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煜一向不屑扯謊,這次也是實話實說。
他長話短說,說的簡單,姜晏卻是越聽越慌。
“這麼說,你昨晚上都在林家了?”
“爹……”
姜如煜還沒回覆他爹的問話,田小羅小炮仗似的仰面撲來,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
姜如煜蹲身抱起了田小羅,衝他爹點了點頭,往廚房走去。看這孩子委屈的模樣,他知道,高氏一回來,這孩子就沒好日子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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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知道,姜如煜自小就很有責任心,為人正直善良。
但要說缺點兒也是一大堆,比如,自由隨性,不喜約束,性子桀驁,經常惹是生非,誤人子弟,周成就是被他耽誤的一個。
他不知道田杏兒的事情,遂覺得,姜如煜寧願揹負惡名,也不願娶她,就是受不了婚姻約束。
至於為什麼他會有了這樣的想法,那就是因為,去年給他說成的婚事,他說推就給推了。
而現在,他改變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他雖為姜如煜的改變感到開心,但同時,他心中更強的感覺是不安。
姜如煜若是為了救人,將自己給搭進去了,那可如何是好。
姜如煜自是不知道他爹內心思想這麼豐富,因一夜未睡,他腦袋有些昏沉,一覺就睡了過去。
姜如煜睡去後,田小羅閒來無事,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怔怔看著姜如霖所在房間,對他的出現很是好奇。
聽著姜如霖略帶磁性的讀書聲,小嘴也一張一合的跟著念。
他此前從未見過姜如霖,就算見過,也不記得。
家裡來了生人,他不知道是敵是友,有點兒畏生。
姜如霖同樣也發現了田小羅的存在,只不過,他對每個人都溫文爾雅,唯獨對田小羅,表情澹漠。
次日,姜如霖卯時便起了床,天還未亮就認真讀起了書。
而姜如煜,則是一覺睡到了己時。
院子外,高氏盯著姜如煜的屋子,眼睛一瞥一瞥的。這混小子也不知道前晚上幹啥去了,竟能睡上一天一夜,好生沒規沒矩。
這日姜如煜剛睜開眼,看著外面大亮的天色,一個翻身起了床就直往院外跑去。
“早飯還沒吃呢……”
姜晏無奈的看著姜如煜離去的身影,一陣搖頭。
春日暖陽,林汐和姜如煜二人噠噠駕著驢車,慢悠悠到了鎮上。
而這輛驢車,可是姜如煜從張無才那裡借的。
當然,林汐一來,就直接到了張屠戶處。
張屠夫一看到這麼多的狼肉,一臉難以置信。
因林汐每次來賣肉,都是一個人前來的,這次見她身邊跟了個男人,忍不住打量幾分。
“姑……小娘子,我這是小本買賣,這次最多也只能收你三百斤肉。”
能收一點兒算一點兒,林汐也沒指望張屠戶能收多少,三百斤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你想要多少都成,剩下的我們自己賣。”
二人還是按照之前的賣價,三百斤的狼肉,林汐統共給賣了二兩一錢。
隨後,林汐又拉著姜如煜到了上次賣狼皮的成衣鋪子。
因著她這次一口氣拿了二十張狼皮,可把店掌櫃和小二給驚著了。
店內二人同時蹲身,細細打量了一番這些狼皮,眼睛裡可全是銀子。
“姑娘,咱還按照之前所說的價,一張皮一兩銀子。”
林汐搖頭,因之前跟姜如煜瞭解過狼皮的價格,遂開口道:
“二兩銀子!”
“姑娘,你這不是說笑嗎,這狼皮哪裡能用得了二兩銀子呢。”
林汐多少瞭解了一些物價,說起話來底氣也足了不少。
“掌櫃的,你不能看我年紀小就湖弄我,我們這次可是帶了足足二十張狼皮,旁的不說,你就是不處理,轉手就給賣了,定是也有的賺的。”
掌櫃的細細將這賬目給過了一遍。
“二兩銀子不成,我們這成本也出不來,再者,這狼皮衣就算是做好了,也得等到冬日裡才能賣上好價錢。”
林汐也在心裡盤算了一遍,最終和掌櫃嘮叨一番,以一兩八錢的價格成交了。
懷揣著沉甸甸的三十六兩銀子,林汐心裡感嘆,越危險越幸運。
姜如煜之前倒是得過幾張狼皮,不過想要姜晏的老寒腰,大多被他做成了狼皮褥子,送給了他爹。
畢竟,狼肉不比野豬肉值錢,再者狼群兇勐,他的著重點也不在野狼身上。
最後,就是剩餘的狼肉。
張屠戶那裡雖說給賣了一些,但到底還有二百來斤肉。
最終,林汐乾脆遠離了張屠夫的肉攤位置,再次和姜如煜支起了小攤。
怎麼說,這些狼肉也是要賣出去的。
春日回暖,到底不比冬日,這些肉若是賣不出去,指定要壞的。
這時,一名身穿戎裝的高大男人盯著他們這肉攤走了過來。
“小娘子,你們這賣的是什麼肉?”
林汐抬頭,正對上男人那狹長的眼眸,衝他淺淺一笑,
“大哥,這是狼肉。”
狼肉?
男人詫異看了姜如煜一眼,見他始終低垂著頭,暗想著,這家是小娘子當家。
“給我來十斤。”
姜如煜利落切肉,林汐也快速稱好了肉。
“您的肉。”
男人走後,林汐定眼看著他那帥氣的背影,忍不住讚歎一句,
“還別說,這男人穿上軍裝還真俊朗。”
姜如煜抬眸看了看那遠去的男人,
“不就是個馬前卒嗎。”
論長相,論體型,他哪一點差了,怎麼也不聽小娘子多誇誇他呢。
“馬前卒怎麼了,哦,對了,姜如煜,你之前也是當過兵的,你說說看,這鎮上怎們會出現士兵呢?”
“別忘了,咱們這可是邊境。你沒看他是來買肉的嗎,士兵也是人,也需要解決溫飽。”
二人說笑間,又去各個飯館賣了些狼肉。
等回去的時候,肉也沒了多少,林汐也不打算賣了,正好給兩家人留著吃。
看著錢袋沉甸甸的銀子,林汐將大半銀子都遞給了姜如煜。姜如煜面色頓時一黑,隨手給推了回來。
他們馬上就是一家人了,用得著分這麼清嗎。
“我說過,咱倆一起所賺的錢,都由你保管。”
林汐自打認識姜如煜,還從未見他黑過臉。
“等你急用錢了,隨時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