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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談及孝道

周雲飛聽到小將的挑釁,抬起頭來,仔細的打量著小將的容貌。

此人面如琢玉,眼若流星,虎體猿臂,彪腹狼腰,一身蒙古貴族的裝束。

他兩手叉在腰間,低頭望向周雲飛,口出狂言道:“和尚,你真像傳言中那樣,武功蓋世,無人能敵嗎?”

小猿蜷縮在周雲飛的懷裡,聽到小將的無禮之言,想要撲上前與之撲鬥一番,被周雲飛緊緊抱住,不能動彈。

周雲飛摟緊小猿,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不能平靜,蓋因他的雙眼再次出現異象,眼前的小將全身泛著光芒!

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金色,更加令周雲飛感到驚奇的是,那一半的金光竟隱隱的指向自己,似乎暗示著小將的未來會與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周雲飛也不去問小將的姓名,開口回答道:“阿彌陀佛,世人都這麼認為,貧僧便承認了。”

那小將面露喜色,不似先前的傲慢,道:“聽說布哥叫你做他的師父,你都不肯,是與不是?”

周雲飛眨眨眼,道:“貧僧與布哥的師徒緣分未到,強求不得。布哥以後自有他的一番機緣。”

小將更加興奮,臉色通紅道:“你不收他,那你看看咱倆是不是有緣分,把我收下當徒弟如何?”

周雲飛微微一愣,道:“不知小施主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小將一拍腦門,靦腆道:“喲,大師你看我,見著你以後高興地不得了,連名字都忘記和你說了。我叫阿里特穆爾,四大汗王之後,我父親喜愛中原文化,特意給我起了個漢族名字,叫金光,大師,你可得記住我呦!”

周雲飛奇怪這小將的態度一變在變,問道:“照你這麼說,你是四大汗王之後,你父親不就是汗王,而你就是親王了?”

金光點頭道:“對啊,我還未成年,成年之後便可領兵打仗了!可是我的武功不濟,連布哥都打不過!他這次回來,我看的出來,武功又精進不少,我再不下苦功,可是趕不上他了!”

周雲飛低聲自語道:“金光這個名字倒是妥帖的緊!”

金光聽到後,大喜道:“是嗎?我這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麼稱讚!平時和那些哥哥在一起,,一聽我這個名字,就笑我起了個狗名字!”

金光的眼光落到小猿身上,奇道:“你這只猴子從哪捉來的?金色的毛髮,倒是從未見過,送給我玩玩!”他伸手要去抓小猿。

小猿呲牙咧嘴,兩爪一揮,給金光留下兩道傷痕!

“哎呀,這個猴子一點也不好玩!”金光嘟囔道。

周雲飛見金光雖然心地單純,但是一身紈絝做派,心中有些不喜,道:“小猿是猿,不是猴,還有他不喜歡陌生人,金光,你還是不要碰他為好!”

金光見到周雲飛的態度大變,委屈道:“大師,看樣子你是不喜歡我吧,難為我還學著哥哥們的樣子和你說話!哎!”

周雲飛楞道:“剛開始的傲慢,是你裝出來的?”

金光用力的點點頭道:“對呀,我去問布哥該如何拜你為師,他告訴我大師的脾氣古怪,越傲慢越是討你的喜歡!”

周雲飛搖頭笑道:“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做你原來的樣子便好!”

金光露出笑容,道:“那大師肯收我為徒了?”

周雲飛心中一動,道:“做我的徒弟可不容易,得出家吃齋念佛做和尚!”

金光一聽這話兒,猶豫道:“啊?還得做和尚,那是不是得遠離父母,斷絕一切情感呢?我可捨不得我爹孃!”

周雲飛一臉嚴肅道:“出家並不是要人斷絕七情六慾,尤其不能不孝順父母!這是世俗人對佛陀的誤解!”

金光道:“哦?那佛陀是叫人孝順父母的嗎?”

周雲飛站起身來,一邊踱步,一邊解釋道:“佛經裡記載,曾經有一名羅漢弟子,因父母貧困,想以衣食供養但又不敢,於是請示佛陀。佛陀因此集合比丘弟子開示說,若人百年之中,左肩擔父,右肩擔母,即使真情衣食供養,猶不能報須臾之恩,從今起聽諸比丘盡心供養父母,若不供養得重罪!”

金光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大師,能不能給我多講一些,從來沒有人給我講過佛法。”

周雲飛滿意的看著金光,繼續道:“金光,你頗有佛緣,我來問你,你看這偌大的軍營,裡面都有什麼生物?”

