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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八國聯軍禍害倭國·黑船事件3

顏思齊端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接受李春芳恭敬的施禮。

雖然都是中原兒女,華夏苗裔,但是這位大海盜,自始至終對倭國就沒有什麼好感。更不用說這個背棄祖宗,竟然投靠德川家康的李春芳。

李春芳是東大乘教之中的骨幹成員,但他卻不在王森的核心班底之中。他所負責的,主要是膠東半島一帶的傳教事務。這一帶原本是該教派的起源之地,但是,尋找王森勢力的不斷增強,該教派的勢力重心,也慢慢的向河北地區轉移。

隨後,徐鴻儒和康寧先後和王森決裂。無論這其中存在了多少真真假假,李春芳和他的部下們,都對此不屑一顧,他們似乎只想著關好門,做好自己的買賣就行了。

要知道,在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內,唯一有意並且有實力,和他們進行抗衡的,就是車永章了。

喜歡發明創造的車永章,很早就打出了墨子傳人的名號。原本在春秋戰國時期,作為諸子百家之一而存在的墨家,在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不得不轉入地下活動,在之後的千餘年裡,越來越帶上了一層秘密組織的色彩。對此,官方的記載當中,描述的模稜兩可,然而身處最底層的李春芳等人卻知道,這一組織的厲害。

於是他們並不敢輕易招惹對方,反而採取了謹守門戶的策略。在這種由於高估對手而造成的自顧不暇的局面之下,他們對發生在西方的各種衝突,採取了觀望態度。

車永章對此並沒有察覺。他更多地將注意力投放在發明創造上,各種武器的改進,讓他很快在裝備上取得了巨大的優勢。再加上他就是一個工科生,對歷史的細節,並沒有很多的研究,只租一個沉默加,只是自以為是的認為這樣更方便融入生活,他並不知道此時墨家的的風評,已經淪落到比白蓮教強不了多少的地步。更無意用他們的神秘感,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他針對白蓮教採取的措施,更多的傾向於宣傳和教育方面。畢竟,他拿出來的那句實實在在的發明,強有力的驗證了他所陳述的道理。

相對於教義虛無縹緲的白蓮教,他所陳述的道理無疑更加直觀,於是就更容易被老百姓接受。在軍事實力提高之後,車永章不是沒有想過採取更加強硬的措施,但是更無奈的是,對方的人生之旅,也非常的神秘。

對方是在期待他的背後,隱藏著一個實力強大的墨家組織,而他雖然知道白蓮教在古代實力強大,卻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信心挑戰他們,只是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而已。

由此,雙方都在忙活著積蓄自己的力量,準備應對隨時可能爆發的衝突。但是,由於不能確切地瞭解對方的具體力量,雙方任何一方都沒有絕對的把握,發起主動的進攻。

於是,時間就在雙方的對峙當中慢慢地流逝。他們就在這樣的狀態之中,坐看徐鴻儒與康寧越走越近,最終締結同盟。隨後,大規模的武裝衝突爆發。打著青州團練的名義,康寧的部隊從濟南府打到王森的老窩,即便王森收買了不少官軍為他賣命,卻也未能阻止青州團練前進的步伐。最終,他也只能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只有他的三兒子王好賢,可能事先就料到了事態的發展,提早逃離河北,由此躲過一劫。

隨後發生的福王府衛隊譁變,並沒有引起李春芳等人的重視。這其中,自然有官場上下對護理莫如深的因素,但是,他們自顧不暇的緣由,起到的作用更大。

就在康寧返回青州的路途之中,黑蓮教率先向白蓮教發起進攻。由於李春芳等人,自始至終都在防備承運方的進攻,所以對於來自青州、沂州方向的突然襲擊,嚴重準備不足。

當他們組織起有效反擊的時候,無意之間也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藏。準備已久的車永章,又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於是,兩面夾擊的形勢基本形成。李春芳萬萬沒有想到,他的抵抗,竟然還不如王教主給力?

還好,他們並不是沒有退路,在長期的貿易活動當中,他們早就和倭國的對馬宗家建立了良好的聯絡。透過他們,李春芳可以隨時逃往朝鮮或者倭國。由於擔心朝鮮方面並不會接納他,或者即便接納了,也會在大明朝廷的壓力之下,很快將他出賣,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德川家康。

但是當他好不容易見到上一代幕府將軍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那個躲過一劫的王好賢,竟然以特使的身份,出現在了德川家康的對面。

他究竟代表誰來到這裡,李春芳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此人和康寧絕對不會同時效忠於一個主公,也就是說,他肯定不會是黃老闆的人,那麼,究竟是什麼人,有膽量收留他呢?

