”
女術士搖了搖頭，“我的目標是迪精。”
“然後呢？”
巫師的語調沒什麼感情。
“你想要用它來做什麼？”
女術士把玩著手中的水晶，語氣依然優雅，不慌不忙，有恃無恐。
“巫師佛力·孟克，他研究出了馴服迪精的辦法——用咒語將迪精困在魔法封印的啤酒瓶中。我依靠這個法陣……”
女術士回頭指了指普西拉身下的法陣，然後繼續說道：
“配合烏德維克島上的托爾·格瓦爾奇卡（傳送塔），從元素位面召喚出了迪精，但是，它的力量與狂暴超乎我的想象。我選擇了逃跑，在這裡修養了一段時間。”
“你發現了傳送塔裡的‘門’？不過，你真的是找死。”巫師說道。
迪精有意識和個性，而且通常很難搞。
它彈指間便能釋放出，連頂尖人類施法者準備數年都沒有辦法釋放的咒語。
葉奈法還能夠站在這裡，實在是不幸之中的萬幸。
女術士也沒有理會鮑爾溫的話，而是繼續說道：
“我需要你的幫助，鮑爾溫。我會用寒冰巨人的屍體煉製特質的魔法玻璃瓶，足以困住它。
但是，它已經躲回了空間縫隙，我知道你的能力，你現在應該能掌握那股力量了，我能感受到，你母親對你的禁錮已經被你解除了。”
“是的，的確解除了。”
葉奈法是知道的。
他是半精靈的事實，身懷上古之血的事實。
她是一名強大的女術士，在治療小時候昏迷的他時，就察覺到了他身體的特異性。
也幸好是葉奈法。
她替他保守了這個秘密。
這個秘密並不是他不是鮑爾溫，而是，亞甸的小王子是一個半精靈，身體裡還流淌著一半的上古之血。
葉奈法的語氣很真誠，她的確需要他的幫助。
“你會治好普西拉是嗎？”
女術士點了點頭，“只要補充魔力，這個法陣就能徹底驅除她體內的惡魔之力。
這個法陣本來是用來召喚惡魔的，但經過改進後，可以將惡魔之力吸收到水晶球之中。”
“那麼，你製作完瓶子後將瓶子交給我，我會將迪精給你捉回來。”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葉妮芙說。
或許是看到鮑爾溫又皺了皺眉頭，她又繼續說道：
“在將它裝入瓶子之前，需要束縛住它。你應該沒有魔法能夠對抗儲存的魔法構體。
它沒有肉體，更沒有靈魂，它的意識依託於不願意受到束縛的本能。”
這就麻煩了。
沒有肉體好說，但是沒有靈魂，這意味這鮑爾溫對付靈魂的手段對它無效。
這女人該不會一開始就算計好了吧。
“我可以學習新的魔法。”
“不，就算你的魔法天賦再妖孽，這樣高深的魔法你想要掌握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我可等不了那麼久。”
葉奈法撩了撩長髮，走到了法陣邊上，開始放置起了儲能水晶。
“看來，你吃定我了？不過，我能問問，你想要迪精用來做什麼？”
鮑爾溫還是選擇了答應。
目標不過是一個迪精而已，以惡魔之力的特性，可以傷害到它，但是不能致命。
如果有葉奈法的幫助，收服迪精應該也能達到【惡魔學識】進階的條件。
“用魔法將迪精困在魔法封印的啤酒瓶中，它想要獲得自由，就必須幫助主人實現三個願望。我……有想實現的願望。”
她帶著回憶的眼神看著鮑爾溫。
說起來，她的願望還與對方有關。
“什麼願望？”
巫師帶著好奇問道。
葉奈法此時已經將水晶放置在了法陣之中。
她聽到鮑爾溫的問話，站了起來，高傲地抱著胸，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說就不說。”
鮑爾溫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既然葉奈法不願意說，他也不會強迫她。
而就在他站在原地發呆了一會兒，女術士又開始趕人了。
“你身上的味道真令人作嘔，洗乾淨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她還指了指在床上皺著眉頭的普西拉。
“因為你身上的味道，她回想起了不好的記憶，現在正在做噩夢。”
“怎麼這都能扯到我的身上？”鮑爾溫有些不滿。
