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頭死於的妖功失控，和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妖功修行者一樣。
長生，哪有那麼好享受的。
所謂仙長，也不過是一群扭曲的怪物，他們掠奪者別人的生命讓自己苟活，一旦過程中斷，體內沉寂的汙染就會迅速侵蝕身體，將他們帶向深淵。
這些人，就像癮君子一樣。
一旦修行，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走進大廳。
屋子裡面，老王頭只剩下了一罈骨灰。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聽人說失控的老王頭變成了吞噬血肉的怪物，並向著夜妖變異。是黃泉留守的擺渡人清理了他。
過程就不提了，總之人沒了。
在這種世界，死後還能留一罈骨灰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走了也好。”
吳沖走到靈位前面，點了一根香插上。
認認真真的給老王頭行了一個禮。
不管老王頭最初認識他的時候抱著什麼目的，後來這老頭確實幫了他很多。在吳衝心中，也認可了老王頭這個長輩。所以這一炷香他必須上。
“過去幫我跟徐老弟說聲謝謝。”
吳衝在心中默唸道，不管怎麼說，徐舟確實曾經救過他的命。
將香插回香爐，走到外面開始燒紙。
少許。聶江龍來了。
這個被紅靈指定為白鹿城負責人的新城主，在聽到吳衝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海堡淪陷了，黃泉的‘落魄’死在了那邊，那是和紅靈大人一樣的黃泉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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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江龍上完香以後，走到吳衝身邊一起燒起了紙。
‘黃泉也死人了？’
事態很明顯再次升級了，背後的棋手也開始下場了。
透過紅靈吳衝知道，黃泉的真實成員實際上並不多，和天界完全沒法比。
吳衝默默的聽著。
聶江龍說了不很多，大多數都是前線交戰的訊息。這讓吳衝感覺到了一種迫在眉睫的緊迫感，先前死的人還只是太平教和青州各大小幫派的，就算是均天奇這些個天將，名義上也是掛著太平教的名頭，所以被控制在一定範圍內。
但落魄的死，將這種矛盾提高到了另外一個層次。
天界打破了這種預設的平衡。
“我已經白鹿城統合起來了，以後白鹿城的功法、藥材、奇物、莊稼相關的生意我佔七成，剩下歸你。”
說完外面的事，就開始談白鹿城相關事宜了。
老王頭說的沒錯，聶江龍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是利益為先。
他這次過來參加老王頭的葬禮也只是為了見吳衝，前些日子他找了好幾次都沒有看到吳衝的人。對於聶江龍來說，吳衝是他劃分利益時候繞不開的人，因為吳衝跟他一樣，是紅靈認可的黃泉外圍成員，他和吳衝商量，也自身為了避免後面不必要的利益衝突。
“不用了，都送給你吧。”
吳衝起身，他走的路和這個世界的妖功武者不一樣，所謂資源基本上沒有太大的用處。
二當家尤寬等人現在賺取到的財富，已經足夠他練功了。
相信聶江龍也不會動黑風寨一群人的小生意。
再者這裡畢竟是老王頭的靈堂，吳衝並不覺得這裡是個適合談論利益的地方。
走到門口，吳衝回頭看了一眼老王頭的骨灰罈。
他有些明白老王頭為什麼不喜歡這個徒弟了。
比起死掉的徐舟，這人身上的人情味太澹薄了。
“我會讓人給你送過去的。”
聶江龍將手中剩下的紙錢一把全部丟進火盆，從細節就可以看出他其實根本就不是來燒紙的。
“我知道你在閉關，我也和你一樣感到不安，但大勢之下，個人是很難扭轉的。”
聶江龍並排走過來，開口說道。
他不明白紅靈欣賞吳衝的哪一點，這人孤僻，不合群，根據他探聽到的訊息，這人基本上一直都在閉關修行。這個結果讓他感覺有些無語，一個只知道悶頭修煉的人，憑什麼和他並列？難不成這人還能靠閉關，以一己之力扭轉時局？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這個世界雖然有妖功武者，但群體沒人能忽視。
“實力提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算你沒日沒夜的閉關，又能提升多少？黃泉和天界的高手，隨便來一個就能碾壓你。”
聶江龍覺得，他應該適當提醒一下對方。
畢竟兩人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與其做無用功，不如留下來和我一起，把白鹿城打造成鐵通一塊，只有這樣我們才對得起紅靈大人。”
“不用了。”
吳衝也知道聶江龍的目的，無外乎抱團取暖。如果說吳衝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這種觀念無疑是正確的，也是最為靠譜的一種方法。
但，他不是。
他有遊戲面板，所以他的行為在聶江龍看來註定是無法理解的。
他也沒有興趣去跟對方解釋。
看著積累的經驗值，吳衝決定修改一下目前的均衡升級模式，先把保命的力量提升上來。最起碼要在天界的大軍打過來的時候，擁有自保的能力。
“冥頑不靈。”
看著吳衝離開的背影，聶江龍也走出了靈堂，門口早有下屬在外面候著了。
“城主，西城紅船和鹽幫發現了太平教的影子......”
“一個不留。”
聶江龍冷然回應。
既然站在‘黃泉’這一邊，立場就要堅定，現在白鹿城裡面有很多人心思還比較浮動。特別是在海堡失陷以後，下面傳起了各種各樣的流言，說白鹿城也要完蛋了，他們被黃泉放棄了，天界一統天下無人可阻云云。
這些流言蜚語聶江龍也聽說過，但人言這種東西不是你禁止別人就不說的。
所以他覺得，有必要用行動去告訴一下這些人。
現在的白鹿城，誰說了算。
回頭看了眼身後空蕩蕩的靈堂。
人，早就走完了。
吳衝是最後來的，聶江龍也是卡著點來的。
他們兩人離開以後，院子裡面燒完紙的遠房親戚也離開了。老王頭孤苦一人，死後也是一樣，孤單的來，孤單的去。
“不變強，終歸黃土。”
聶江龍心中默唸一句，轉身沒入黑暗。
身後，孤零零的骨灰罈擺放在那裡，青煙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