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搭建好了,就差主角登場了......”
在陰暗的衚衕裡,一位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男子,呢喃著。
身形一閃,他徹底消失了。
......
陽光透過長著奇怪板狀根的巨樹形成丁達爾效應,為這幅生機盎然的景象更增添了不少奇幻色彩。
一叢帶有荊棘,點綴著各色的小花瓣的灌木叢突然開始顫動起來。
一隻皮質手套和一把泛著金屬光澤的軍刀,從空隙中突然竄出,划向兩邊。
一個人從中逐漸露出身形。
這是一個身形略顯瘦削的年輕人,有著很明顯的亞洲人特徵。
健康小麥色的皮膚,在這陽光傾灑而下的環境中,更是顯得有些發亮。
他戴著一雙黃得耀眼的擋風鏡。
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衝鋒衣,下身搭配著一條綠黃相間衝鋒褲。
腰上一小包,背上一大包,明顯就是一個戶外探險愛好者的打扮。
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叢林間,右手拿著軍刀,不時用它砍打前方擋住他腳步的灌木。
他叫姜澤,是科考隊的成員,剛畢業大運就降臨到他身上。
他們的工作就是在這雨林中採集各種植物標本及相關資料。
但他走散了,或者說從出發開始,他們所有人都走散了。
船在出發前已經經過了細緻的檢查,而且有船技嫻熟的本地人帶路。
在急流中怎麼會這樣不堪一擊?
姜澤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但根本沒有頭緒,他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一個問題。
這些電子設備也因此進了水,比較重的裝置已經被他扔在了路上。
他只希望有人能逃出去,找到救援。
而他能做的,就是在救援來臨前不顧一切,活下去!
......
在如此安靜的環境,只有他的喘氣聲顯得那樣突兀。
或許是老天終於想起了這位苦命的年輕人,讓他在太陽完全落山前,他找到了適合紮營的地方。
巨樹和峭壁只見正是一塊空地,這裡適合紮營。
這些都是搜索引擎教他的。
在用打火石製作的篝火的火光照耀下,汗流浹背的他終於搭建起了帳篷。
正當他準備給篝火新增可燃物,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時——
突然,耀眼的光泛著藍色,點燃了黑夜!
同時也快閃瞎了他的眼,他下意識閉上眼。
好一會兒,光慢慢暗澹了下來,僅餘火光。
睜開眼,他看到了生平所見最荒誕的一幕!
一個小女孩,從天而降!
鼠灰色頭髮!
從他剛花費大力氣搭建好,花費巨資買的帳篷上,順著兩合金杆子撐起來的地方。
腦袋朝下,滑了下來。
他目睹了全過程。
帳篷完全沒有塌下去的跡象。
嗯,老闆實在人。
終於,那女孩滑到了底,撞上帳篷旁的崖壁,發出痛呼聲。
他不由得掐了掐自己。
這是個夢也好啊。
說不定他根本沒畢業,還躺在宿舍床上呼呼大睡?
“我擦,好痛!”
那就接受現實吧。
先看看這個小女孩怎麼回事。
她的小手下意識想摸摸小腦袋,但又有些怕怕的。
她大大的眼睛已經蓄滿淚水,睫毛被粘得溼漉漉的,咬著下唇,一副要哭的樣子。
嘴裡還都噥著什麼。
小巧的臉因為欲哭未哭反而顯得更可愛了。
嗯,應該是人類幼崽。
他親眼看到一個粉嫩的小包,從她的腦袋上慢慢地冒了出來。
於是他下意識地摸了上去。
嗯,有點軟。
小女孩“哇”地一下就哭了出來。
他反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小孩的哭聲可是會招來野獸!
你手怎麼這樣賤?
他批評著自己,一邊連忙面對著小女孩,做起了鬼臉。
小女孩只是停下哭聲看來一眼。
嗯,不好看,又接著哭了起來。
無奈,他只能不要臉,對小女孩動手了。
迅速捂住她的嘴巴,避開了她的鼻子。
近距離地觀察著她。
白髮?
長相應該是外國人。
穿著公主服?
又哪個世界的小公主調皮,跳進傳送陣到這來了?
總覺得有點眼熟……
不管了!
哭下去,吸引野獸過來就得玩完!