“這的確是你的原因，你最好去洗乾淨，否則，我並不能保證她明天能不能醒來。”
鮑爾溫還能說什麼？
只能有些無奈地關上門。
粘在皮膚上的血液的確令人並不好受。
“不過是想要支開我罷了，至於嗎？煉製一個瓶子而已。”
巫師喃喃自語道。
其實不但是葉奈法沒有對他敞開心扉，他自己也同樣如此。
畢竟，女術士現在並不能讀取他的內心，因為他現在還不願意。
……
夜晚。
酒館。
“現在出發？”鮑爾溫擦拭著銀劍，抬頭詢問面前的女術士。
說實話，夜晚無論在哪都是最危險的時候。
有很多怪物都習慣夜間出動。
很顯然這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晚上是一天之中魔力最濃郁的時候，怎麼你怕了嗎？”葉妮芙如此說道。
“你知道的，現在激將法對我並沒有什麼作用。我們的目的地是哪兒？”
巫師將銀劍插回劍鞘，站了起來。
“就是你討伐冰霜巨人的那座島。”
“烏德維克島？”
“是的。我早就在那座島上留下了傳送座標，我們透過傳送門過去。”
女術士看著鮑爾溫走到普西拉的床前，為她蓋好了被子。
葉奈法依然是那副冷豔的表情。
這位女孩兒蓋被子的途中，鮑爾溫發現哈士奇依然安靜的睡在床頭。
他回頭問道：“你是對我的寵物施加什麼魔法嗎？”
“這只哈士奇，是我離開前送你的一隻嗎？”
“除了那一隻還有別的嗎？”
“怪不得它一見到我就撲了上來，為了不讓它搗亂，我對他施展了昏睡魔法。”
女術士把玩著手中的瓶子，解釋道。
巫師指著這條睡著的狗，滿臉不相信，“一個昏睡魔法，它怎麼會睡這麼久？”
“的確，它的魔法抗性，並不像是一條寵物狗。所以每次見面我都會對它施加昏睡魔法。”
“你是魔鬼吧？”
女術士抬起頭，澹然地說道：“不，你才是。”
鮑爾溫眯起了眼睛，“看來你知道很多事情。”
“比你想象的要多，別廢話了。出發吧！”
說話間，女術士已經開啟了傳送門。
傳送門正在鮑爾溫面前，這個時候，女術士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後。
只見這名脾氣暴躁的女術士，提起穿著高跟鞋的腳，正想踹向這名羅裡吧嗦的巫師。
巫師腳步向左一滑，輕鬆躲過了，襲來的高跟鞋尖。
“不用麻煩你，我能自己走。”
很明顯從女術士的臉上看到了遺憾。
這是真的想踢上來，可是他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被女術士各種教育的小屁孩了。
雖然，那都是女術士惱羞成怒的結果，而起因都是當時幼稚的鮑爾溫。
他才不管原因，他只知道：現在女術士並不是他的對手。
“你在遺憾什麼？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把我踢進傳送門後第二天發生了什麼嗎？你還想體驗一次嗎？”
鮑爾溫的嘴角帶著壞笑。
這一次女術士臉上的表情更冰冷了。
她記得，她記得很清楚。
那是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可以和男性親密接觸，後來，她才發現鮑爾溫是特殊的。
不過就算是特殊的又如何，面前這個小子，居然拿著快速施法需要在身體上刻上符文的藉口，撓她癢癢。
這也是鮑爾溫第一次發明自己的魔法。撓癢癢的魔法。讓肌膚與他的手指接觸的地方變得奇癢無比。
站在傳送門面前的鮑爾溫，注意到女術士的表情很不對勁，這是即將惱羞成怒的預兆。
“我先進去了，這裡面等你。”
鮑爾溫直接跳進了客房中的暗金色旋渦，無視女術士想要吞掉他的表情。
葉奈法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跳進傳送門。
在離開之前，她已經吟唱咒語，解除了哈士奇身上的昏睡魔法。
在他們離開期間，哈士奇可以保護好普西拉。
防人之心不可無。
……
夜晚的烏德維克島很是寂靜。
當然也有鮑爾溫他們將海上的女海妖還有島上的腐食魔清理乾淨的緣故。
