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爭執片刻,竟是開始動起了手。
這個訊息太過震驚,鳳三娘直接石化當場,原來,姜如煜並非姜晏親生兒子。這也……太突然了,讓她一時半會兒,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林汐眼看二人發生了爭執,直接橫擋二人中間,阻止了他們的動作。
到了此刻,姜晏腦中,不由得映出了歷歷往事。
那年冬日,和現在一樣,大雪覆蓋了整片山林。
他在一次上山砍柴途中,忽聽陣陣嬰孩啼哭聲,心中一驚,忙四處尋找,很快便尋到了襁褓中的嬰孩。
那是的姜如煜,小小一團,小臉凍得紅彤彤的,四肢也凍得青一塊紫一塊兒的。
姜晏看到這孩子凍得奄奄一息,可仍在奮力哭泣,似是拼命求救的樣子,心下一軟,忙將其抱在懷中,給他暖著身子。
同時,他四下相望,想要尋找孩子的父母。
可是,那裡除了他,就是嬰孩。
後來,當他將孩子抱回家後,飽受非議。
王氏當時才剛過門,原本恩愛的夫妻,因為這孩子的到來,變得雞犬不寧。
姜晏穩定了情緒,將目光看向了姜如煜,
“你們……相認了?”
姜如煜搖頭,
“未曾。”
這些年來,姜晏對姜如煜視如己出,姜如煜也從未懷疑過自己並非姜晏親生。
只是因為王氏對他的態度,讓姜如煜一直覺得,他應該像外人所傳那樣,是他爹在外的私生子。
為了進一步驗證姜如煜的身份,讓姜如煜儘早回去跟母后相認,南榮鈞再次說道:
“姜大叔,我娘說,千兒丟失那日,穿著藍色小棉衣,裹著藍色裹被,且在他的脖間,還掛著一枚圓形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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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榮鈞,別再說了!”
相比魏國皇嗣,姜如煜更願做姜晏的兒子。
南榮鈞沒有理會姜如煜,而是轉頭看向了姜晏,
“若是姜大叔還儲存著你幼時身上所穿的衣物,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姜晏聽後,身體踉蹌一步,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沒錯,他說的沒錯,是藍色的衣服。”
兒子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如今人家上門認親,他不應阻攔,只是,他這心,為何會這般難過。
姜如煜迅速上前,扶住了姜晏。
南榮鈞繼續道:
“姜如煜,你對養父尚且有情有義,為何就對親生母親如此絕情,你對得起她嗎?自打你丟失後,她整顆心也跟著丟了,就連我的童年,也是生活在你的陰影之下。”
姜如煜聽後,臉上多了些許動容。
姜晏上認真看著自己的兒子,心生酸澀,生怕他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他轉頭問向南榮鈞,
“這位公子,請問,你家住何處?你說,你娘為了姜如煜,毀了半生,而你的童年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那麼我還想問問,你娘當初,為何要丟棄自己的親生兒子?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絕情?”
姜晏不明白,孩子都丟了,為何還會如此想念?
姜如煜和林汐二人聽後,也是瞬間看向了南榮鈞,他們也想要一個答桉。
南榮鈞穩了穩情緒,
“姜大叔,晚輩南榮鈞,現住江都,是魏國後裔,而姜如煜,本名南榮千,是我二弟。”
南榮鈞見姜晏要他說明原因,那他,必定要從頭說起。
除了林汐,姜晏和鳳三娘心中同時一驚。魏國,不是早就亡了嗎?
鳳三娘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定自己此刻並非做夢。
姜晏則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南榮鈞,等待著他的下文,他只想聽一個棄子原因,至於什麼什麼魏國後裔,他全然沒放在心上。
而這時,林呀呀和林銘,還有姜如霖和葉秋芸,在知道有人來找姜如煜認親時,也聞訊趕來。
看到南榮鈞,特別是在聽到他說,魏國後裔幾個字時,幾人臉上同時閃現出詫異之色。
南榮鈞隨意看了一眼新來的四人,繼續道:
“我和千兒,也就是姜如煜,都是魏國故帝之子。”
此話一出,鳳三娘仍舊石化,整件事情,似乎跟她關系不大,而她,也完全插不上嘴,只顧上驚詫了。
而那新來的四人跟鳳三娘的表情也差不了多少。
姜晏做夢都沒想到,自己辛苦養大的兒子,竟然還有這樣一重身份,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惋惜。
高興的是,他身份高貴,惋惜的是,等姜如煜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魏國已亡。
姜晏並不知道,五年前,是姜如煜和秦淮親率齊國大軍一舉滅了魏國,若是知道,恐怕又是另外一種心境。
“你還沒說,你爹孃為何要在冬天雪地,拋棄襁褓中的嬰孩?”
姜晏認為,但凡為人父母,都絕對狠不下如此心腸。
冰天雪地,拋棄嬰孩,這幾字就像一個利刃般,深深刺進了姜如煜胸口。
既然話都說開了,他也想聽聽,爹孃當初為何要拋棄自己。
他們既然已經拋棄自己,為何現在,又想著相認?
姜如煜在心中慶幸的想著,他應該是被親生爹孃不小心弄丟的,不是被拋棄的。
南榮鈞腦中仔細回憶這當時的畫面,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他原本是拒絕回答這個問題的,可是,他今日若是不將話說開,這個問題,將會落到母後頭上。
與其讓母后再痛苦一次,還是由他來道明此事因果。
他化繁從簡,看著姜如煜,簡單說道:
“在你剛出生那年,因為種種原因,我們遇到秦淮追殺,恰好逃到了這裡的山林,躲藏在一個偏僻的山洞內,並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可不曾想,襁褓中的你,卻是在這時,開始嚎啕大哭……”
等等,秦淮?
姜晏等人腦中,皆是一怔。就在數月前,秦淮還在他們這桃源山住了一段時間,且姜如煜敬他愛他,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能是敵人。
秦將軍為何要追殺魏帝一家?
他們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恩怨?
姜如煜還是不願相信,是秦將軍想要害他。
他雖聽得雲裡霧裡,但也大概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丟棄。
“所以,你們就丟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