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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23 某隻貓

他們是要幹嘛?當他好欺負是麼?上次玩籃球砸到了一個鄰居,結果那個人鬧得整條街是天翻地覆,所有人都知道Chris砸了別人還反駁不認賬,他只是想要表明自己的無心之過,鄰居們義無反顧的就和著那個倒黴人指責他。So?一個人的嘴怎麼能敵得過一群。他閉住嘴聽各個大叔大嬸輪流教導,這簡直叫個轟烈。他們的孩子也出來站在一旁一邊看一邊笑。他好欺負的原因應該就是從這裡來的。

“就這樣吧,扔在他家門口。”

“Chris會發現的!”

“管他做什麼,我們又不怕他。”

“你得對,哈哈……”

果然,把死貓扔給他了。明天又會被罵他虐待死了一隻貓。也不想想是誰告訴孩黑貓會帶來厄運。

站在窗戶邊聽著他們的對話,等待嬉笑聲漸遠才漫不經心走向門。雖然很同情,死也死了,就好心埋葬一下。

黑乎乎的客廳總迴盪細微的嘶吼,還伴隨著……貓的呻吟。

“該死的鄰居,真該死我住在這裡。”

握住把手,他遲疑了一下。真的要開啟?那好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他已經很倒黴很不幸了,算是。有只死貓來襯托他的心情真不錯!

咬住牙擰動,門立刻開了一條縫,柔光不示弱的投入進來。

門口的黑貓只睜開了一隻綠色眼睛。四隻修長的腿也不規則的放置,幼嫩趾爪破碎刺入肉內,左耳朵撕裂的在流血,本身就不繁密的黑毛被繩子勒成一條一條痕跡,蚊吶的在向視線內打開門的男人輕聲嗚咽,然後緩緩閉上僅有的世界。

【Loki,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這不是我的血……

你身上有傷口,別騙我。

如果有一天,我低著頭回憶Asgard一切美好景物走在彩虹橋上,沒有守橋人來煩我,走到了我自認為的盡頭之後,站在彩虹橋的邊緣,望向那無底的深淵,淡忘了我的名字,記不清壞人細數的事實。

回過頭,橋的另一邊,看到的是你。

呼喚我名字的,還是你。

Thor,我的兄弟。】

它是一隻三個月大的貓。睡著了,還是死了?Chris用兩隻手將它心捧住,手掌的溫度一一滴流入黑貓的身體。還有薄弱跳動的心臟。

貓在喊著痛苦,貓需要他的救助,貓唯一看到的人。

【Loki的冷漠,使我感到無法接近他。也許這就是厭惡與他交談的原因了,因為從來沒有人這樣對我過。我問他要不要去Asgard最高的山頭上玩,他只是置之一笑,撓撓黑髮將手上的書在我面前晃晃。不去就算了。我何必要去親自求他去?

儘管我多麼的盡力,試圖去瞭解他。】

——《Asgard》第二幕

眼皮被初陽的光芒刺到,Chris睜開眼睛眨了幾下,一入眼看到的就是昨晚抱回來的那只黑色貓。而他盡然還荒唐的弄了一個箱子鋪進柔軟毛巾讓它睡在裡面。貓沒有死去,只是不知道受傷了還是很喜歡在裡面躺著。

血跡順著耳根而下流過臉頰,已經幹的粘在了毛尖上染成褐紅色。視線只能看到黑貓的頭部,溫暖陽光弄得滿身黑色毛髮都鍍上一層淡淡金黃,只是裂了口的耳朵有觸目驚心。早上的貓眼睛是棗核狀的,只是……這棗核有畸形。

它想幹什麼?Chris盯著它毛絨絨的頭一探向前肢,挪動的同時連背上的毛都在輕微抖顫,張開嘴伸出粉嫩舌頭用舌尖舔起一撮雜亂勾著捋順,似乎又覺得這樣躺著不太舒服,乾脆移移身子靠在紙箱一邊費力的梳洗。

來來回回,那原本髒亂的前肢變得是順暢了,可還是……

對了,它的貓爪應該被那群孩子弄斷,至於怎麼弄的他不知道,但對一隻貓,那麼纖的爪子,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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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貓嗚咽幾聲,索性翻轉過身子去舔弄背後的雜毛,結果竟含了一嘴的血汙和碎屑,就是不放棄想把那一道褐色血跡和勒痕抹去。

毛茸茸的豹頭就這樣在Chris的眼睛底下扭來扭去。不過……他第一次覺得貓這麼可愛,而且還是一隻黑色的貓。真的,他不喜歡黑色外表的動物,尤其是倒了大黴的烏鴉。

摸一下它可不可以?

