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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評估

“你懂什麼?”莫倫特輕蔑地瞥了費爾南多一眼,用不屑的語氣說道,隨即便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靠在了車廂後座的靠背上,這句話噎得費爾南多說不出話來。

費爾南多隨即把頭探出了窗子,他的騎士手下們揹著沉重地的盔甲,步履蹣跚地跟在馬車後面,一邊辛苦著一邊咒罵著,同時還因為自己喪失掉了騎士的榮譽而感到沮喪。

“該死!”費爾南多發出了這樣的咒罵,重新把頭縮回了車廂,對著莫倫特生了好半天的悶氣,“樞密卿大人,”隨即他問道,“女王陛下他們所依賴和憑藉的是什麼呢?居然有著這樣的信心放我們離開?即使她擁有偌多的弩箭和農民士兵,難道她以為自己能夠對抗國王陛下的軍隊嗎?在正面對決的情況下,我們的騎士怎麼可能輸給民兵?”

莫倫特耷拉著眼皮,“這個,我也不知道。”

“樞密卿大人真是讓我失望,我本來以為他從頭到尾能夠表現出一些一致的東西,一種堅定的理想和信念那種,讓人覺得他不是那麼容易屈服才對。”湯因比先生搖著頭評論道。

“但是他實際上並沒有屈服啊!”阿拉西姆白了他一眼說道。

“呃?”湯因比噎了一下,不過這也確實是事實,莫倫特雖然表現出一種滑稽的軟弱和推卸責任,到了最後甚至於把髒水潑向了現在的國王陛下,但是實際上他並沒有為了儲存自己的性命做出向姬尼婭投降並且改變陣營的舉動,他的這一番表演從某種意義上講,在加深了姬尼婭及其手下對自己的厭惡的同時有效地儲存了自身。

“這是因為他認定了姬尼婭不會對他採用極端的手段吧!”湯因比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但是為什麼要這樣表演呢?”

“誰知道呢?”阿拉西姆笑了笑,看著華倫斯坦繼續操練著有些興奮的新軍隊,“其他方面的準備怎麼樣?”阿拉西姆突然轉過頭去問湯因比。

“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茜茜會負責一切事物,由她去做我也會比較放心。”湯因比說道。

阿拉西姆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茜茜,有點尷尬,“我可沒有看到她有認真辦事的樣子。”

“哈,在我們的採礦暫停的時間裡,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當作是休假期間的娛樂活動不是嗎?”湯因比哈哈笑道。

“阿拉西姆先生,”姬尼婭女王在達克和格裡菲斯的陪伴下走了過來,阿拉西姆和湯因比急忙向女王陛下行禮,“不用客氣,子爵,我想說的是我現在完全把賭注都壓在了你的身上了,”女王陛下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卻有一種異常輕鬆的情緒,“反正失敗了也不過是去阿爾卑斯修道院。”

“陛下,你不能夠這樣想,”達克先生首先跳出來安慰女王,“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正是,陛下,”阿拉西姆揉了揉鼻子,“無論怎麼說,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還是醬油黨,普遍發動群眾能夠做出來這種事情的天才還沒有出生呢!”

“看到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樞密卿的另外一面,真是讓我感慨呢!”女王陛下聳了聳肩膀,“這倒是讓我生出了一些厭惡的情緒。”

“陛下,像是莫倫特這樣的人本身就不應該處於樞密卿的高位。”格裡菲斯介面說道。

但是只有阿拉西姆和湯因比精確地覺察到了姬尼婭所厭惡的是權力和地位本身。

“陛下,我們會為了您也為我們自己而努力的。”湯因比開口說道。

莫倫特和費爾南多帶回去的情況足夠讓伽利雷親王感到驚愕了,同樣感到驚愕的還有芬尼斯,其他樞密卿都沒有被通知與會,但是很明顯這樣的訊息隱藏不了,很快就會有足夠的流言在貴族中間流傳,那麼姬尼婭女王陛下歸來的訊息必然也隱藏不住,即使是雙方都想要隱藏的話。

“弓弩?”伽利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斷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重複著費爾南多藉口的重點,“嗯,三十多張,同時還有一百多個農民拿著長矛圍著你們?”

“是的,陛下!”費爾南多點了點頭,“他們最後留下了我們的馬匹然後放我們回來了。”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伽利雷陛下瞬間變臉大罵道,“騎士的精神都被你丟掉了,你們一百多個全副武裝的騎士居然被一百多個農民看守住了,你為什麼不當場就死在農民的手上!”

“陛下,他們有弓弩,”費爾南多訕訕地解釋道,“我們被阿拉西姆子爵的手下圍困在他的城堡裡面了。”

“你們怎麼蠢到進去的?”伽利雷斜著忒視著費爾南多,“你傻到了自己不帶弓箭手嗎?”

