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湘是走水路去江南的。
李丁和六子,好歹也在水路上混跡了許久,走這條路,於她而言,對她的安全,更有保障。
因為暈水,蘇錦湘這兩天,大部分的時間,都窩在船艙裡沒有出門。
欒景沐的書信,十分有規律的隔一天,送來一封。
蘇錦湘看了信才知道,因著駙馬重傷之事,成昭公主也不遠萬里的去了垂城,每日盡心竭力,衣不解帶的照顧何求。
他們這對夫妻,本來就聚少離多。
起初剛剛成親的時候,成昭公主並非沒有去過垂城。
只不過,那地方的氣候,與京城相差甚遠,成昭公主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吃過什麼苦。
到那裡,生活了半年不到,人都差點病死,沒能活過來。
何求是個糙漢子,平時在軍營,同他打交道的,也都是些男人。
他哪裡懂得怎麼照顧金尊玉貴的公主?
看不得成昭每日半死不活的病著,他乾脆親自,又將成昭公主送回了京城。
就這樣,這對夫妻,這麼些年,向來都聚少離多。
成昭公主這一回會去垂城, 也是何求萬萬沒能想到的。
軍醫剛剛為何求換好了藥,何求正要入睡,便看見油燈之下,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立在那裡,默默垂淚。
險些沒將他嚇了一跳。
按理說,軍營裡的那些士兵,都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不會輕易讓女子進入他的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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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今日,這麼一個大活人進了他的帳篷,都沒人發現?
看來,還是他受傷之後,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怠慢了。
他正要叫人。
那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向他。
他連忙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肩膀,“不許動,你要是再靠近本將軍一步,休怪本將軍一劍砍了你。”
成昭公主一下子哭笑不得。
“就你如今這一副殘缺樣,你能砍得死誰?”
她上前,一把拉掉了何求包裹住自己的被子。
因為燈光太暗,許多的傷口,她根本就看不大清,只能看見他身上那潔白的紗布,橫一條豎一條的包扎著,一看就知道,傷情十分的嚴重。
“你這女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竟敢拉本將軍的被子?來人吶,快將這個女子,給本將軍拖下去杖斃。”
外面的那些士兵都是接收到了攝政王殿下指令的,今天夜裡,不管何將軍的營帳裡,出了什麼動靜,他們都不準踏進去一步。
用他們私底下的話來說,這叫情趣。
人家兩口子的事兒,他們跟著瞎摻和什麼?
成昭恨不能給這個男人兩大耳刮子。
“杖斃?我要是被杖斃了,你還能有命活著?”
她直接將何求按到了榻上睡著。
“本宮倒是不知道,何將軍在營地多年,竟然連自己的髮妻都不認識,一見面,便要杖斃,也不知是不是何將軍在這裡,另結了新歡,要將本宮貶作下堂婦去?”
何求這才反應過來,竟然真的是公主來了。
他曾的一下,從硬邦邦的榻上坐起來。
“我哪裡會有那樣的心思?就是一時之間,不敢相信公主你竟然真的會來營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