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一驚:“這……”
一旦讓仵作驗屍,那他就沒法在公堂上圓謊了。
開始不知道陶花的身份,現在知道她是木婉的娘,他頓時便明白過來。
錢夫人是為了報復木婉,故意設計她的親人,這要是讓秦將軍知曉,可如何是好?
木婉見他遲遲沒有下令,狐疑道:“怎麼?有問題?”
你都開口了,我還能有什麼問題?
鄭大人苦笑道:“沒,來人啊,請仵作過來。”
接著又對木婉道:“還請將軍和夫人移步後堂,靜待仵作的結果出來。”
木婉拒絕道:“不用那麼血腥,只要讓仵作斷定那丫鬟是自己誤食毒藥,還是被人下毒的即可。”
這丫頭……太聰明了,若是誤食,可以繼續追查,可若是被人強行投毒,那陶花的嫌疑便立馬洗清了。
須臾,仵作的判斷結果便出來了。
“死者咽喉有明顯掐痕,口腔鼻腔均有食物殘留,死前應該被人強行餵食給嗆到了。”
秦風眸光微斂,側目看向鄭大人。
鄭大人嚇得肝膽俱顫,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木婉眯著桃花眼,凝視著鄭大人:“原告說丫鬟是貪嘴,自己偷吃的,可是仵作的結論是被人強行餵食的。”
“我娘可沒這個本事。”
鄭大人聲音很虛,顫聲道:“夫人所言極是。”
木婉冷笑:“事到如今,是不是該把錢夫人請過來好好審問審問了?”
如此好戲,錢夫人自然不可能錯過,她就躲在幕後偷窺著。
沒一會兒,便被押上了公堂。
鄭大人一臉為難,偷偷瞄了秦風一眼,硬著頭皮問:“你可知罪?”
“民婦何罪之有?”錢夫人昂首挺胸,不屈不撓。
“你的丫鬟是被強行毒死的,你作為錢家的夫人,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錢夫人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話你不應該問投毒的人嗎?”
鄭大人暗恨她不聽話,都警告她不要胡來了,竟然還沉不住氣。
誰是兇手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得罪了秦將軍,這後果可比弄死一個奴才要嚴重的多。
“放開我,讓我進去!”
外面突然一陣躁動,一名婦人要闖公堂。
木婉循聲望去,但見那人蓬頭垢面,衣服鬆鬆垮垮,看起來什麼狼狽。
臉上的髒亂,掩不住她那雙絕望痛苦的眼睛。
“讓她進來吧。”木婉悠悠道。
瞧她也穿著錢家下人的衣服,可是看著錢夫人的眼神卻帶著濃烈的恨意。
木婉心中疑雲重生,難道這是死者的親人?
婦人僵直的跪在地上:“奴婢要告錢夫人,殺害奴婢的女兒,還請秦將軍,給奴婢做主!”
這可真是不費吹灰之力,看來這個錢夫人很不得人心呀。
秦風瞥了一眼鄭大人:“你有何冤屈,只管同鄭大人說便是。”
婦人頭磕在地上,痛哭失聲:“縣太爺是錢夫人的表哥,恐失公允,還請秦將軍還我小女公道!”
鄭大人內心揪緊,小心翼翼的偷瞄秦風道:“本官向來公私分明,有秦將軍旁聽,你但說無妨。”
婦人哭的撕心裂肺:“昨日夜裡,奴婢無意間聽到了錢夫人和綃姑姑的對話。”
“她們在豆腐裡下毒,正好被我女兒看見,便殺她滅口,嫁禍給秦將軍的岳母,讓將軍他娘子也嚐嚐親人被傷害的痛苦,目的就是為了少爺出口氣。”
“她們發現我偷聽,便將我關了起來,打算稍後處置,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為了出口氣,就可以草菅人命。
木婉淒涼的笑了笑,幸好她沒被賣身做奴婢,不然生死都不能自己做主。
鄭大人心虛的咳了一聲:“可是你也知道,你們是錢家買的奴婢,那是籤了生死契約的,就算是她殺了你女兒,本官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婦人嚎啕大哭,滿腹委屈,不知該如何安放。
聽這哭聲,委實令人揪心。
木婉輕輕靠在秦風肩頭,喃喃道:“人命當真就如此輕賤麼?”
秦風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主子有奴婢的身契,奴婢的生死自由,都由主子說了算。”
錢夫人得意的勾了勾唇:“不錯,我就是為了讓你嚐嚐,親人被打的滋味如何?”
既然已經東窗事發,她也懶得爭辯下去,反正她的目的達到了,雖然沒有圓滿完成,但也算出了口惡氣。
誰知木婉竟然不痛不癢的來了句:“挺爽的。”
“你!”錢夫人氣的伸手指向她,腦子一片空白,都找不到什麼詞可以罵她。
陶花聽了木婉的回答,氣的跳腳,牽動到屁股上的傷,痛的嗷嗷叫:“哎呦,你個死丫頭,信不信老孃打的你屁股開花?”
秦風一個眼神遞過來。
陶花嚇得一噎,下意識的想把說出口的話收回來。
木婉笑嘻嘻的道:“信,小時候這不都是常事麼?”
陶花咬了咬牙,不能得罪女婿,強忍著想打罵人的衝動。
“哪家孩子不捱揍?就你那倔脾氣,不收拾能行嗎?”陶花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擺出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態度。
木婉瞥了還跪在地上抽泣的婦人一眼,附到秦風耳邊道:“真的沒辦法讓錢夫人吃點苦頭?”
秦風垂眸睨著她,“從明面上,死一個奴婢,最多只能關她一年,沒辦法讓她償命。”
木婉思忖道:“那能不能讓她把死者她娘的身契交出來?”
說到底,錢夫人也是為了報復她,才害死了那個奴婢,瞧這婦人肝腸寸斷的樣子,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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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頷首道:“這事交給我。”
鄭大人見他們兩口子竊竊私語,豎長耳朵想竊聽,生怕內容是對他不利的。
見秦風走了過來,心裡咯噔一下,有些忍不住哆嗦。
“錢夫人構陷我岳母,還害她挨了板子,鄭大人打算如何處理?”
鄭大人緊張的道:“那就……就打二十大板,關她一個月?”
秦風冷著臉,緩緩搖了搖頭。
罰輕了?畢竟是自己表妹,還是要搶救一下的,當然不能一步到位的重罰,這也算是變向的討價還價。
“那兩個月?”
“一年。”
鄭大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啊?”
秦風沉聲問:“不行?”
他忙不迭點頭:“當然行!”
錢夫人沒想到她表哥竟然會這麼判,氣的撲過來:“不行!”
鄭大人推開她:“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來人,把她給我關起來。”
錢夫人從未受過什麼委屈,這陣子卻接連被刺激到,情緒失控,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朝木婉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