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丫趁著時間還早，烤爐還沒弄出來，帶著春曉外出採買，買了一大袋的葡萄乾跟麵粉、羊奶白糖等。
為了提前做準備，先將羊奶倒入鍋中開始熬黃油，張小丫蹲**往爐下塞木材，羊奶之中特有的一股奶腥味傳來。
先靜制一會兒，等羊奶上浮現了一層奶皮，便挑出來放到一旁，然後開始攪動，毛蛋聞香趕來。
“姐姐，是不是又弄奶喝，我想喝，”毛蛋站在張小丫的身邊，踮腳往裡看，饞得直咽口水。
張小丫見狀無奈的搖頭，輕笑了聲，將一旁的奶皮遞給他，毛蛋剛想接手，她似是想到什麼，猛地抬高手道：“等等，幫姐姐拿個碗過來，做完事就讓你喝。”
有了吃食做獎勵，毛蛋邁著小腿走到桌子邊，拿了碗便往張小丫身邊跑去。
張小丫接過碗，裝了些羊奶，遞給毛蛋道：“去，拿給陳大叔，回來就讓你吃好吃的。”
毛蛋頂著圓潤的臉蛋，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彷彿是接了什麼重要任務般，雙手端著碗，小心翼翼朝陳大叔的方向挪去，眼睛緊盯著碗中白花花的羊奶，生怕撒了。
“陳大叔，姐姐讓我給你拿碗羊奶。”毛蛋奶聲奶氣道。
陳大叔手上動作一頓，看了眼毛蛋，目光微斂，又看了眼張小丫的方向：“多謝，不用了。”
“陳大叔喝吧，做事也累了，也不是麼子貴重的東西，潤潤喉嚨。”張小丫出聲勸道。
他這才從毛蛋手中接過，仰頭飲盡，隨即放到一旁，繼續忙著手上的活計。
見他如此，張小丫輕嘆了一口氣，她特意來找陳大叔，不光是烤鴨店老闆的推薦，也從他口中聽說過一些。
陳大叔是個寡夫，年輕時候，娘子生產時難產，一屍兩命故去，便只剩下他一人做些活計過活，倒也不漫天要價。
所以他一開始的報價，張小丫也未多討價還價，一口便應下。
毛蛋跑回張小丫的身邊，接過那奶皮碗，便坐到一旁，晃著一雙小腳丫，小手捏著奶皮就往嘴裡塞。
張小丫神色一斂：“洗手了沒有！說了多少次，要注意衛生。”
“吸了，唧唧。”口中吃著東西，毛蛋口齒含糊不清道。
她這才作罷，繼續攪動羊奶，時間差不多，就等著它凝固。
看向陳大叔那邊，他正在用桶裝著泥土往裡加水，緩緩攪動，變成泥濘，然後用手往角落的方向逐漸摞起。
三下五除二，便有了個雛形。
晾了片刻，陳大叔趁著間隙點燃柴火放入烤爐口，將整個烤爐烘烤成型。
張小丫也未閒著，切碎葡萄乾，融化黃油，開始準備葡萄餅乾。
只等烤爐成型後，再試驗一下就成。
太陽落山，經過幾次烘烤，烤爐成了，比烤鴨店的烤爐要矮上一半有餘，但爐壁寬了幾分，能使溫度高上一倍。
張小丫將早就準備好的葡萄餅乾跟模具送入烤爐。
“剛做好，第一爐不能吃，得扔掉。”陳大叔用院中的井水洗乾淨手，走進屋子收好工具，見狀提醒道。
張小丫自然明白，卻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點頭應道：“知道了，謝謝陳大叔。”
話畢，她從袖中拿出剩下的兩百文，遞給他道：“這是剩下的兩百文，請收好。”
“等成品出來，沒問題再收錢也可以。”陳大叔未接，淡淡道。
張小丫輕笑了聲道：“陳大叔的手藝，我自然是相信的。”
見她堅持，陳大叔這才接過錢放進懷中。
等了片刻，香味慢慢溢位，就連陳大叔也忍不住多聞兩下。
估摸著時間，張小丫走上前，拿走堵著爐口的木頭，用鐵鉤將東西勾出來，香味更濃。
成了！
張小丫面露欣喜，用竹子製成的模具中，餅乾微微膨脹，上面點綴著點點葡萄乾，賣相竟比之前參加比賽時做出的更好。
“多虧陳大叔，這做出來的竟比之前的還要好！”張小丫誇讚道。
陳大叔面露可惜道：“確實好看，只可惜，這麼好看的糕點，卻要比倒掉，真是有些浪費。”
“沒辦法，不倒掉，這也不能吃啊，對了陳大叔你等會兒，我再做一爐，你帶回去吃。”張小丫眼睛一亮，將手中的餅乾放置一旁，重新推一爐進烤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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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陳大叔愣了愣神，剛想回絕，卻被張小丫打斷了話頭。
“沒事，本來做工都要包三餐，陳大叔你手腳利落，一天就做好了，而且還這麼好，應當的。”張小丫關上爐門，輕聲道。
見她如此，陳大叔也不好再推諉，面對他人的好意，一時間竟有些無措，拿著工具箱去了院子，打著井水開始清洗工具上的泥濘。
半晌！
張小丫將餅乾打包好，便送陳大叔離開邀月樓。
她特意留了幾個，先給霍氏幾人嚐嚐鮮，順道將第一爐的餅乾給扔了。
“這麼好的餅乾，扔了做麼事？多可惜啊！”霍氏碰巧遇到，見張小丫將餅乾全給倒了，有些心疼道。
她以前過多了苦日子，最見不得浪費。
“這是第一爐，烤爐剛做好，難免帶點泥土的腥氣，所以這第一爐不能吃，只是看看烤爐能不能用，只能倒了。”張小丫無奈的解釋道。
從廚房拿出新做的餅乾，遞給霍氏讓她拿去外面，給春曉幾人分吃看看，如果可以的話，就在店裡上上看。
“好。”霍氏應聲，也不再糾結那些餅乾，拿著新的朝外走去。
張小丫緊跟其後。
春曉幾人嘗過後，紛紛讚歎道：“這次的倒是極好，比上次的還香脆。”
“那就定下吧，一碟十文。”張小丫敲定道。
自從葡萄餅乾上新後，店裡爆滿，大多都是聽說了來嚐鮮的，張小丫忙得不可開交。
……
轟隆！
屋外雷聲湧動，烏雲壓城，大雨連綿。
三三幾人端坐在店內，手撐著腦袋，抵著桌面望著外面發呆出神。
“這雨都下了三四天了，怎麼還一點都不見停。”霍氏眉頭微皺，望著外面的雨勢嘟囔道。
“是啊。”春曉坐在一旁，覺得溼冷溼冷的。
大雨一連三四天，不見一點太陽，哪怕是正午時分，外面都是灰濛濛的一片，惹的人心裡都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