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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心裡話

結果已經註定,紫神丹到了陳肖手上自然也沒有拿回的道理,秦無疆只能一面嘆氣一面說著陳肖的狡猾。

陳肖自然不會理會旁邊一直捋眉毛的秦無疆,在他看來,秦無疆雖然剛才對自己一臉兇相,可是卻獨有一股氣質讓自己生不起戒備之心。

眼前的紫衣也是,初看紫衣沒有什麼感覺,細細端詳起來,越發覺得紫衣的神秘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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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嵐蝶和霓鳯,紫衣天生有一種讓人親近的感覺,就這樣近距離看了紫衣幾眼,陳肖恍惚間覺得自己多了一個妹妹。

紫衣彷彿知道陳肖心中所想,她對旁邊一直虎視眈眈的秦無疆說道:“秦伯,您先回去吧,我跟肖大哥有話說”

秦無疆嘴巴一撇,說道:“小姐,我可對這小子不放心,算起來你們這才第二次見面”秦無疆話沒有說完整,他身為紫家供奉,負責保護紫衣的安危,哪怕有一丁點的危險,秦無疆也會去阻止。

“前輩,這話您可就說的不對了,紫衣小姐剛才喊我一聲肖大哥,我認了,以後紫衣就是我得妹妹,任何人敢於傷害我的妹妹,先要問我答不答應”陳肖說的義正言辭。

紫衣聽了,“噗嗤”一笑,她對秦伯說道:“秦伯,放心吧”

秦伯無奈,只好用勁捋了捋兩條眉毛,對著陳肖警告:“小子,我可告訴你,千萬別耍什麼花招,不然老伯我可要打上莫羅學院,哼”

說完,秦無疆向紫衣施禮,戀戀不捨離開。

金色的沙灘上,只剩下了紫衣和陳肖兩人。

大海遼闊無際,在夜色的籠罩下依舊發出波濤聲響。

紫衣如同一個鄰家少女,褪去了紫家小姐的無上光環,她赤著腳,踩在冰涼的海水中,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意。

“肖大哥,你說這世間有神仙嗎?”紫衣用腳在海水中踩出一個水花,水花四濺,少許飛到了陳肖的衣袍上。

陳肖也不在意,他思索了一會,說道:“應該有吧,仙女都有,神仙肯定也有”

紫衣皺了皺眉頭,目光看向遠處的海邊,大聲喊道:“秦伯,你再不走我就生氣了”

遠處的海面翻出一個浪花,一道身影逐漸遠去。

陳肖啞然,這秦伯還真是有趣,像個老頑童,看似嚴肅正經,內心裡卻充滿童趣。

“肖大哥,你不問問我為什麼給你紫神丹嗎?”紫衣見秦伯終於離去,轉頭看著陳肖,悠悠問道。

陳肖攤了攤手:“難道是見我風流倜儻,一時間恍惚了心神”

紫衣抿嘴輕笑,牛河鎮只是見過陳肖一面,心中所感便暗中記了下來。今日在聚海島上又重逢,簡單說了幾句,發現陳肖總是一臉正經的說胡話。

“你很像我的一位親人”紫衣目光如水,落在陳肖身上。當初在牛河鎮,紫衣與秦伯呆在二樓密室之中,直到陳肖出現在拍賣大廳,紫衣莫名的心中一動。

“親人?”陳肖吃驚,心中瞬間有了很多猜測。他明白,時間沒有白吃的午餐,自己和紫衣還沒有熟絡到將紫神丹這種神物贈送的地步,因此,表面上陳肖總是笑意盈盈,心中卻無時無刻的不在防備。

整個天武大陸,能讓陳肖完全信任的,恐怕不過五指之數,即便是執掌者,陳肖心中崇敬的情緒佔據了大部分,完全信任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

自從妖獸山脈深處離開,告別了莫爺爺,陳肖一路走來,結交了很多朋友,也聽說了很多自相殘殺的秘聞。

每當此時,陳肖心中總會提醒自己兩句,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不相信任何人。看似兩句話有些矛盾,一句說相信,另一句說不相信,其實細細追究起來,相信與否,都在人的一念之間。

陳肖又想起了幾天前水至清的一番話,讓其注意江流月。

到底是真是假,陳肖沒有去深究,他覺得事情的真假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事情的結果。水至清也好,江流月也好,都是陳肖為數不多的真朋友,不到萬不得已,陳肖不會主動去戳破那些真假難辨的窗戶紙。

“很久以前,我有個哥哥,不過他死了”紫衣面色平靜的說了出來,似乎,他的哥哥死了,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就如同每天的修煉一般。

“死了”陳肖臉色一黑,對於紫衣所說的親人多了些牴觸。像一個死去的親人,這話聽著怎麼也感覺不舒服。

“在紫家,這一代就我和哥哥兩個人,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開了我們,父親總是在修煉,哥哥便成了我唯一的寄託。哥哥總是跟我說,等他長大了,一定會帶我去尋找母親,沒有想到他食言了”紫衣自顧自的說著,彷彿陳肖不存在。

