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歡晃晃腦袋，輕輕打開門，樓下尹浩東還在客廳忙碌。
“睡不著？”聽到祁歡開門的聲音，尹浩東抬頭看向她，見她點頭，才面帶笑意地朝她招招手，“那就下來吧，陪我說說話。”
祁歡屁顛屁顛兒下樓，像是立正似的站在沙發旁邊。
尹浩東見她一直沒坐過來，轉頭看了一眼，不禁怔住。面前的小孩兒小臉白嫩，袖口和褲腿全都大挽著，卻還是直拖地面，腳上那雙棉拖更加違和，他啞然失笑，挪了挪位置，拍拍他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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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歡第一次見尹浩東戴眼鏡的模樣，有點慢半拍，她慢慢吞吞地踢掉棉拖，坐到他旁邊，乖乖坐好。
其實男神戴眼鏡的時候……也好帥。
好像……又被男神的顏給撩到了。
其實不僅僅是祁歡在看尹浩東，此時，尹浩東也在看她。
她眼睛圓圓的，雙眼皮也大，這麼看著別人的時候有種心臟被小貓撓來撓去的感覺，讓人很是難忍。更何況，身上還穿著他的睡衣。
如果有人在的話，不難讓人聯想到，這就是他的小女人。
不知為何，他心裡有點竊喜。
尹浩東眼睛裡閃了一下，他伸手摸摸她的頭頂，“這套睡衣是我能找到最小的碼了，怎麼在你身上還這麼大。”
“是好大啊，”祁歡摸摸鼻子，“好像哥哥的衣服也就這麼大誒，之前見過媽媽給哥哥買的衣服，感覺差不多。”
尹浩東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唇邊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等我一下。”
說罷起身走向餐廳。
等他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一杯牛奶放在祁歡眼前，“晚上喝牛奶，對身體好，長個子。”
祁歡眨眨眼，有些拘謹地說了一聲“謝謝”。
祁歡兩手拿著杯子暖手，因為不知道做什麼只好隨便往別處看，最後落在空白的紙上，腦子裡一直開小差，想尹浩東教她那個字怎麼寫的模樣。
見祁歡的視線一直落在紙面上，尹浩東才想起這些時日她所忙碌的事情，關心地問道：“考試都過了嗎？”
“應該差不多了，導師說我沒問題。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試題不難，有些題目模擬考試裡也考過。”祁歡笑了起來，小虎牙還是她的特有標誌，非常引人注目，“思凡說如果考試透過了要一起聚餐。”
“嗯，”尹浩東唇角勾了一下，“等你的考試全部透過了，我也送你一份禮物。”
祁歡：“禮物？什麼啊？”
“因為是禮物，所以才不能說的吧？”尹浩東笑意漸濃，“前提是全部透過，如果有一項沒透過還是不算數的。”
全部透過……嗎？
這件事，還蠻困難的。
尹浩東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毫無信心，語氣軟了下來，“擔心自己不能全過？”
“還好……”祁歡說，“不過比起能不能過，我其實更想知道禮物是什麼。能不能說啊？說不定我會更有動力了啊？”
尹浩東聞言笑意更甚，“未知的謎團更能挑起人的好奇心不是嗎？所以，你只需要一直往前衝就可以了。”
“不說算了，”祁歡癟癟嘴巴，一低頭，又看到尹浩東手上的紋身，她看了失神，連他本人都注意到了她突然的安靜，視線跟她一起落在自己的手上。
“很好看？”
祁歡點點頭，又立刻搖搖頭，“我……很好奇。”
“不是都說了只是玩玩嗎。”尹浩東搖搖頭，把一份策劃案放到她眼前，“別想了，來看這個，幫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男神，你不說實話。”祁歡有些難過，“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因為——”
祁歡不敢說下去了。
她好奇歸好奇，但是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她還是清楚的。
尹浩東面色有些陰沉，他直視著祁歡足足有半分鐘，最後才慢慢蹦出來兩個字，“算是。”
確實是想做出一些改變，讓自己變得沉穩一點，給人的安全感更多一些。這段時間他也盡力在改正自己的錯誤，雖然效果差強人意，但還不算太糟糕。這其中還有祁歡的功勞，因為她在身邊，或者說是因為總是會想到她，所以才會想去改變。
“算是？”
“更多的原因還是因為——老男人也想改變自己。”尹浩東揉揉她的腦袋，又嘆了口氣，眉目依舊溫柔，“真是個好奇寶寶。好了，你想知道什麼，不如今天晚上都問問我？”
其他想問的？
當然不是沒有。
想問他是不是還喜歡白若澄，喜不喜歡童倩送給他的禮物，和a的關係是不是只限於合作關係，和付鑫雨的關係是不是已經完全斷乾淨了，最後，還想問問他，到底對自己是怎麼想的。
可是這些問題，祁歡一個都問不出口。
她不知道要怎麼問，也不知道自己問這些問題應該處於什麼立場。
想來想去，祁歡只是搖了搖頭，“沒有了。”
比起刻意去問什麼問題，還是慢慢瞭解吧，拋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要想，也不要嫉妒，起碼就目前看來，尹浩東並不屬於任何人。
當然，這個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這就沒有了？”尹浩東捏了一下她的臉，“我還以為你要列出一整個單據，從頭到尾全都問一遍。”
那動作很輕，祁歡卻還是臉紅起來，因為對她來說這實在是太親密了。她立刻慌了手腳，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才沒有那種東西呢！”
尹浩東笑著搖搖頭，這才看了一眼電腦上的時間，“十一點半了，還不困？”
被問話的人搖了搖頭，在尹浩東眼前晃了晃手，“男神，你困了嗎？”
“困也不能睡。”尹浩東的語氣有些無奈，“這件事還沒做完，我不放心，得做完才行。”
“這樣啊。”
“嗯，”尹浩東態度依舊，“困了就去睡覺，不用陪我，女孩子不能熬夜。”
“我沒關係的。”祁歡吸吸鼻子，“對了男神，剛剛說讓我看的檔案呢？我想看看。”
“這個，幫我看看，修改很多遍了，不過我還是不滿意，感覺缺了什麼。”尹浩東抽到桌子上一份資料夾放到她的面前，“早就知道你的成績很優秀，所以，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