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扭曲，吳衝再次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是躺在院子裡面的躺椅之上。葡萄架上面的陰影遮在臉上，配合著午後的溫度，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出來了？”
吳衝看著手裡面抓著的葡萄，上面的水滴都還沒有落下。
千年一瞬，莫過於此。
意識迴歸到了身體，吳衝有了一種新的感悟，耳邊依稀間還能聽到剪影憤怒的咆孝。
“剛才那種力量......”
吳衝回憶著先前被襲擊的整個過程，他發現自己的識海都是昏沉的，有一種神秘的灰籠罩在識海當中，讓他的意識蒙塵了。
“五個世界主聯手的襲擊？識海原來還能這麼用。”
他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胸口。
血？
識海投射過來的嗎？
劇痛瞬間傳遞回來，‘卡察’一聲脆響過後，胸口塌陷了下去。不僅如此，他的右邊臉上也出現了石錘捶打過的血痕，半邊腦袋都變形了。
鮮血順著傷口滴落，原本還毫髮無損的他，轉瞬間就進入到了重傷垂死的狀態。
記憶當中，一段段關於受傷的回憶浮現。
他受傷了。
是被石錘錘傷的，但記憶當中並沒有兇手。這種明顯違和的記憶，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可想而知五大世界主聯手的力量是何等的兇殘。這一次反應慢一點，弄不好真的就栽了。雖然不會死，但時間肯定是浪費了，本源都要損失不少。
“我從未受傷。”
吳衝將手按壓在傷口上，妄道的力量浮現出來。
腦海當中多出來的記憶很快就被‘妄想’給替代了，作用在他身體上的傷勢也開始詭異地消失。就連沾染在衣服上面的鮮血，也以某種不合常理的方式迴流了回去，等力量消失的時候，吳衝已經再次恢復正常了。
他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全身肌肉骨骼緩緩放鬆開來，在凌竹君面前隱藏的體魄一點點釋放開來，兇戾的氣息橫掃了整個院子。
這一刻所有站在院子當中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絲心季。
看著賬冊的念紅心頭一緊，趕忙向著院內看去。
在她的視野當中，‘姑爺’依舊坐在躺椅之上悠然地吃著葡萄，畫面非常和諧。
妄道的簡單運用，給所有看到他的人‘妄想’出一個合理的存在，這種手段比昔日的人皮術還要順手。唯一麻煩的就是沒有戰鬥力。
“老師，我們在裡世界的勢力被人襲擊了，四師弟和五師弟都死了。其他人也都受到了攻擊，暫時和我失去了聯絡。”
院子當中，一道扭曲的人影從裡世界投射出來。
來人渾身染血，右臂不知去向，命都只剩下半條了。
這人正是王仲。
在吳衝休息閉關的這段時間，裡世界的黑風寨全部都是王仲在操持，世界侵蝕度能有這麼快的進度，他的功勞絕對不小。
“我知道了。”
吳衝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
剪影出手非常的狠辣果決。這邊才襲擊完他，那邊王仲等人就被攻擊了，兩者很有可能是同一時間進行的。這些能在無盡混沌立足的世界主，果然不是易於之輩，和那些無主世界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襲擊我們的人很多，也很亂，我在裡面看到了四大先天家族的影子，還有朝廷，還有一些土著，甚至......我們自己內部的叛徒。”
王仲看著面前的老師，仔細地說著自己知道的一切。
他原以為自己距離老師已經很近了，但現在看來，差的還很有一點遠。哪怕是站在面前，他依舊看不清老師的實力，甚至就連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真正的老師他都沒辦法確定。
越是強大，越是絕望。
“不用著急，吃顆葡萄。”吳衝揮手打斷了王仲的話。
這種叛亂對於王仲來說很難理解，有種舉世皆敵的錯覺。可站在吳衝的角度就很簡單了。那些叛徒就更不用在意了。
他只需要稍微修改一下這些人的認知，對他們的‘識’動動手腳就可以做到了。說句誇張點的，只要剪影願意，他甚至可以改變世界內這些人的認知，把他們畢生奮鬥的目標給改成另外一種。
這也是為什麼，四大先天家族的謀劃剪影從來都沒有當回事的原因。
屠神？
天知道‘計劃完成’的時候，這群人屠的是什麼東西。
也許只是一塊石頭。
又或者是一棵樹。只要他願意，可以把這些人認知當中的‘神’修改成任何東西。腦海裡面的計劃也會變成針對‘石頭神’、‘大樹神’的佈置，而不會讓他們感覺到不對。嚴謹一點甚至可以追朔到前面好幾代人，上千年的記憶。
到時候他需要引導一下，就可以看著‘世界之子’帶領這些人，進行一場轟轟烈烈的‘屠神運動’，要是無聊的話，他還可以下場自己扮演一個角色，比如世界之子老師什麼的。
歸根結底，這個世界還是剪影的主場。
就連他這個‘外神’都在這裡吃了個悶虧，更別說這些連世界都沒有跳出去的螻蟻。
“我吃不了了，受傷太重......”
看著吳衝遞過來的葡萄，王仲搖了搖頭。他現在命都只剩下半條，右臂斷裂不說，就連識海都被人破了。如果不是妄道的特殊性，他現在可能都已經死了。
“傷？你受過傷嗎？”
吳衝打斷了王仲的話，把葡萄遞到了他的面前。
“我......”
王仲下意識地抬起手，然後，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原本垂死的重傷，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不僅消失，連破碎的識海也被重新修復了，右臂也和沒斷裂之前一樣，最誇張的是就連他身上爛掉的衣服都給修復了，乾淨的一塵不染。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和做夢一樣，讓人分不清真假。
他下意識地接過葡萄。
入手冰涼，還能感應到葡萄裡面的脈絡。放入口中，葡萄汁水侵蝕著他的味蕾，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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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又精進了！
王仲心念一動，感應到自己破碎是還當中，書畫第三境的神境再次突破了，現在的他可以畫出第三位‘神’了。
“好好休息兩天，回去把王童他們幾個喊過來，死掉的老四老五也帶回來。”
說著吳衝又怕他們找不回屍體，便又補充了一句。
“找不到屍體也沒事，衣服帶兩件回來就可以了。”
“是！”
王仲瞬間反應了過來，趕忙回應。
再看老師的時候，心底的敬畏更重了。逆轉生死，無視邏輯！這就是妄道的巔峰嗎？
他突然有些慶幸，慶幸自己是老師的弟子，否則就憑他當初想當大當家的野心，就足夠他死一百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