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林汐看到父子重逢,直接掏出了半兩碎銀,後又數了三百個銅板。
“這是昨日賣獵物所得銀錢,我自己留了一半,剩下的都給你。”
姜如煜低頭看了一眼銀錢,
“林汐,我不是說了,獵物送你嗎。”
林汐見他推脫不收,硬是塞到了他手中。
“這本來就是你應得的。還有,孩子我替你送回來了,往後別再讓他一個人到處亂跑了。”
姜如煜見林汐不接受自己一片好心,不知為何,有點兒失落。
但是,他依舊笑得一臉燦爛,
“林汐,你說的對,我們不算朋友。”
“嗯?什麼意思?”
見姜如煜笑語不答,林汐也不再追問,
“姜如煜,你先前的獵物都是打哪兒賣的?有門路嗎?還是你自己上街售賣呢?”
“我沒有在街上賣過,都是直接送到大戶人家後廚。他們都認識我的。”
林汐點了點頭,不得不說,姜如煜這麼做,可比她沿街售賣要簡單多了。
“哦,你這樣也挺好。”
姜如煜看著林汐那倔強中帶著堅韌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幹什麼。
“深山危險,你別一個人去,去的時候叫上我,我…我保護你。”
他發現林汐正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訕訕摸了摸雙頰,
“林汐,你總盯著我看什麼,該不會是看上我了?”
林汐總覺得今日的姜如煜有些怪怪的。
“我就是看上街邊的乞丐,也不會看上你。”
她轉身搖了搖頭,自覺沒什麼可說的,便徑直離去。
還了錢的林汐一身輕鬆,但同時又開始擔憂起鳳辰的事情。
她想到今日再去打獵的事情,加快了腳下步伐。
小峪村,
鳳辰一路風塵僕僕,踏雪而來。
此時的他,兩眼內陷,似是一夜沒有睡好。
他看著林家這破敗的茅屋院子,突然間發現茅屋上生長的藤蔓,頓生好奇。
說到楓藤,沒有人不好奇。幾乎人人到了林家院子,都會瞄上幾眼,免不了詢問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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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三娘沒想到鳳辰會突然過來,這心底多少有些憂心,
這鳳辰該不會又是來借錢的吧。
“鳳辰,你怎麼來了,可是債主追上門了?”
鳳辰想說,可不就是債主追上門了嗎。
“沒有,我來找表妹,想讓她帶我一塊兒打獵。”
“哦哦,也好,錢的事情姑姑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讓汐汐幫你吧,但凡事要注意安全,記住了,不許去深山。”
林汐回來後,也沒想到鳳辰會來。
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又揹著她娘問了鳳辰,昨日陸泗有沒有再尋他麻煩。
聽到他說沒有後,方才安心。鳳辰能想到為自己謀出路,林汐這忙幫的也算心安。
鳳三娘想著鳳辰還沒吃早飯,便邀他一並用飯。
林銘眼裡沒什麼親戚不親戚的,凡是不常見的人,他都看做生人。
是以,用飯的整個過程,他也一直遠離著這個表哥。
早飯過後,林汐一路帶上昨日新買的匕首,又將水囊盛滿燒開的井水,再帶上乾糧,背上揹簍,二人徑直踏上了通往後山的路。
“表哥,你們村距離深山較遠,有關深山的傳言,你聽過沒有?”
“聽過,姑父不就是……汐汐,你別告訴我,咱們這次打獵,是要去深山。”
鳳辰想到此處,心勐然一驚。
但一想到陸泗那裡怕是不能善了,他這心裡又一陣忐忑。
不由得頓住了身影,猶豫著要不要去深山。
那會兒姑姑可是交代過的,不許他們去深山打獵。
林汐一眼便猜中了鳳辰的小心思,
“怎麼,怕了?”
鳳辰如實點頭,
“嗯……”
她這個表哥生性怯弱,這一點兒,林汐也是知道的。
“瞧你這點兒出息。如果不想去,就回去吧。還有,這件事情可是秘密,你若是敢告訴我娘,我就不替你想辦法了。”
鳳辰想了想,終是跟上。
“我不會說的。”
二人一路急行,不久便到了深山。
深山處,鳳辰東看看,西看看,生怕會遇上什麼孤魂野鬼。
稍微有點兒風吹草動,他的心就砰砰亂跳。
林汐一路尋著她的獵套,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意外收穫。
第一個獵套處,並沒有任何獵物上鉤,林汐有些失望。之後的兩個獵套,亦是如此。
直到最後兩個獵套,林汐才欣喜的發現了兩隻野雞。
而後,林汐和表哥一路踏過冰河,繼續尋找著獵物。
因天氣太過寒冷,林汐雙腳凍的生疼,雙手亦是如此。
好不容易看到一隻外出覓食的野兔子,林汐勐然間掏出腰間匕首,手中用力一擲,那匕首好巧不巧,徑直插到了野兔身上。
鳳辰眼睛都看直了,他終於領會到了林汐買這小巧匕首的用意。
帶鳳辰打獵第一日,林汐二人就打了七八只野雞野兔,並沒有見到什麼大型獵物。
這些獵物若放在平時,也算是十分不錯了,可鳳辰現在急需用錢,這不禁讓他有些心急。
次日,因昨日打獵沒什麼高收入,林汐沒有著急先將這些獵物賣掉,而是準備再入深山。
她要等第三日,再將這些獵物一併賣了。
鳳辰因為實在沒了辦法,他和昨日一樣,再來小峪村,又一次跟林汐入了深山。
他腦中總時不時想著,若是籌不到這四兩銀子,他這輩子也就完了。為此,他一路上也都提不起精神。
林汐沒有他那麼悲觀,什麼事情都會有解決辦法。
她在心裡盤算了下,她手裡還有七百多銅板,和昨日的獵物共加起來,統共也就一兩多銀子,跟四兩銀子相比,還差的遠。
她想著,再往深處走,會遇到野豬也說不定。
可是,他們若真獵得野豬,就鳳辰這樣子,能扛得動嗎。
看他這身板也算結實,應該可以吧。
林汐在心裡泛起了滴咕,兩個人也越走越遠。
在深山走了有半個多時辰,二人便到了深山邊境,林汐看著那諾大的麗山二字,勐然頓住腳步。
再往前走,很有可能遇到黑熊老虎等兇勐獵物,她不能為了幾兩銀子,將小命給搭了進去。
這般想著,忽聞兩聲哼哼聲,林汐呼吸一頓,忙轉頭望向聲源,
竟是一隻——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