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不孝子!你在想麼事啊?那可是五千兩銀票,張小丫到底有麼事好,讓你這麼念念不忘!人家都搶人搶到家裡了,你還不明白麼事意思嗎?他們兩人若是無情,人家會鬧到家裡來嗎?兩人若清白,封墨竹那樣一個窮光蛋,會豁出去借高貸,上次給她賠一萬,今日給她付五千嗎?兒啊!你怎麼那麼傻啊!人家的心思就根本不在你身上啊!你是想當冤大頭嗎?你是想日後抬不起頭嗎?我不答應!你要是還想認我這個娘,就不準娶張小丫!”林嬸憤恨得衝上前,拍打林大華的手臂,激動道。
見林大華死咬著牙不鬆口,林嬸索性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猛拍大腿道:“他爹啊!你幹嘛死的那麼早,丟下我們孤兒寡母,我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現在他不聽話,我還活著做麼事,還不如現在就去死算了。”
林嬸從地上爬起身,作勢就要往柱子上撞。
林大華趕忙出手攔住她。
張小丫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悲哀。
林嬸是窮怕了。
“娘!你這是做麼事,好!我答應!”林大華攔著林嬸,又不能眼睜睜看她尋死,只得答應道。
眼睛赤紅地看著張小丫,滿眼的不甘心。
林嬸這才罷休。
在封墨竹的示意下,常烈將東西拿上前,放在臺階上。
他則帶著張小丫轉身離開林家。
一輛馬車停在外面,封墨竹未動身:“有衣服在裡面,換下來,這身礙眼。”
他這是吃醋了?!
張小丫眉尖微挑,利落的上車換好衣服後,將那件喜服放到角落,衝著外面出聲道:“好了,上來吧。”
封墨竹一躍而起,進入馬車坐下。
兩人相對而坐,封墨竹深邃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她。
“若我不來,你當真打算嫁給他?林大華並非良人。”
用錢財威脅女子嫁給自己的男子,算不得什麼好漢。
“我答應了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出現,這親事就會繼續。
“沒必要。”封墨竹眉頭微蜷,冷聲道。
沒必要什麼?
是沒必要為他這樣,還是沒必要嫁給林大華?
“你不必我為我這樣犧牲,嫁人是女子重要的事,人總有一死。”封墨竹垂眸道。
言語間有些惆悵。
滿腹心事。
不知是想到什麼。
“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你死,你若死了,那嫁給誰都一樣。”張小丫直言道。
封墨竹眸色微沉,喉間一動,心中忍不住動容。
她這意思是,他於旁人是不同的。
嘴角微彎,心情大好。
心中不免有些慶幸,慶幸他今日醒了過來,不然就真的要懊悔終生。
常烈買藥的時候碰巧路過,瞧見張小丫出嫁的場面,回了院子發現他醒了,猶豫再三,還是如實相告。
童大夫也因那日霍氏跟林嬸在鋪子外爭吵,得知張小丫那株千年人參的來歷,毫不隱瞞的告知封墨竹。
封墨竹立時按耐不住,硬拖著剛清醒的身體來林家搶親。
不知是不是力道用的過了,傷口附近微溼。
只怕是又裂了滲出血。
張小丫腦中倒是想著另一回事,他今天以封墨竹的身份,帶著常烈出現在她面前,而且親口承認,那千年人參是他食的,其實就是等於承認了他就是竺大哥,竺大哥就是他!
心中不禁動容,她抬了抬眼皮看向封墨竹,卻見他面色蒼白地捂著胸口,眉頭緊皺。
想起他傷口就在捂著的地方,莫不是傷口裂了?
趕忙起身坐在他身邊,抬手輕撫,關切道:“你是不是傷口還沒好,怎的這般胡鬧!我看你才是最不在意自己的人!”
“常大哥!封墨竹的傷口又裂了,麻煩去找童大夫。”張小丫衝著馬車外面喊道。
常烈心裡一緊,加快鞭打馬匹的力道。
主子既然以封墨竹的身份帶他出現在張小丫的面前,顯然是身份敗露,張小丫怕是早已知道封墨竹跟竺大哥為同一人。
心中不免擔憂,畢竟他的身份不一般。
思索再三,滿心的顧慮,手上的力道加重。
感受身下馬車的顛簸,張小丫趕忙扶著封墨竹,讓他輕靠著自己,以免馬車顛簸的力道,再將他傷口弄裂了。
封墨竹還未失去意識,察覺到自己在張小丫的懷中,鼻尖滿是她身上的清香,眉頭舒展了些。
“籲!”
外面傳來常烈勒馬急停的聲音。
“爺!到了。”
封墨竹睜開眼,收斂神色,除了在張小丫面前,他從不在旁人面前露出半分脆弱。
勉強挺直身體。
張小丫率先下車,在常烈之前伸手扶著封墨竹下馬車,往院子走去。
“成功了。”童大夫自然清楚二人的目的,見張小丫跟著回來,自然知道是成功了。
轉眼看到封墨竹臉色蒼白捂著胸口的動作,就知道是傷口裂了。
立時扔下手頭上的東西,上前扶著封墨竹到屋中坐下。
伸手利落的解開他身上的衣服,裸露出精壯的上身。
張小丫擔心他的傷勢,也未想到迴避。
反正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封墨竹身上圍著一圈圈的紗布,胸口處隱約有些泛紅。
“爺,忍著點。”童大夫神色一斂,抬眼輕聲道。
緩緩解開紗布,到最後一層時,那紗布竟跟傷口周邊的肉長到一起。
“我要把紗布扯掉,給傷口重新上藥,可能會有點痛,還請爺忍著。”童大夫頭也不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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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一個用力,那紗布帶著點肉被硬生生扯下。
封墨竹閉著眼睛,眉頭微蜷,身體驟然一緊,卻未發出任何聲響。
反倒是張小丫緊張不已,心疼的看著封墨竹。
半晌!
童大夫將藥上好後,重新給封墨竹圍上紗布,得了封墨竹的眼神示意,跟常烈退出屋子。
屋內只剩下封墨竹跟張小丫兩人。
封墨竹抬眼,見張小丫站在遠處,紅著一雙眼,遲遲不肯靠近,眉頭微挑道:“怎的,莫不是怕了?”
知她擔心,特意開了個玩笑。
畢竟以張小丫的性子,怎麼可能害怕血?
張小丫卻鄭重的點頭應道:“對,怕了。”
聽到她這一回答,封墨竹揚眉,神色放緩,朝她抬手道:“過來,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