將兩隻手掌移了過來到眼前,反覆會想昨晚手心的觸感。柔軟細膩的毛髮,有冰涼的軀體,還有,記得它的體重就像是一片樹葉一樣輕。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光腳走到那個箱子邊蹲下,仔細觀察黑貓的動靜。

稀疏的毛已經有些蓬起,貓意識到了Chris的視線在自己身上,不慌不忙抬起頭用綠眸不屑看了一眼,就像是在它知道他是誰,不必在多。他能感覺出,那雙不同尋常深邃的綠色貓眼認識他。可是他有見過綠眼睛的黑貓嗎?

這輩子第一次見了這麼一隻。

貓轉過頭繼續去舔理毛髮,粉嫩舌尖染上幾滴紅色和黑毛,又收回口內吞下去,繼續這麼反覆的打理。

【Loki,你受傷了。看到肩上那紅色未乾血跡,我第一反應便是伸出手去觸控。他被驚到般的無辜瞪我,揚起手擋住。他很討厭我?我沒事,真的。你每次都是這麼的吧?Loki,讓你去練武,你總是在看書,只看書也會受傷?無事生非。不願意被碰就算了。誰能猜得出你的心裡在想什麼。

對的,Loki的心思,誰都猜不出。】

三角狀耳朵扯了的根部又在流血。是他錯覺了?趁黑貓正在歪過頭的時候食指探過去打算觸控那裡,黑貓卻很機靈的轉過頭來,誰知道就這樣撞在了他的手指上。貓和人都驚了一下。貓驚的耳朵抖了兩下,張開口低低嘶吼。

微微張開嘴,亮出的尖牙。

“你還想咬我?”

他趕緊收過指頭,突然發現自己剛才居然對一隻貓話。不過是一隻要死的貓,他怕個什麼鬼……貓勉勉強強踩著毛巾站起來,頭擱在箱子邊緣,嘴撇成一條弧線。

這是什麼表情!

不會真的撿回來了一隻厄運貓吧!這表情酷似,酷似一個在向獵物陰笑的獅子。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猛然又覺得這麼做太白痴了,舔舔嘴唇繼續再次攤開右手探過去。貓盯著那隻手什麼也不做,收回了陰笑。一隻大手在黑色貓頭的上空停懸住了。貓看透了Chris的心思,喉嚨深處發出微的咕嚕聲,乾草般的尾巴有了生命一般豎立起來,甚至還顫巍巍的擺動幾下。

這算是同意的意思?

僵硬著手的骨節,一分分下降,手心觸控到了貓三角狀耳朵,貓耳瞬即敏感抽回,撓的手心都會癢。耳朵受傷了,他不想碰到那個部位,手曲起滑到脖頸部位摩挲軟毛。貓眯起了眸子,尾巴擺動頻率愈快。繃緊的手放鬆下來,Chris耷下肩,欣慰的笑笑。

這只貓沒有那麼帶來厄運啊,它沒有對自己展現出危險的一面,除了剛才那個詭異的笑。黑色的動物,都好神秘,尤其是眼睛。

撫過脖子處的毛,他又起了興致的掠過微微隆起的背部,興許是太瘦的緣故脊背骨凸出可見,這沒有讓貓看起來弱不禁風,反倒還有種獨特的觀處。貓縮回箱子,從口內吐出舌頭,輕輕舔吻帶有自身味道的手指。

好乖!

Chris心裡默默讚賞。藍眸裡流露出只有它才懂的神色。這種感情,已經熟悉到陌生了。

“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舔吻的舌頭停住,貓頓了頓,睜開眼睛去凝望微笑的他。

它的家?

流浪貓,野貓,被當做厄運的貓,也會有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