“人們總說,生活在大家族,錦衣玉食,神仙羨慕,可是沒有人知道,我也是一個孩子,我也想每日清晨,喊一聲母親。父親總是在修煉,一年的時間也就家族大祭祀的時候才能見到。人們說你的父親是紫家家主,是天武大陸第一高手,有這樣的父親,是你的福氣。見不著的父親有什麼福氣。兩歲那年,母親走了,我還小不知道,哭了好些天,是哥哥整日陪在我身邊,他給我將妖魔鬼怪的故事,捉些小蟲子讓我玩。等我大些的時候,我才知道,母親是被父親逼走的。從那以後,我便沒跟父親說過一句話,他或許覺得心有愧疚,總是想法設法討我歡心,那些紫神丹就是他給我的。可是他始終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我十歲那年,哥哥死了。”紫衣始終默默說著,談及母親的時候,紫衣臉上是濃濃的不捨,說到父親的時候則是多了一絲厭惡和猶豫,只有說到哥哥的時候,紫衣臉上才會露出一絲暖意的微笑。

“那年我六歲,哥哥十六歲,紫家迎來了一個大家族,輪地位實力,我們兩家差不多。父親親自在門口迎接,那時候他還沒有修煉有成,當不起天武大陸第一高手的稱呼。大人們在前堂談事,小孩子們便在後院玩耍。那家族中有兩位世子,從小品行不端,貪婪好色,便對我多有不妥之舉。哥哥暴怒,與之扭打,一時失手,將對面打死一個。”

陳肖聽得神色肅穆,他沒有想到,堂堂紫家的小姐,也會經歷這樣的事情。

紫衣面色有些發紅,繼續說道:“哥哥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他沒有絲毫的後悔。他的手中還有血,蹲在我面前,柔聲的說話,他說他不後悔,只要有誰敢欺負我,哥哥一定會殺了他,不管他是誰”紫衣臉色更加紅潤,語氣稍顯急促,雙手握緊了些。

“對方家族死了一位世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明確表示,要我哥哥的命。我去求父親,讓父親救救哥哥,父親沒有見我,他在密室中始終沒有出來。哥哥讓我回去,他說自己有了解決辦法,讓我不要擔心,我相信了。那一天,哥哥在紫家的祭祀碑前跪了一夜,在天剛亮的時候,出了紫家。事後我才知道,哥哥去了那個家族,在那個家族的門前站了半個時辰,然後慢慢倒下,他的胸前,插著一把刀,鮮血流盡”

陳肖聽得驚悚,同時對紫衣所說的哥哥也多了幾分佩服,小小年紀,算是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紫家的安穩。雖說紫家不會懼怕那個家族,可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兩個大家族殊死搏殺,必然會給別人佔便宜,看似龐大的家族,可能在瞬息之間就會灰飛煙滅。

這種事情,在天武大陸久遠的歷史上,發生過不止一次。

所以,位於天武大陸之巔的勢力,除非天大的血海深仇,或者彼此之間實力相差懸殊,斷然不會開啟全面的爭鬥,頂多會進行一些小小的摩擦,裝模作樣,滿足下面子。

“五年後,父親修煉大成,他出手將那個逼死我哥的家族全部斬殺!可那又有什麼用,我哥哥終究是死了。”

紫衣慘然一笑。

“紫衣,你的哥哥肯定希望你能開心,就像你說的,你不開心的話也沒什麼用,還不如開開心心的。”對於紫衣所說的事情,陳肖還是有些感慨,不過對於他而言,哥哥的死和母親的離去只是紫衣心中的一個執念,天武大陸何其遼闊,每天每夜發生的悽慘事情何其多,比紫衣更加悲慘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相比較他們而言,紫衣是幸運的。紫衣有紫家這座龐然大物作為靠山,有疼愛她的母親和哥哥,更有身為天武大陸第一高手的父親,紫衣已然足夠幸運。

或許是看出了陳肖心中所想,紫衣眨巴了了下眼睛,對著陳肖說道:“肖大哥,不會以為我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吧,我只是好久沒說過心裡話了,堵得慌。現在說出來了,感覺好多了。那我就正式宣佈,以後你就是我的哥哥了,是活的,可要保護好我的安全,不然我的父親可不答應”

陳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說道:“這個哥哥也不是不行,只是最近修煉出了瓶頸,可得需要不少天地靈物”

“放心,肖大哥,等雛龍之戰結束,你隨我去紫家寶庫,想拿多少就拿多少”紫衣大度,看向陳肖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感激。

真像,連性格氣息都像。

“紫衣,那我們可說好了,可不能欺騙哥哥”

“知道了,哥”

紫衣一聲哥,叫的自然,親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