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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雪村人的悲哀

與雪村一樣,木村也是來歷神秘,遊蕩在天武大陸的神秘角落,知曉的人不多。也不知現在木村怎麼樣了,木山、木虎等人又如何。

陳肖在心裡默默想著,潛意識中,他感覺到雪村和木村應該有些聯絡,但到底如何,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霓鳯見陳肖自打進入雪屋後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用手敲了敲雪屋的牆壁,問道:“陳肖,想什麼呢?”

“霓鳯姐,你看著雪村是不是有些異常”陳肖又向屋外望去,他看到旁邊的雪屋中不時有腦袋冒出,向自己這邊不住的打量。

“異常肯定是異常,你想,北冥雪原,終年覆蓋冰雪,溫度極地,根本不適合人長時間居住,但我看那些雪村人,他們穿著不是很厚,也沒有靈氣波動,真不知道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他們是如何生活下來以及繁衍後代的”霓鳯歪著頭,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確實,北冥雪原自古以來就是人跡罕至的不毛之地,除了追逐名利的獵殺團,鮮少有人會長久居於此地。沒花沒樹,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長時間呆在這種環境當中,即便是修者也難以忍受。

“可能是他們體質特殊,早就適應了北冥學院的極端氣候”陳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也許吧,看雪伯他們的樣子,到不像是壞人”霓鳯圍著雪屋轉了一圈,竟沒有找到一處可以坐下的地方。

雪屋竟然緊緊只是一個堅冰鑄就的殼子。

正在此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穿了過來。

拉開雪屋門口的獸皮,兩個孩童面帶拘謹的走了進來,他們一人手中端著三條魚乾,另一個人則拿著一塊長滿白毛的獸皮。

兩個孩童望著陳肖幾人,臉色漲的通紅。可能從小到大,他們都沒有接觸過外邊的人,因此不知道說些什麼,便將東西放下,然後飛快的逃走。

夜晚降臨,雪村中央的高聳冰柱散發出一道雪白的光芒將整個雪村籠罩起來。

最靠近冰柱的一個雪屋內,擠滿了人。

雪伯蹲在一塊獸皮上,臉色陰沉。他的對面,跪著一位少年,頭顱深深的埋在地上,渾身上下不住的顫抖。

“雪明,你可知道後天就是我村的聖祭!你怎麼敢!”雪伯怒氣衝衝,胸膛上起伏不定。

“雪伯爺爺,明兒知道錯了,請雪伯爺爺責罰”雖然頭顱深埋,但那少年依舊說出了話。

“責罰,哼,你知道衝撞了神明是多大的責任嘛!”雪伯站了起來,伸出手想去打那少年,但最終沒有出手。

“雪伯爺爺,不要責罰哥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太餓了,哥哥沒有辦法,他才去動聖祭的祭品”少年身後出現一個面容有些蒼白的小女孩,年紀也就四歲左右,臉上掛著點點淚痕。

“小妹,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早點休息嘛”聽到女孩的聲音,少年抬起了頭,眼睛中早已佈滿血絲。

“哥哥,我怕,睡著了,又醒了,發現你不在,我就出來了”看到哥哥有些生氣,小女孩聲音越說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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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雪伯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大牛走了,也苦了你們兄妹了。罷了罷了,你起來吧。”

原來眼前的少男少女便是雪大牛的孩子,自打雪大牛走了,兄妹倆便相依為命。但雪村生活本就艱難,少了一個重要的頂樑柱,兄妹倆分配的吃食便少了很多。

兄妹倆年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妹妹餓不過,哥哥雪明便大著膽子偷拿了聖柱前邊擺的祭品。

雪伯送了口,雪明便也站了起來,扶著妹妹,一步步的走出了雪屋。

等到所有人都出去,雪伯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雙腿著地,跪了下來,雙手放在胸前,哽咽著說道:“上天神明,請佑我雪村”

雪村的夜十分靜謐,沒有妖獸的嚎叫,只有雪花刷刷的飄落聲。

這一夜,陳肖幾人將幾條魚乾吃掉便打坐進行修煉。陳肖入定,他發覺納戒中的葵水旗總是在蠢蠢欲動,總想掙脫納戒的束縛,騰空而去。

陳肖望了雪村中央的冰柱一眼,心中如有所思。

清晨,雪村中迎來了一縷陽光,這是難得的好天氣。

二十幾人的青年人身著單薄的衣服,在雪村中進行鍛鍊。他們大多在用盡力氣舉著碩大的冰球,另有一些人在練習著冰箭。

陳肖幾人從雪屋中走出,瞬間便吸引了全部人員的目光。

他們停止了手裡的動作,眼睛隨著陳肖幾人的移動而移動。很顯然,他們非常好奇,近百年來,陳肖幾人是唯一進入村子的外人。

“捉緊修煉,看什麼看,修煉不好,怎麼捕魚捉獸,怎麼養活自己”雪伯出現,將青年人的目光打斷,催促他們趕緊訓練,然後走到陳肖面前,面帶歉意的說道:“雪村殘破,招待不周,多有擔待”

