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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保鏢生涯(7)

子龍一見那波斯人,就高興了,心裡高懸的大石頭終於放了下來!什麼叫運氣?這黝黑黝黑的波斯人,就是運氣!子龍滿是笑意地叫道:“伊本,你們早就該帶駿馬過來的,而不是騎駱駝!”

那波斯僕人一見子龍,卻嚇了一大跳,驚叫道:“是你?”正是在草原上拿五個銀幣給子龍的波斯商隊裡的伊本!

子龍雖有點奇怪一支波斯駱駝商隊裡的人怎麼就成了察哈臺王子的僕人,可顯然,伊本比他更怕,這樣子等於是告訴子龍,伊本和他的王子,似乎有不可告人的事!而在特薛禪家的人來說,伊本對岱欽的發自內心的害怕,無疑證實了剛才岱欽的話是真的。

但子龍更擔心不知道他叫岱欽的伊本,戳穿了謊言,趕緊微笑道:“你們的王子,是不是害怕見到比他英俊的岱欽?還是怕我向特薛禪家的人說出他在察哈臺兀魯思裡幹的好事?告訴他,雖然我也不想見到他,但是,我父親既然是可汗任命的也可扎魯花赤,那麼,我在這就不會跟他爭的!哈,如果我想跟他爭,即使不在家鄉,他還是一樣會輸的!”話一說完,子龍心裡就破天荒地第一次向老天祈禱:“老天爺啊,讓這個伊本別太笨吧!我已經告訴他我叫岱欽了!連假資料都告訴他了!”

好在,伊本果然不笨,能被挑來做傳話人的總不會又呆又傻,伊本感覺出這在草原上遇見的怪人,也有著與自己類似的情況,馬上順著臺階下,哭喪著臉道:“是……是的!尊敬的岱欽……我們的王子殿下,會由衷地感謝您的!”說完,伏地向眾人一拜,急急退了出去。

這下,眾人除了了歡笑,都是放心下來,爭女人算什麼?年少風流嘛。在蒙古人的世界裡,美女總是強者才配的。

子龍趕緊大拍馬屁,好轉移話題:“ 我在察哈臺兀魯思,從沒見過如特薛禪家那樣美麗的女子,不過,若沒有那麼美麗的母親,也不會有那麼美麗的女兒的!”此話一出,將在場女人都似捧上棉花糖雲端,輕飄飄,軟綿綿,何其舒暢!

再聊多一會,子龍才知道,那****,是薩仁格日樂第十個姐姐的母親,大夥叫她五夫人;而那富貴長鬚男子,則是薩仁格日樂她們的堂哥跋魯金哥,堂兄妹之間,大小相差足足有三十歲。

然後,不等特薛禪家的人再詢問,子龍高舉著馬奶酒,高聲道:“我想,這世界上,除了長生天那裡,就是特薛禪家才有這樣美麗女子了!請允許我向仙女敬上馬奶酒!”

眾人都想這個年輕人雖然自大了點,可也坦誠得可愛,想必是察哈臺汗國那種小地方見不了什麼世面,若他去大都見識過皇族裡的人,就曉得美女如雲是什麼意思了,不過話那麼中聽,令人高興地接下酒。

實際上,草原上會走路的十二朵鮮花因生育或是其他事有五位未能來,但都被子龍冠以美麗的名譽而敬上了酒,雖然子龍在後世見慣美女,不過薩仁格日樂確實可愛,叫人總忍不住去看她。

輪到薩仁格日樂時,薩仁格日樂的臉紅極了,聽著岱欽口齒不清地說著讚美之詞,羞得躲進姐姐的懷裡去。當十二碗酒幹了後,子龍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本來……我家有規定,沒結婚的人不許喝酒……可是沒辦法,誰叫你們太美麗了呢……”然後,他就爛泥巴似的倒下去了。

特薛禪家族的人並沒有怪岱欽失禮,相反,都覺得這狂放卻有著好歌喉好才華的岱欽率真的可愛,大笑之餘,叫人把他扛回鐵木爾脫歡那裡去。在子龍被抬出蒙古包時,女眷們嘻嘻哈哈地笑著說,明天還要賭賽,還是誰能拿下薩仁格日樂頭上的天鵝毛,誰就贏!