雖然他試圖透過老關係,查詢到那人的背景——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幾個月過去之後,他們依舊沒有收到任何音訊。

知道這個人的來頭十分神秘,或者擁有足夠的實力,保證自己的秘密不會外洩,所以,他和德川家康最終放棄了這方面的努力,以免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激怒了對方。

那就在他們作出這個決定之後不久,對方竟然主動地表明了身份,並提出了合作的意向。對方承諾,他們將會派出精銳騎兵,儘快登陸倭國,幫助德川家康擊敗康寧。但是,德川家康也必須作出承諾,在倭國內部平定之後,必須配合對方,展開針對朝鮮的軍事行動。

雖然,德川家康沒有豐臣秀吉那樣瘋狂,但他還是答應了對方的要求。畢竟,在這樣的合作條款中,他是佔有一定先手優勢的。

王好賢帶著讓他滿意的結果離開了江戶城,不過就在他離開之後不久,康寧和他的黑船艦隊,浩浩蕩蕩的開進了四百年後被稱之為東京灣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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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德川家康,似乎等不到盟友的援軍了。但是他依舊不肯放棄,於是派出了李春芳作為和談的使者,並在他臨行之際,仔仔細細地把談判的要點,都給他講述了一遍。

李春芳離開江戶城的時候,還在驚訝於德川家康的無恥,剛剛簽訂的盟約,就準備這樣出賣盟友。

所以當李春芳出現在這條船上的時候,還沒有離開倭國的王好賢,就註定了要被出賣的命運。

“我是來奉勸康寧軍師撤兵的。”

聽到李春芳的這句話,顏思齊有些小小的驚訝。這傢伙竟然一點寒暄都不講,直截了當的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驚訝過後,顏思齊不禁感到好笑。

“難道你希望我們撤兵,我們就應該撤兵嗎?說說吧,德川家康準備給我們什麼樣的條件?我知道,他沒有一直留在駿府城,而是跑到江戶城來和什麼特使見面,一定讓他後悔不已。可是後悔也沒什麼用啊,既然父子兩人被我們一鍋端了,那就拿出點誠意來吧,否則,我們是不會輕易離開這裡的。”

本來分城而居的安排,就是為了保險起見。可是這次事出有因,所以德川家康與德川秀忠,才同時出現在了江戶城。

不過這並不是李春芳所擔心的,讓他感到驚訝的是,對方竟然知道特殊的事情,說明他的眼線,恐怕比起根據還算淺薄的康寧,更加接近德川家康的班底。

其實,真正的事實和他的想象有所出入。顏思齊的爪牙,並沒有深入到德川家康的核心腹地,他之所以對王好賢的來訪有所察覺,原因還是因為王好賢乘坐的船隻,乃是他的部下所有。

雖然,王好賢是個漢人裝扮,舉手投足之間,也沒有多少破綻,但是在他的隨從之中,卻疑似出現了幾個女真人的身影。

顏思齊很快就收到了這一訊息,最後就抱住了女真人將自己的手,伸向德川家康的判斷。

至於這隻手帶來的是和平還是戰爭?他一時之間做不了判斷,但是根據遠交近攻的原則,中間隔著一個朝鮮的雙方,更有可能達成狼狽為奸的協議。

而李春芳接下來說的話,很快就驗證了他的猜測。

“大御所(德川家康)戎馬一生,即便將軍馬船隊威名赫赫,卻也不曾令他後悔。”李春芳極力掩飾著心中的驚訝,用儘量緩和的語氣說著,“他之所以派小人前來,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希望小人告訴康軍師和將軍,你們真實的敵人,並不是他德川家康。所以,根本就沒有必要聲勢浩蕩地前來討伐。”

顏思齊笑了。康寧的軍隊,前不久還在大坂城外鏖戰。如今,卻有人在這裡鼓動唇舌,聲言剛剛打完仗打他們,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敵人。

這聽起來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啊,就連躲在屏風之後的康寧,雖然很想知道,李春芳準備用什麼樣的言語,來闡明他自己的邏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