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捂著臉，非但不敢還手，還彎著腰向婦人賠不是：“您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木婉覺得小二太慫了，但也能理解，為了生活嘛，如果丟了這份工，可能一家都得餓死，骨氣不能當飯吃。
既然此事跟千金閣有聯絡，那麼她就好人做到底，幫他解個圍。
“我瞧你這衣服，都洗的褪色了，起碼穿了有兩年了吧？”
婦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關你什麼事？”
木婉譏笑道：“就算他弄髒你的衣服，你也不該動手打人，要他陪你衣服，你也該陪人家一點醫藥費吧？”
婦人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開什麼玩笑？我這可是千金閣的衣服，他就挨了一巴掌，就想兩訖了？”
瞧她這個刁鑽的樣子，想一筆勾銷肯定是不可能的。
木婉一手託著胳膊肘，一手抵著下巴道：“不如這樣吧，天氣漸涼，你應該也要添置些防寒的衣物。”
“我跟如意坊的掌櫃認識，如果你願意去那兒做衣服，只需付八成的銀錢。”
婦人有些遲疑，“如意坊的怎麼能跟千金閣的比？”
木婉不以為意的笑道：“你們之所以買千金閣的東西，其實並不是因為他的東西有多好。”
“不過是覺得，能跟丞相的千金穿一個地方做出來的衣服，很有面子。”
“可是那也只能更加襯托出，你們的地位懸殊而已，沒有人會因此高看你們一眼，反而會拿你們比較，誰高誰低一眼就明了了。”
婦人聽了她的話，覺得似乎是這麼一個道理。
她們怎麼能跟丞相千金相比？這簡直是雲泥之別。
這麼一想，果然不覺得穿千金閣的衣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了，畢竟她們只能穿千金閣最低等的服飾。
木婉見她開始動搖，趁熱打鐵道：“衣服的好壞，一眼便能辨別的，與其花最多的錢，買千金閣最低廉的貨，不如去買更好的。”
“你們平時接觸的都是普通人，就算在千金閣買一件廉價的衣服，穿出去，大家也未必識得，他們只知道這衣服質量好壞。”
婦人點點頭：“不錯，我過年穿著走親戚，他們都說我衣服料子不行，摸著都扎手。”
“我說多少錢買的，他們還說我吹牛，弄得我丟臉死了。”
想到木婉方才說她只要付八成的錢，便來了興致：“不管買什麼樣的衣服，我只要給八成銀錢就行？”
魚終於上鉤了，木婉就是看中這婦人愛獻寶的性子，等她換了新衣服，一定會到處炫耀，這也是給如意坊做了宣傳。
“當然，不過只限一件。”
秦風薄唇微揚，沒想到她還挺會忽悠人的。
蔡姐沒想到這才剛拿了木婉的貨，她就給自己帶了客人過來。
如意坊的生意雖然做不過千金閣，不過還是有自己的一些老顧客的。
“昨天剛把你布料拿出來，就有不少人定製了新衣服，眼下正是入冬的時候，來添置新衣的人不少。”
“你這料子和繡花都很受歡迎，比我自己出去拿的貨還好賣，你應該不是城裡人吧？下一次什麼時候能送貨來？”
木婉思忖了片刻：“這個還不好說，我得回去問問。”
蔡姐有些心急，捶了捶手：“那行，最好儘快，這段時間生意最好做。”
木婉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不著急，只要貨好，什麼時候都不愁賣，城裡人不缺錢，想換新衣服還不是看心情？”
蔡姐笑著搖了搖頭，她確實太著急掙錢了，想趕著換季的時候多做些生意。
因為這個時候千金閣是最忙的，很多客人不願意等，才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其他布莊。
木婉見那婦人盯著她帶來的布料反覆看了好幾遍，似乎在糾結到底要選哪一匹布做新衣裳。
她眼睛看著那婦人，將腦袋湊到蔡姐耳邊小聲道：“我跟她說做一件衣裳可以只付八成的銀錢，一會兒你開價直接提高二成。”
蔡姐秒懂的看了她一眼，笑道：“你這丫頭還挺精明。”
木婉得意的笑了笑：“還是蔡姐有眼光，我的布料也是在城裡拿的貨，沒什麼特別之處，但就這刺繡的花樣，我敢說城裡找不到第二家了。”
蔡姐點頭表示認可：“我也正是看中了這點，說不定你還真是我如意坊的貴人。”
婦人朝木婉這邊看了過來。
她立馬收起狡黠的笑容，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但見婦人手裡扯著被幾匹布的頭端，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對木婉賠笑道：“我做三件，付總價的八成可以不？”
當然是可以的，反正還是等於原價買的。
蔡姐高興壞了，三件衣裳，有時候十天半月都未必能做的到。
木婉急忙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別著急。
這麼好的事，為什麼不答應？蔡姐一臉疑惑的看向她。
木婉一臉凝重，為難的道：“這……不太好吧？”
婦人噘了噘嘴：“別這麼小氣嘛，這些我都挺喜歡的，我回去一定給你們多介紹幾單生意，我認識的人多，你們就給我便宜一點嘛。”
“這幾款我都挺喜歡，這繡花配色也太好看了，以前來怎麼沒見著。”
蔡姐終於明白了木婉的戰術，暗中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這幾款新貨都是昨天剛到的，別家可是沒有的，你瞧，每一卷都被剪了一半準備製作了，你要是來晚些估計都斷貨了。”
婦人咬了咬牙：“我做四件，總可以了吧？”
木婉朝蔡姐點了點頭，可以見好就收了。
蔡姐勉為其難的笑道：“好吧，看在你做這麼多的份上，我就破例一次，下不為例哦！”
婦人問了價格，發現在千金閣做一件廉價的衣服，夠在這裡做兩件質量上乘的衣服，這布料，看著都舒服。
想到這，覺得還挺划算的。
見沒自己什麼事了，木婉便跟秦風離開了如意坊。
她正尋思著下一批貨繡什麼花樣，沒注意側面而來的馬車。
秦風喊了一聲：“小心！”
一把將她扯到一旁。
車伕不悅的揚聲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走路都不看著，撞死了活該。”
秦風眸色一沉，長腿一掃，馬兒一下子跪在地上，馬車瞬間前傾，車伕冷不丁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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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的人驚呼一聲，從裡面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