“明天估計還是走不了!”子龍苦悶地想,今天被搶過一次羽毛,明天的防範肯定更厲害!

斯日波果然把帳篷讓給子龍住。子龍一回來,趁只有那賞賜的美女,就把酒給悄悄一摳吐掉了,是以也沒怎麼醉,只是臉紅得跟猴子屁股有一拼。只是,還沒等假裝不省人事“醉”到手指也碰不了美女的子龍把被子暖熱,斯日波等人又來了,嘻嘻哈哈地給“不省人事”的子龍灌了醒酒湯。

醒酒湯一喝,子龍等好一會裝作清醒了些的樣子,問:“怎……怎麼了……”

斯日波在岱欽去特薛禪家時,就命令跟著去的僕從要盯緊些,不要讓岱欽口不擇言,等岱欽被抬回來時,僕從馬上回來將經過說了,眾人沒想這傢伙居然是察哈臺汗國的也可扎魯花赤的兒子,不再是他們眼中一個卑微的商隊護衛,更是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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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日波對這位比他們尊貴的岱欽施禮道:“岱欽,我們的殿下,想與您結拜安答!”

“好……好啊……”說實話,在封建社會裡,與有權勢的人拉上關係,境遇會好很多的,更何況子龍對鐵木爾脫歡頗有好感……看在美女的份上嘛!只是他並不知道,如果他不是相當於國家總理級別的也可扎魯花赤的“兒子”及把阿禿的身份,這會來迎接他的禮節是轟出去。

結拜的儀式簡單得要命,對長生天發誓過就很OK了。然後,好酒的蒙古人又是喝酒,不過喝酒有其正式的名詞,叫“飲金酒”。這次沒喝馬奶酒,是一種醇度較高的酒,名叫“茅香以縮酒”,產地是沅州麻陽縣包茅,這種酒是元朝宮廷官員喜飲的名酒,鐵木爾脫歡是皇族之人,自然好酒大把大把的。

喝酒期間,鐵木爾脫歡又笑著說,特薛禪家的人剛才又來說還要賭賽,還是誰能奪得薩仁格日樂頭上的天鵝羽毛就贏,然後,希望,又寄託在岱欽身上!

看著他們崇拜的眼神,子龍忍不住苦笑,他們還真把自己當作諸葛亮了。不過,由於子龍最先知道特薛禪家的人不服氣,所以早早地就在想了,這會方法倒還真的是有一個。立時說出來之後,眾人瞧著他的眼神都是那樣的崇拜:多快的心思啊——三匹馬拉的磨子還沒他的腦袋轉得快!

這次子龍真的是喝醉了,鐵木爾脫歡年紀不大,字也不認得幾個,酒量卻大得嚇人,若非傳承了蒙古人的豪爽大方,便是十足的酒囊飯袋!

一幫女子進了子龍本要住的帳篷,而子龍卻被轉到另一個帳篷,正好海日古等人就紮營在旁。

斯日波與察罕帖木爾湊在一塊住,聊這些年來的經過。半夜,斯日波突然驚呼:“糟,叔叔,我家王子已經和岱欽結拜成安答了!”

第二天天剛亮,海日古的人都過來瞧他。蘇赫說,海日古這次很是發了一筆,昨晚一個岱欽家鄉的王子,把海日古全部的高頭大馬高價買去送給特薛禪家。

原來昨晚海日古聽那回回人說是察哈臺汗國的亦裡牙思火者王子,要跟他買馬,又見那王子就在他帳篷門口等著,便放心了,把摸向匕首的手縮了回去,然後,當海日古看到這亦裡牙思火者王子一副非要買他的駿馬的樣子,使出全身解數,把察哈臺汗國牌竹槓敲得梆梆響!

