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爺爺如實回答我，為麼事這麼不待見我們，哪怕我娘是外人，我是女孩子，但毛蛋呢？毛蛋不也是張家的孩子，傳宗接代的男童啊！”張小丫直視老張頭，質問道。
老張頭呼吸一窒，像是沒想到張小丫會突然這麼問。
張大福目光深沉地看了眼老張頭，唯有張大貴等人眼中帶著茫然。
“你不是說交換嗎，如果你能想辦法把志勇救出來，我再給你三分地！”煙霧繚繞間，老張頭沒有正面回應張小丫的話，而是自顧自道。
霍氏眼睛一亮，這可是三分地啊！
楊氏卻不幹了。
“爹！你在說麼事？我們家也不是什麼大地主，有的也就那麼點，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張小丫不都賺錢了嗎？幹嘛還給她那麼多地！”楊氏叫囂道。
張大貴也是一臉不滿。
這樣下去，張家的財產不就都到了張小丫的手裡。
那他們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砰！
老張頭將旱菸猛地往桌子上一敲，厲聲呵斥道：“張家到底是我說了算，還是你們說了算！”
平常都是張老太理事，老張頭都不大管事，可一旦他開口，張家人無一敢不聽的。
就連張老太也只有噤聲的份。
張小丫卻絲毫不懼：“爺爺，我說了，我要知道原因，不說，那還請你們走吧。”
看他這個態度，顯然其中有貓膩。
她本就不想拿張家的東西，自然往下追問。
老張頭猶豫片刻，猛抽旱菸，張老太出聲道：“我說，老頭子，志勇是張家唯一的男丁，不能不救他！”
唯一的……男丁？！
那毛蛋算什麼！
張小丫心中詫異。
她心裡隱約有了個想法。
她爹不會不是張家親生的吧！
下一瞬就聽到張老太道：“你爹張大田不是我們親生的，那年南方鬧澇災，你爹還是個嬰兒就被放在盆中，在河中飄著，我在河邊洗衣服，看到了不忍心，就帶回村子裡，可村子裡大家都是勉強過活，能養活自己一大家子就不錯了，哪裡還有餘糧養個無親無故的孩子，最後孩子也就被我們家給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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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也別怪我們，張大田不是我們親生的孩子，自然沒辦法掏心掏肺地對待，連帶著你們……但我們終究是養大了你爹，對你們母子三人也不算太差，這次就幫個忙，救救志勇。”張老太沒了之前囂張潑辣的氣勢，偏過頭不敢看霍氏跟張小丫，嘴裡嘟囔道。
除了老張頭跟張老太以及張大福外，皆是一驚。
這事就連張大福的媳婦趙氏都不知道。
他們還真是嘴嚴實，這麼多年，孩子的孩子都大了，愣是一個字都沒透露。
霍氏更是猶如被雷劈了一般。
張小丫也覺得是意料之外，卻又覺得情理之中。
不然沒法解釋。
就連張若梅那個給姐妹下魅毒，下砒霜的人，張家都如珠如寶，一出事就用地來說情。
憑麼事對毛蛋這麼不聞不問？
原來他們根本就沒有血緣關係。
自然就不會看中。
張小丫頓時心中釋然，張老太說的不錯。
原先她們可能還會心有怨懟，可如今知道事實真相，她們怨不起。
見她久未開口，張老太試探道：“真相你也知道了，志勇你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救！你們大可放心，志勇哥我自然會救，但不是現在，現在太晚了，你們也不便到處奔波，娘你找三間房，安排他們住下，等明日天亮了，我自會去鎮子上瞭解情況。”
張小丫起身看著霍氏道。
老張頭跟張老太面面相覷，倒也沒反駁她的話。
霍氏追著張小丫出了門，扯了扯她的衣角皺眉道：“小丫！他們不都說，我們跟他們沒關係，你幹嘛還要管這件事？他們以前那樣對待我們，還要留他們住下幹什麼！”
言語間滿帶怨懟。
顯然在得知雙方並沒有血緣關係後，霍氏一改之前的態度，對張家頗有怨言。
張小丫眉頭微皺，這反應也轉變得太快了吧！
“娘！事情不是這麼算的，血緣代表不了麼事，張家畢竟養大了爹，才有我跟毛蛋，生而不養，斷指可還，生而養之，斷頭可還，未生而養，百世難還！”張小丫無奈道。
霍氏還是心有不甘，嘴上嘟囔道：“那你幹嘛不接受他們一開始說的三分地，現在好了，什麼都沒有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拿張家什麼東西，志勇哥平日對我們不錯，就算不拿，他這事，我也是要管的。”張小丫道。
霍氏沒有辦法，只能去叫醒春曉，幫著拿些被子給張家的人。
再給他們找了四間房住下。
......
老張頭跟張老太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他們以為這件事會永遠爛在肚子裡，卻沒想到最後還是給說出來了。
趙氏推搡了一**邊男人的手臂問道：“他爹，老三不是爹孃親生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張大福翻了個身，雙手交叉環胸閉著眼睛低喝道：“這是爹孃的事，管這麼多做麼事，睡覺！明日還要去鎮子上看志勇。”
“唉，可憐的志勇，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被子……”提到張志勇，趙氏頓時也沒了八卦的心，長吁短嘆。
二房那邊卻是熱鬧。
楊氏篤定張大貴知道這件事，正跟他鬧。
“鬧了半天，三房他們都是一群外人！我們平白無故養了她們那麼久，張大貴！你敢說這件事你不知道？！”
“這事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來就跟老三差的不多，那時候小，怎麼曉得嘛！好了，現在又不是在家裡，你就消停點吧。”張大貴無奈勸道。
楊氏怎麼能嚥下這口氣，想到之前張小丫一家子在她家蹭吃蹭喝，眼下還住這麼大的宅院，頓時胸悶氣短。
張大貴脫了衣裳，看著她起伏的胸口，趕忙摸上床道：“這天冷，快睡吧！”
說著，就抱著楊氏躺在床上，共蓋同一床棉被。
楊氏抵不過他的力道，半推半就跟著躺下。
嘴上還忍不住嘟囔，心中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