“別動手，我們現在是隊友。”
巫師趕緊後退兩步，披頭散髮的女術士，在夜晚顯得有些駭人。
特別是她的表情。
葉奈法自然清楚情況，只是冷冷地掃了鮑爾溫一眼。
“你能帶我到那裡嗎？我不想耗費我的魔力。”
女術士指了指空無一物的海面上空。
“我的魔力難道就不是魔力了嗎？”巫師下意識地懟了回去。
“不，你還能消耗其他的東西，比如，靈魂。”
鮑爾溫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女術士，“誰告訴你的？”
“沒有誰告訴我。但就像你的身上有普西拉的氣息，她的身上也有你的氣息，可以說現在正在蠶食她生命的惡魔之力，就來自於你。
不過，別擔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這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巫師沒有懷疑葉奈法話語的正確性，畢竟，她沒有必要騙他。
而且，他對魔法的感知很敏銳，普西拉的身體狀況在好轉，也沒有殘留多餘的魔法氣息。
不是搜魂，更不可能是讀心術。
就論心靈強度而言，普西拉比他還強，葉奈法根本無法深入對方的心靈。
僅僅是依靠氣息？
“你對我的味道，和我身上的味道這樣敏銳？”
女術士聽到這句話，明顯出現了不耐煩的神情，也不再是冰冷的表情。
“你現在的廢話比小時候更多了。動作迅速點，惡魔就喜歡玩弄靈魂，你應該也不例外。有什麼手段可以讓他們停留在那？”
她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那只會讓她感到煩躁。
無端地煩躁。
至於惡魔不惡魔，如果那個人是鮑爾溫，她並不在意。
黑魔法，她又不是不會。
“可以，你閉上眼睛。”巫師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由人類變成惡魔過程，實際上是有那麼一點點噁心的。
女術士這一次並沒有和他對著幹，反而是閉上了眼睛。
聽著耳邊詭異的聲音，她等待了沒多久，就聽到了巫師的聲音。
她轉過頭，看向了鮑爾溫原來的位置。
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一雙無法觀察到情緒波動的目光。
“你是誰？”她問。
“你這就是廢話。”變成惡魔的巫師對女術士冷笑著。
不過笑容有些莫名的猙獰。
“挺醜的。”這是女術士的評價。
她知道站在她邊上的正是鮑爾溫。
如她所見，他的全身覆蓋著暗紅色的鱗片，金色的短髮泛著詭異的宛若血漿似的暗紅色。
一隻童孔是暗金色的，另一只豎直的童孔中跳動著猩紅色的火焰。
尾骨上，則垂下甲殼形的、約有整條腿那麼長的尖銳尾巴。
他的額頭上有一頂暗紅色的頭盔，下方的臉部輪廓倒是出奇地和肉體區別不大。
“是你不懂欣賞。”惡魔憑藉身高優勢，俯視著女術士回答道。
明明很帥。
“沒有人會欣賞惡魔。”
葉妮芙打量著眼前勉強能夠稱得上類人的半惡魔，倒是出奇地沒有表現出厭惡，只是搖頭道：
“你有翅膀嗎？”
話音剛落，一對兩米多長的暗紅色蝠翼從惡魔背後張開。
他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女術士也沒多說什麼，而是抓著鮑爾溫的尾巴爬上去，一直爬到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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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允許你上來的？”說是這樣說，巫師也沒有將她摔下去。
“別廢話，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