扎日夫說,他們要啟程了,以後,他一定會回來,用刀背把岱欽的臉砸成蒙古包!

真記仇啊,要不得啊……子龍搖頭道:“扎日夫,我還沒娶老婆呢,你把我的臉砸成蒙古包,誰家的女子還要我?”吉達在一旁噱笑:“可惜啊,扎日夫的女兒跟他一樣醜,還大小眼,不然就……”

海日古賣掉五十匹阿拉伯馬,還有二百餘匹蒙古馬,拿來騎也綽綽有餘了。臨別的告白很無趣:

海日古:“岱欽,我走了!”

子龍假惺惺的:“哎——我還沒跟你到大都呢,照理我得把錢退一部分給你……”

海日古看岱欽伸向懷裡的手慢得跟蝸牛有一拼,更假惺惺假大方:“算了,我海日古最重英雄的!要不是得到了大都才能收鏢錢,而我還要負責大夥一路的伙食和喂馬錢,我還該補貼點的……”似乎昨晚賣的不是馬,而是五十捆草……

於是子龍很感激:“唉,要不是我得自己存錢娶老婆,搞得手頭緊……”不過如果他知道海日古剋扣了五斤黃金的話,連說廢話的閒工夫都不會有了,絕對直接拿刀砍他!

然後,海日古很捨不得似的拍拍子龍的肩膀,再握住他的手道:“你要娶幾個老婆啊?錢那麼緊?”一個剛得了十斤黃金的傢伙居然喊窮,若不是看在那五斤黃金的份上,海日古一定會當面吐他口水。

子龍分明感覺到海日古的手心裡有張紙,看來海日古還真跟自己沒完,嘆氣道:“這年頭啊,像我這樣純種好男人不多了,我總得娶多點老婆生多點像我這樣的好人,才對得住長生天嘛!”

……所有人無語!純種好男人——難道是傳說中草原上優秀的配種公牛?

子龍“依依不捨”地送了足足有一里遠,才停下來,本來他才懶得送海日古這個陰謀型的傢伙,拿了他的錢自己絕對不會不好意思,不拿反睡覺不安穩。不過海日古給的紙條上,寫了兩行字,是“亦裡牙思火者王子請你到前方兩裡處談話”,然後下面又一行很潦草的字,說“亦裡牙思火者王子要收買你,你要發財了”,字是畏兀兒字蒙古體文所寫,子龍根本就不認得這種字,所以他馬上想到的就是給原本懶得送的海日古送行,好找個時機問清楚寫的是什麼。八思巴文字直接套用藏文字的字母和其藏文正字法,沒有深入考慮蒙古語言的特點,所以當時實際上最流行的還是畏兀兒文字以蒙古語言形式書寫出來的方式。

海日古對子龍不識字有些吃驚,本來蒙古人不讀書也能做大官很正常,但岱欽乃是一個能做作歌曲的人而不認識字,就令人驚訝了,可看在亦裡牙思火者王子請他辦事時又打賞了一筆,這些話是不會說的,其實他也不識字,好在他是知道意思的,因為下一行字乃是海日古怕岱欽不去,特意叫識字的人寫上去的。告訴岱欽什麼意思後,那財迷小子兩眼冒光,立刻一拍馬屁股,連謝謝都沒有就跑掉了。

子龍跑前去,約一里前果然有人朝他打手勢,是伊本。子龍本非財迷,不過他知道這個亦裡牙思火者王子肯定有求於他,肯定是身份有問題!——子龍彷彿看到了自己手抓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牽著亦裡牙思火者的鼻子!雖是一條冒牌察哈臺王子,但卻是貨真價實的金牛!

“梆……梆梆……”子龍在拍馬前行時,叫的不是“駕”,而是“梆”,那是大竹槓被敲得震天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