“雪伯,您客氣,我們在北冥雪原迷路,能有一處遮蔽就很好了。對了雪伯,我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能不能說”陳肖看了雪村眾人一眼,大多數都偏瘦,臉色青者巨多,顯然生活條件並不好。

“儘管問。我肯定知無不言”雪伯看向陳肖幾人的目光多了一絲期待,這絲期待,沒有人知道意味著什麼。

“我看雪村生活艱苦,為什麼不能搬到凌冬城或者別的地方去呢,至少能夠耕種,打獵的妖獸也更多一些”

“哎,你們有所不知,雪村定居與此,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它”雪伯嘆了一口氣,用手指了指聳立的冰柱。

見陳肖不解,雪伯繼續說道:“我們雪村人體質特殊,能夠抵禦寒冷,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不能離開冰柱太長時間,不然的話就會慢慢冰凍而死”說道這裡,雪伯便不再說話,整個雪村的人也都默然無語。

“這”陳肖也是詫異萬分,他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原因。

“今日雪伯你們不去狩獵嘛”陳肖將話題轉移。

“明天就是聖祭,今日雪村的全部人需要幫忙”雪伯說完,便轉身走了,身影十分落寞。

陳肖看了看霓鳯,發現她不知何時跑到一位小姑娘身邊,那位小姑娘,正是昨天晚上哭個不停的雪妹。

雪妹雖然身材偏瘦,但長的十分機靈,一雙大眼睛,純潔無比。

“小妹妹,叫什麼啊,多大了”霓鳯將雪妹抱在懷裡,她能感受到雪妹冰冷的身軀在發抖。

“我叫雪妹,今年的話大概四歲多了”雪妹嘟囔著嘴,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話小聲說著。

“雪妹,你身體怎麼這麼涼啊,你爹媽沒有給你穿厚衣服嗎?”

“我沒有爹媽,我只有一個哥哥”雪妹看著霓鳯穿的漂亮衣袍,繼續說道:“大姐姐,你們從哪裡來啊”

“一個很遠的地方呢”

“那個地方能吃飽嗎”雪妹趴在霓鳯耳朵上悄咪咪的說道:“阿爹死了,村裡分的吃食也少了,哥哥總是把吃的讓給我,每晚我都能聽到他肚子咕咕的叫聲”

霓鳯的臉色瞬間變得黯淡了下來,她看了雪妹一眼,大大的眼睛,絲毫沒有失去父母的悲痛,反而說道哥哥餓肚子的時候卻要落下淚來。

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時候,眼角也紅紅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她就那樣抱著雪妹,就像抱著很多年前的自己,但自己是幸運的,碰到了莫羅學院的長老,但雪妹呢,誰來拯救他們,誰來給他們充足的食物。

良久,霓鳯鬆開了手,她走到陳肖身前,說道:“陳肖,將所有吃的都拿出來”

看著霓鳯悲傷的神情,陳肖立刻明白了,他一揮手,雪村中間的空地上便出現了一堆妖獸肉。

“雪伯,這些食物你們收下,就當我們借宿的費用了”陳肖朝著雪伯的方向高喊了一聲。

看見如此多的肉食,雪村人都歡呼起來。

雪妹更是瞪著大大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什麼空空的雪地上會出現如此多的吃的。她想不明白,便不在想,跑到成堆的肉食邊,邊跑邊叫:“有吃的有吃的嘍”

雪村的人也都面面相覷,如此多的肉食足夠雪村全部男女老上吃上兩個月。

雪伯也顫顫悠悠的跑了出來,當他看到成堆的肉食的時候變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朝著陳肖幾人的方向笑了笑表達謝意,然後高喊一聲:“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肉放進庫房”

雪村中人頓時回過神來,一哄而上,開始了妖獸肉食的搬運工作。

有的扛著一條肥大的妖獸後腿,有的抱著一塊鮮紅色的肉塊,還有的兩人抬著一頭完整的石豬,雪妹也不敢落後,她費勁的揹著一隻肥大的竹雞,雖然累的兩臉通紅,但卻露著幸福開心的笑容。

畢竟,她和哥哥終於能夠吃頓飽飯了。

眼看著雪村人忙得興高采烈,陳肖幾人也慢慢退回了雪屋當中,能夠為雪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們也感到十分高興。

如果可以,他們倒是想將雪村整體搬遷出去,但是在得知雪村人的怪異之處後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哎,這是雪村的悲哀,也是雪村人的悲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