“陛下……”費爾南多把目光移到了莫倫特的身上,幾乎想要說這都是樞密卿的錯誤了。

“陛下,不管怎麼樣,我們至少知道了一些東西。”莫倫特咳了一下之後說道,“我們至少知道了姬尼婭是有目的有企圖,同時也是有準備的。”

“所以你們就手足無措地跑回來了,帶著你們的敵人很強大的噩耗對嗎?”伽利雷冷冷地說道,“費爾南多,自從你上一次比試輸給了一個女人之後,我就應該意識到你這個傢伙實在是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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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費爾南多對此感到無限的委屈和無助,當初輸給茜茜的時候,伽利雷親王還安慰他不是因為他無能而是對手太狡猾,但是此時此刻很明顯親王陛下開始遷怒了。

“陛下,不能夠這麼說,”莫倫特出來替費爾南多說話道,“很多事情讓我們吃驚,阿拉西姆子爵的城堡是我見過的最雄壯的城堡,另外他們的周圍已經聚攏了不少流民了,現在看來,阿拉西姆子爵正在努力試圖將自己的領地建設和武裝起來,他藉著姬尼婭的名義和機會。”

“哈,莫倫特,你讓我怎麼說?”伽利雷開始變出來了笑臉,“你要讓我稱讚你的觀察能力並且對此進行表揚,同時對你的推論表示讚賞,然後,然後呢?你告訴我然後呢?我們應該怎麼做呢?”到了最後伽利雷幾乎是在咆哮了。

“陛下,也許我們應該問問芬尼斯看看姬尼婭的這些軍事實力對我們是否構成威脅。”莫倫特面不改色地說道。

芬尼斯這個時候皺著眉頭,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誰知道他這個時候到底是在思考莫倫特所提供的對於阿拉西姆子爵城堡裡面所見的戰鬥力的評估還是在思考是否不應該拒絕姬尼婭女王陛下的拉攏和她站在一起,最起碼,伽利雷對此抱有懷疑,在他的眼中芬尼斯是一個完全的現實主義者,如果姬尼婭表現出能夠壓倒自己的實力的話,那麼芬尼斯會毫不猶豫地倒向姬尼婭一邊,勸說自己退位。

“按照莫倫特卿的描述,”芬尼斯板著臉說道,似乎是為了儘量顯得嚴肅似的,“雖然有著這樣的軍力,但是還不至於能夠挑戰伯倫希爾的守軍的程度。”伯倫希爾的所有的駐軍騎士有三千人左右,算上普通的士兵能夠有一萬人,阿拉西姆的非職業的農民兵當然不構成嚴重威脅,“但是,按照莫倫特卿的描述,恐怕我們對於阿拉西姆子爵的城堡也是束手無策,除非我們能夠下定決心動用全部武力花大力氣圍困他們。”更多的潛臺詞芬尼斯自己不用說出來,大家體會就是了,這分明是說有了阿拉西姆子爵的城堡,國王陛下面臨姬尼婭的逼宮便只能夠防守不能夠進攻了。

“怎麼可能,他們只有那麼點人!”費爾南多對此表示不贊同說道。

“費爾南多騎士,”芬尼斯白了對方一眼,“你完全沒有瞭解到城堡建築在防守的時候的天然優勢,特別是像阿拉西姆子爵這樣雄偉的城堡,在不是激烈的對抗的情況下,我們只能夠圍困對方並且期望他們堅持不住主動投降,但是這幾乎是不可能的。”芬尼斯搖了搖頭,“另外,以你們看到的弩弓的數量來看,我實在是很擔心這些商人是否還有更加先進的武器用於城堡的防禦和他們的進攻,就這一點來說,這比他們召集更多的農民軍隊更加讓人擔心。”

莫倫特更加能夠明白芬尼斯的擔心,阿拉西姆本身就是依靠販賣鋼鐵起家並且獲得子爵爵位的,因此這個從海外來的傢伙會不會擁有其他更加先進和精良的武器本身就是足夠有理由懷疑的東西,另外,圍困對方的城堡讓對方投降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所必需的就是切斷對方的給養,讓他們和外界隔絕同時他們自己的儲備逐漸消耗殆盡。如果不能夠隔絕給養又或者對方儲備足夠的話,那麼圍困對於己方是更大的考驗。

芬尼斯所說的話總結起來,那就是己方實際上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而對方什麼事情都能夠做。但是莫倫特並不以為芬尼斯所說的話完全正確,因為這傢伙不認為伽利雷親王和姬尼婭要進行你死我活的對抗,他沒有這樣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