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車不停的轟擊、碾壓,到處都是瀰漫的硝煙,噴濺的泥沙打在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濃濃的血腥味和悽慘的叫聲中,眼前的戰局終於激起了部分士兵心中的恐懼。
他們心有餘悸地看著敵人龐大的鋼鐵戰車駛過身邊,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和迷茫,怎麼辦?隨即被忠義軍步兵的子彈射死。
也有悍勇之輩用手榴彈、用刺刀與忠義軍步兵激戰,各種口音的叫喊聲,刺刀刺入人體的噗嗤聲,垂死的慘叫聲,以及近距離手榴彈爆炸聲交織在一起,如果地獄有聲音,也不過如此。
沒有更多時間構築堅固的陣地,第二鎮已經打的非常不錯了,雖然忠義軍大喊“繳槍不殺!”到最後,出現了大量同歸於盡的場面。
彼此倒是沒有什麼仇恨,但打出火氣來了,如果張懷芝投降,大家就跟著投降了,但主將死戰,官兵們不屈不饒的強烈戰意被激發,自然死戰到底。
最後,惹得忠義軍士兵也不接受投降,即使有放下槍的,也被他們殺了。
戰鬥進行了半個多時辰,槍聲漸漸稀疏,然後停息下來。
蔡鍔與張鳳來、賀剛、姜虎子等人走入戰場,就見到處都是灰色的屍體,其中還有蠕動未死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一隻黑雕在戰場上空翱翔盤旋,這只矯健猛禽的眼睛似乎都充滿了感傷,可悲的人類為什麼要這樣兇殘地殺戮?
他們不僅同為人類,還是同一國家、同一種族。
張鳳來心裡感慨,第二鎮真強啊,比第七鎮強得多,忠義軍的戰車真厲害,如果沒有戰車,這仗不好贏。
可是,在人數上、武器上,北洋兩個鎮都處於下風,又是行軍時被突然攻擊,這仗就沒法打了。
打掃戰場,救治傷員,蔡鍔下令,如果發現北洋軍未死,一樣救治,強悍的對手贏得了他們對手的尊重。
蔡鍔對賀剛和姜虎子道,“各留下一個營打掃戰場,你們馬上集合部隊,迅速南下,佔領山海關!”
傍晚,傷亡統計出來了,忠義軍共戰死753人,輕傷三百多人,重傷一百多人。
戰車報廢六輛,履帶壞了的八輛。
張懷芝戰死了,依靠在一塊石頭上,還保持著開槍的姿勢,這個強橫而指揮藝術高超的將軍,如果不是遭遇了降維打擊,幾乎沒人能做的比他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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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狼小五等一千六百人,換了第七鎮的軍服,沿著西邊山根南下,過了第一鎮第二鎮後,他們轉到大路上,迅速向南行軍。
他們經過葫蘆島時候,被後邊的戰車追上,於是,不少人坐到了戰車上,過興城、綏中,翌日上午,他們在東甸子停下。
距離山海關只有三十裡地了。
瘸狼和小五、黑頭、關嚴等幾百人,穿著第七鎮的衣服,向南走去。
山海關是臨榆縣縣治所在地、北倚燕山,南連渤海,故得名山海關,是連線東北和華北的咽喉要道。
山海關整個城池與長城相連,以城為關。城高14米,厚7米。全城有四座主要城門,並有多種防禦建築,是一座防禦體系非常完整的城關,有“天下第一關”之稱。
在清末的此時,山海關不僅有京旗常備軍三千人,還有民眾,整個臨榆縣縣治,共有軍民四萬多人。
但瘸狼小五他們趕到時候,這座咽喉要道的防禦卻非常鬆懈,因為北洋兩鎮大軍北上,拉走不少青壯,幫助他們運輸軍需輜重。
而管理這些青壯的就有不少京旗常備軍的官兵。
這些旗人大爺日常就鬆散,現在,北邊都是自己部隊,南邊也是自己人,青天白日的,他們當然鬆鬆垮垮。
看到一隊官兵走過來,守門的京旗軍還打招呼呢,“北邊回來的兄弟,仗打贏了嗎?”
“當然了,那還用說?我們回來取點彈藥。”瘸狼道。
他們幾百人大搖大擺進城,四個城門分散開,小五和關嚴留在北門附近,瘸狼和黑頭去了南門。
又過一會兒,又有幾百人從北邊過來,他們立在北門不走,一會兒,轟隆隆的戰車開了過來。
“他娘的,這什麼玩意兒?”守門官兵驚訝問道。
“不知道,看,自己能動誒。”大家討論著。
直到有人攔阻,想問問怎麼回事,忠義軍才動手,拿下北門,戰車直接開進城中,四個城門被拿下。
只留北門,其他三門關閉,忠義軍陸續抵達,這時候,山海關統領玉成才知道怎麼回事,他還試圖帶兵抵抗,奪回城門。
瘸狼走過去跟他實話實講,此前瘸狼賄賂這個貪婪的軍官上千兩銀子,知道他膽小怕事,直接領著他參觀忠義軍的戰車,告訴他第一鎮第二鎮全軍覆沒。
玉成瞪圓了眼睛,愣怔了半晌,問了兩句話,“老兄,忠義軍不會殺我吧?”
瘸狼說不會。
“忠義軍會不會搶我的錢?”玉成卡吧著貪婪的小眼睛,盯著瘸狼問道。
瘸狼笑道,“老哥放心,忠義軍搶你多少,我加倍補償給你。”
貪婪而小氣的人,最喜歡大方豪爽的人,玉成因此喜歡瘸狼,此時,即使知道他是忠義軍,但只要忠義軍不搶他的錢,他就放心了。
於是,統領大人回去睡覺了,不然能怎麼樣?那些戰車他又打不過,忠義軍又不搶他的錢,他只有回去繼續睡覺了。
讓統領大人為朝廷拼命?別說笑話了。
黑頭聽了玉成的話,忍不住笑,“狼哥,你要說忠義軍搶他的錢,他會不會拼命?”
“那也許會。”瘸狼認真道。
賀剛和姜虎子都到了,戰車都到了,小五和黑頭的部下都到了,但四旅五旅大部隊還在路上。
當天下午,南邊飛來幾騎馬,見城門關閉,對城頭道,“今天傍晚,第三鎮官兵抵達,臨榆縣準備好飯食。”
不等回答,幾騎馬撥馬,向南奔去。
城頭的賀剛看看姜虎子,拍拍自己胸口,深呼吸道,“天哪!只差小半天!”
姜虎子笑道,“這就是氣運。”
城內的京旗常備軍不到兩千人,在保證不傷他們性命後,他們痛快交出了手中的槍彈,回家了。
這就是清末,京旗常備軍還都是旗人,可是軍無戰心,其實,他們雖然穿著軍裝,但早不是軍人了,上一次訓練都不知道要追溯到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