金光環顧四周,掰著手指頭,道:“大師,我看到了士兵,看到了馬匹,看到了飛鳥,看到了牛羊,恩,就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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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雲飛轉頭望向遠處,道:“你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生物包括人,在來來回回地行走,而我看到的則大不一樣!我看到了上千、上百萬甚至上萬億的螞蟻、蒼蠅、臭蟲、蚊子、蜘蛛、蝴蝶及其他遭受投生為畜生之苦的生靈,它們修了多少的善業?你如果嘗試觀察它們,就可知道它們不曾行善!昆蟲是無法行善的!我們也可以看到天空中的鳥、地下的蟲及其他許多諸如此類、活在絕對黑暗中的生靈,它們修了多少的善業?至於一切的老鼠、蜥蜴、蛇、在海洋中數不盡的魚及其他生物又如何?往海里看時,我們看進一個比陸地還要大的世界,其中充滿了遭受投生為畜生之苦的生靈,他們都不曾行善!”

金光睜大了眼睛,傻呆呆的看著周雲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雲飛接著說道:“而你我為人,是可以行善的,這就是那些不能行善的生物所不能比的。我們生為人身,是誰的功勞?自然是我們父母的功勞!”

“想通了這一點,就能明白我們所欠父母的債是沒有辦法計算的。但是這還不夠,因為他們不但給予了我們人身,而且還照顧我們,幫助我們成長,成為獨立、能夠思考、理解及在世間運作的人。當我們還是嬰兒或小孩時,即使時常在半夜裡吵醒父母,不斷地弄髒衣服,要求多多,挑剔食物,把食物丟在地上,吃到滿臉滿身骯髒,不斷要求他們關心我們,甚至所作所為就好像畜生一般,他們都不會把我們丟棄在街上。”

“雖然有時他們會不耐煩,甚至向我們說粗言惡語,或打我們,但是他們是不會拋棄我們的。他們確保我們擁有衣食住藥四種生活必需品。在我們還不會走或走不遠時,他們帶我們到各處玩樂,載我們上學堂讀書認字以及回家。”

“他們安慰我們,給予我們超過所需的禮物,教導我們如何說話、如何走、如何吃、如何大小便利、如何穿衣及如何在人群中行止。無論如何,父母是我們最早期的導師,教導我們如何做人。如果沒有父母的教導,我們就只會像是動物而已。”

“曾經有人在森林裡發現由狼養大的孩子,這些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小孩子根本就不像人,而像是動物。我們不是因為生為人就是人,我們還需要被養育成為人,而這就是父母對我們所作的。想明白這些事實之後,我們就會更瞭解為何佛陀說父母當被視為梵天般來禮敬,當被視為古師,以及應當受到我們子女的供養。”

金光聽到周雲飛的高談闊論,眼睛裡不斷的放著光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大師,求你收下我做您的徒弟!”

周雲飛舔舔嘴唇,這一席話兒說的他口乾舌燥。

他扶起金光,剛想答應下來,卻看到金光身上的光芒突然黯淡不少,心裡奇怪,暗道:“難道是金光的佛緣未到,我太心急了,以至於揠苗助長,光芒減弱?”

於是,周雲飛說道:“金光,你註定是與佛有緣之人,甚合我的心思,只是現在你的機緣未到,我不能收下你當徒弟。來日方長,等你長大之後,我們再續師徒之緣!”

金光有些無奈,也只好如此,道:“大師,那我的機緣什麼時候能到啊?”

周雲飛笑道:“雖然我不能收你為徒,但是還可以教授給你武功!”

金光興奮道:“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只有當了和尚才能學大師您的武功!”

周雲飛擺開架勢,一邊練出他自創的大自在拳,一邊對金光道:“這套拳法是我自己所創,旨在傳遍天下,若是想學那些成名的絕技,你還得當和尚。”

金光喜滋滋的看著周雲飛打拳,只覺得每一個姿勢,每一個身法不透著高深,身法左右騰挪,看似簡單,卻暗含拳理,實在高明!

一旁的小猿也是津津有味的看著,大家都沒留神帳篷裡的一雙俏目緊緊地盯著周雲飛,一刻也沒有離開。

周雲飛練完收功,這一套拳法打下來,對他尚未恢復的身子,算是個不小的挑戰。

他剛想要給金光講解一番,卻聽見遠處傳來嘈雜聲,原來是蒙古士兵在巡邏的時候捉到一個形跡可疑的農夫,當成細作抓了起來,要將他當場處死!

周雲飛踉蹌著幾步,走進前去,想要看看能不能救下那人。

被五花大綁的農夫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顫抖,看見周雲飛走過來,原本暗灰的眼睛射出精光,吵嚷道:“和尚!和尚!快過來!”

四周抓住農夫的蒙古士兵二話不說,抬手給農夫的臉上狠狠的來了一拳,直接打掉三顆牙齒!

可是那個農夫仍然高叫著,道:“老子都要死了,來個和尚超度超度,行不行!”

周雲飛趕緊上前,攔住蒙古士兵的毆打。

他在蒙古士兵的心目中,近似鬼神一般的地位,蒙古士兵立刻停了手,恭敬的退開。

只見這個農夫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和尚,你可是玄覺大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