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在床上躺了許多天。
期間幾次派人給太子帶話,希望太子能移駕陸府,始終沒有回應。
皇上一直沒有追究秦風的罪責,甚至還在百官面前袒護木婉。
他實在躺不住了,再等下去,恐怕他的前途就涼了。
“來人,備轎,我要進宮。”
蘇方聞言走了進來,勸道:“將軍有傷在身,還是靜養的好。”
陸衛抓起床頭櫃上的空藥碗,朝蘇方腳下砸去。
啪的一聲,瓷碗碎成幾片。
蘇方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心驚肉跳。
要是陸衛知道他已經叛變,恐怕這個碗就是他的下場。
但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樹倒猢猻散,陸衛早已是喪家之犬,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皇上之所以一直沒追究,不過是看在他重傷未愈,寬限些時日罷了。
然而陸衛自己還搞不清楚狀況,連太子都放棄他了,說明他已經沒有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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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現在行走不便,進宮實在不妥,皇上早已差人來傳話,說等將軍的傷勢好轉,便要提審。”
最近對陸衛不利的事情很多,一邊是朝廷的事,一邊是秦風的事。
陸衛癱坐著,上身像蔫了一樣頓時矮了一截。
他不能坐以待斃,現在能拉他一把的,也只有太子了。
“你親自去找太子,務必讓他來見我。”
陸衛眼神陰鷙,手撐在床沿,用力握緊,木床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崩裂聲。
蘇方有些為難道:“恐怕太子這會兒正急於與將軍撇清關係,屬下人微言輕,怎能叫得動他?”
陸衛冷笑,大有破釜沉舟的意思,“他棄我於不顧,是他不仁在先,就莫要怪我不義,我手裡可有他很多把柄,要想坐穩儲君的位置,他就必須來。”
蘇方濃眉一挑,看來陸衛現在是豁出去了,如果太子不管他,他肯定會拉太子下水。
如此一來,恐怕會激怒太子,蘇方身為陸衛的心腹,恐怕到時候第一個遭殃。
果不其然,太子受到了威脅,勃然大怒,悻悻然的去了陸府。
看著倚坐在床上的陸衛,太子面帶殺氣,咬牙道:“陸將軍好生威風啊,連本太子都敢威脅?”
陸衛陪笑道:“太子息怒,微臣這也是沒辦法,誰叫您遲遲不來相見呢?”
太子一拂袖,不悅的哼了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父皇對我起了疑心,懷疑我們暗中勾結,你這時非要見本宮,到底是何居心?”
陸衛想坐正,卻牽動到身上的傷,痛的低吟一聲:“我這也是迫於無奈,還請太子息怒。”
“請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太子不屑的笑了笑:“你如今這幅模樣,即便父皇不問你的罪,你以為還能繼續做你的將軍?”
“實話告訴你,父皇昨日提拔了左將軍,已經明顯有取代你的意思了。”
陸衛急道:“所以微臣才需要太子幫忙。”
太子不以為然道:“你憑什麼覺得,本宮會幫你?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棋子,值得本宮浪費心思麼?”
陸衛扭過身子面向太子,一臉焦慮道:“不,微臣還有價值,你也知道秦風,他當初可是癱瘓在床一年,現在不也可以行走自如?”
“給臣一點時間,臣自然也可以!”
太子負手而立,神情鄙夷,“本宮的時間何其珍貴,你憑什麼讓本宮等?”
陸衛擰眉道:“太子也知道皇上已經對你起了疑心,難道你就不怕寧王奪了你的位置?”
太子被戳到痛處,惱羞成怒,怒斥道:“陸衛!你好大的膽子。”
陸衛假裝恭敬道:“微臣也是為了太子著想,你也知道,寧王跟秦風勾結,他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秦風又是皇上最器重的武將,一旦他們成了氣候,對太子可是大大不利。”
太子平息了暴怒的情緒,沉聲質問:“你想怎樣?”
陸衛捂著心口咳了幾聲,“秦風一旦回朝,掌握兵權,那無疑是助長了寧王的羽翼。”
“微臣也是為了太子掃除障礙,早陣子便去秦風的家裡打探了訊息。”
“故而得知,秦風忤逆不孝,目無尊長,不孝可是大罪,只要太子答應幫微臣,微臣一定殫精竭慮幫您除掉秦風。”
“沒有他,寧王不過是個閒散王爺,不足為俱。”
太子輕蔑的笑道:“我看,你是為了自己吧?以前就嫉妒秦風比你位高權重。”
“他當年那場意外,不就是你精心謀劃的?要說起來,他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君子,自己都那樣,還想著向皇上舉薦你。”
“要是他知道,是你害得他這麼慘,不知會作何感想。”
陸衛不知道秦風早已知曉,得意的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目標一樣。”
太子理了理衣袖:“陸將軍有傷在身,還是不要太過操勞的好,這件事,本宮自己安排。”
大概早料到太子會撿現成的便宜,陸衛陰笑道:“秦風的家人都在我手裡,雖然微臣受了傷,但手底下還是有些能用之人的,就不勞太子代勞了。”
太子側目瞥了蘇方一眼。
蘇方一臉懵,這個時候可不是表忠心的時候,他的態度模稜兩可,“將軍果然英明,竟然想到去調查秦風的家人,屬下都不知曉此事。”
陸衛慢慢轉正身子,重新倚坐回去,“秦風的軟肋是他那個小娘子,為了那個小丫頭,他連命都可以豁出去。”
“太子若是有辦法,不妨把那丫頭弄到手,如此便有必勝的把握。”
太子皺了皺眉,有些疑慮:“她現在住在尚書府,你我都有把柄在秦尚書手裡,可不好得罪。”
陸衛不以為意的道:“太子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能怕一個小小的尚書?不想來硬的,那就買通裡面的人,把她弄出來。”
“這兩日便是最好的機會,我的人說秦風跟潘傑出城了,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
蘇方既然指望秦風救命,自然是要努力賣好的。
一聽說他們打木婉的主意,連忙咳了幾聲,“將軍,是時候換藥了,御醫說那丫頭手法毒辣,你以後,怕是不能行人事了。”
太子眼簾一挑,嘲諷道:“既然陸將軍口口聲聲說能除掉秦風,那本宮就靜候佳音了,至於那丫頭……本宮跟你不一樣,沒有子嗣可不行。”
陸衛咬牙握拳,這個仇早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