他湊近她的耳朵,不斷用英語輕聲“安慰”她。
“小妹妹,別哭了,你再哭會引來怪獸!他們會把你吞下去的!”
幾乎一瞬間,哭聲就止住了。
果然這樣的“安慰”適用於所有的小孩。
待他感覺小女孩的氣息平穩後,他才面帶歉意的放開她。
小女孩抬起頭,吸了吸泛紅的鼻子,生氣地都著嘴,將頭扭向另一邊,不想理會他。
雖然理智告訴他,丟下這個小女孩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但真的狠心丟下她嗎?
他心裡這樣莫名的情感越發強烈。
潛意識告訴他,若是他那樣做,一生都會活在愧疚之中。
他用著最溫柔的聲音,面帶微笑,嘗試和小女孩溝通。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幼崽會下意識和同類抱團取暖。
但她受到的教育也告訴她,不能相信陌生人。
小巧精緻的臉上滿是糾結,目光不斷看向他。
“啊……我…….我叫希……對瑞西!我叫瑞西!”
他能很敏銳的察覺到小女孩的神色變化。
耳朵尖泛紅,眼神閃躲。
她在說謊!
但這都不重要,他只需要一個對小女孩的稱呼罷了。
“你可以叫我姜澤。”
瑞西其實長得很可愛。
白白的皮膚,小巧的鼻子,明亮晶瑩的眼睛,點點的雀斑。
“那,瑞西,你要不要跟我走?”
姜澤也不是那樣冷血的人。
雖然帶上她,是個負擔。
瑞西顯得有些猶豫,沒有立刻回答他。
只是不斷的觀察他,但瑞西並沒有從姜澤身上看到惡意。
“既然大叔你這麼真誠!那我就不計較你之前欺負我,但以後也不準欺負我!”
瑞西人小,心眼也小。
摸她小包包,還記著呢!
姜澤尬住,當時真就是他下意識。
他輕咳一聲,板正腰桿,試圖讓自己更加威嚴。
隨後,他伸出手,將其放在了瑞西的一頭白毛上。
一臉慈愛。
“叫聲哥哥!你以後就是我罩著的了!”
瑞西是誰啊?在城堡裡她是萬人之下,一人之下。
只是怕外婆。
她使勁搖著頭,甩開姜澤的手,將頭轉向右邊。
“大叔就是大叔,就你這樣還裝嫩!”
由於姜澤裝備很齊全,眼睛還被護目鏡遮起來了。
的確很難看清他的面貌,鬍子拉渣卻能看出來。
“喂!我才大學畢業啊,我還是個年輕人,你不能我好久沒刮的鬍子,就覺得我是個大叔了!不摸就不摸,小氣!“
“趕快給我進帳篷!”
和瑞西聊完天後,姜澤能感到自己的心情舒緩了不少。
孤獨感也沒那麼明顯了。
瑞西應該也不恐慌了。
既然如此,這個點小孩就該睡覺覺了!
姜澤看出來了,出場“拉風”的瑞西,沒有戰鬥力。
他更不能放鬆警惕了,不少野獸都是晝出夜伏,夜晚更是危險。
當姜澤才在篝火邊坐下,一扭頭,就發現瑞西這小女孩還沒進帳篷休息。
“瑞西,你怎麼還不進去?害怕?要我陪你睡?你這小孩就是遜啦!”
“才不是!”
她的肚子很不爭氣,直接出賣了它。
登時就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這聲音還很悠長且響亮。
她的臉登時就像西紅柿一樣,連忙低下頭。
既然我看不到你,你就肯定看不到我?
姜澤盯著她泛紅的耳朵尖,看著她像個鴕鳥幼崽,把頭埋入自己的胸口。
他不由地感嘆人類幼崽的可愛。
好想欺負她!
雖然他還想滿足他的惡趣味,但天色已晚,不能再胡鬧。
他從自己的大揹包,拿了些他儲存下來的果子。
想了想又將他準備應急的壓縮餅乾和巧克力,拿了些出來。
小孩應該不會喜歡吃太酸的果子,也不會喜歡吃乾巴巴難吃的壓縮餅乾。
但若是一起吃,反而能中和一下酸味,果子又能提供水分。
越難得到才會越發珍惜。
輕易讓小孩得到,這不利於小孩成長。
當他拿完東西,瑞西已經抬起了頭。
只是她那還有些泛紅的臉蛋,表明著她的內心並不鎮定。
他用右手將比較青澀的果子捏開,將右手藏在後面。
趁瑞西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裂開的果子,硬塞進她還沒閉上的嘴巴。
那小臉皺巴起來,眉頭緊縮。
整個臉都在用力,反而把嘴巴閉得更緊了,快哭出來了!
他趁著她還沒吐出來,急忙開啟壓縮餅乾掰開成小塊,放在手掌上,伸到她面前。
“你的晚飯可只有這些,吐了可就要餓肚子了哦。
和我手上的餅乾一起,慢慢抿開,味就不難吃了。快點吃,你還要睡覺呢!”
她又不能吐出來,只能忍著酸澀一點一點吃著壓縮餅乾,說不出來的委屈。
已經記在小本本上了!
她打算等我長大了,她要親自‘報答’回來!
姜澤沒有照顧過小孩,跟著他就得吃苦,早點吃就早點哭。
…….
篝火的火焰在風的吹拂下時不時拉得很長,吹在姜澤的身上,他只感到一陣悶熱。
夜晚可見度已經很低了,姜澤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聽覺在這種情況下更加敏銳。
各種動物發出的叫聲被襯托得越發清晰,給這寂靜的夜晚更添幾分恐怖。
坐在篝火旁的姜澤,將收集的幹木新增到火裡,若是不能保證篝火能燃燒到他第二天清醒,他也不敢去休息。
在這野獸橫行的夜晚,也就這堆篝火能帶給他些許安全感了。
終於新增完了,他拍拍手準備進帳篷睡覺。
姜澤悄悄地走向帳篷,儘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不希望打擾入睡的瑞西。
這時,他突然聽到了幾聲越來越近的狼嘯聲——
伴隨著密密麻麻的,極速賓士在佈滿葉子的道路上發出的腳步聲。
他怔住了,冷汗從他背心處成股地流下來,心跳越跳越快,已如打鼓般敲在他胸膛。
他強行使自己鎮定下來,將自己的軍刀握在手中。這是他僅有的武器。
他雖然也有進行過準備,也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運動習慣。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
如何能戰勝一群狼?
頭腦冷靜是他活下去的唯一資本。
他第一時間就是將睡著的瑞西抱起。
她顯然被這一動靜弄醒了,正用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管不了那麼多,姜澤抱著她,就向他們帳篷前的巨樹奔去。
當他到達樹下時,他已經看到了正前方出現了幾雙在夜晚泛著明顯綠光的眼睛。
這本就陰森的晚上再添幾分陰涼。
他加快手上的速度,先在瑞西耳邊囑咐她冷靜不要慌張,乖乖地待在樹上。
見瑞西已經在樹杈間穩住了身形,姜澤轉過身。
然後就看見群狼已經慢慢逼近。
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兇狠飢餓的眼神盯著站在樹下的姜澤。
現在輪到他自己了!
……
他現在已經上不去。無論如何,如今這局面只有他正面硬著頭皮上了。
該說真不愧是他精挑細選的巨樹啊,就是高。
縱使調皮如她,見到這樣的情景當然也會害怕。
她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急促地用鼻子呼吸,希望克服身體的顫抖,然後慢慢地穩住呼吸。
他現在已經上不去。無論如何,如今這局面只有他正面硬著頭皮上了。
該說真不愧是他精挑細選的巨樹啊,就是高。
縱使調皮如她,見到這樣的情景當然也會害怕。她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急促地用鼻子呼吸,希望克服身體的顫抖,然後慢慢地穩住呼吸。
姜澤平時不著調,但關鍵時刻仍然保持著冷靜,即使生理上早已經出現了恐懼反應。
他只是想著要將群狼的目光轉移到他身上。
不能讓它們盯上瑞西!
與其死一雙,不如將活的希望讓給瑞西。
以瑞西一人,雖然不一定能活下來,但她不會死在他面前!
這就夠了……他不想看到那樣的場景。
冥冥之中彷佛什麼在影響著他,他居然把認識短短一晚的瑞西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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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他自己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該怎麼辦?
什麼時候他這麼勇了?
敢單挑一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