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小屋的小門開啟,還未走進,張小丫便聞到裡面的香火味。
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正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幾個牌位,上面是些她不知道的名字,一眼便瞧見小四兒的牌位。
頓時鼻尖一酸,眼眶微紅。
封墨竹抱著她緩緩走進,腳下微動,身後的房門輕輕關上。
桌子的旁邊放著一個鐵盆,裡面是些燃盡的紙灰。
牌位前還點著幾個蠟燭。
“小四兒,對不起。”
屋內傳來細微的聲音。
半晌!
咯吱!
木屋的房門從裡開啟,封墨竹抱著張小丫抬腿走出。
她悶頭埋在他的懷中,不願讓旁人瞧見她脆弱的模樣。
封墨竹朝肖伯微頷首,便帶著張小丫離開。
回了封府。
將她小心放在床上。
抬手輕撫她的髮間,難得瞧見她脆弱的模樣,一時間,心中滿是柔情。
“謝謝你。”張小丫抬眼瞧著他,輕聲道。
若不是他這般安排,又是去九王府幫她討回公道,又是給小四兒立牌位,使他不用做無主孤魂。
說穿了,也不過是為了她一人而已。
這讓她如何能不感動。
屋中只有兩人,氣氛攀升。
四目相對間,張小丫腦中只有一句話。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忍不住挺直身子,湊上前。
封墨竹自是不會推拒,抬手覆上她的腦袋,加深這個吻。
……
不知不覺,日子已過了半月。
夏至已過,天氣逐漸炎熱起來。
自那日之後,張小丫便未再瞧見封墨竹。
她不僅一次想念現代的空調電風扇,偏生在這古代,女子還要穿上一層加一層的衣衫,就算只是幾層紗,也悶得人直出汗。
因腳傷加重,封墨竹勒令眾人,不準她再擅自走動。
張小丫只得待在屋子裡修養。
不過時日一長,她便按耐不住,讓丫鬟找來春曉,再打發其去準備茶水。
“春曉!”等丫鬟走後,張小丫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抓著春曉的手,突然出聲道。
春曉被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看著她,應聲道:“小丫!你這是做什麼?”
“啊!我在這裡窩了這麼久,都快要被逼瘋了,難得來京城一趟,只出去了一次,不覺得太虧了嗎?!”她緊抓著春曉,抬眼直視,詢問道。
春曉眼神漂浮,支支吾吾道:“可是你腳傷還沒好,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出去,太不安全了,要不跟常大哥說說?他會讓我們出去的。”
“不成!”張小丫驟然挺直身板,厲聲反駁。
春曉微愣,下意識反問道:“為什麼?”
張小丫抬手豎起食指,緩緩左右搖晃,意味深長道:“常大哥不是我們的人!定然不會同意,甚至可能會阻攔我們離開,所以我們必須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摸離開。”
更何況有封墨竹的發話,常烈必然不會擅自帶她們出去。
“啊……”春曉聞言,言語一頓,有些猶豫:“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我現在腳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我們小心點,早去早回,就不會有人發現的。”張小丫鼓搗著春曉一起離開。
這幾日她藉著散步的名義,早就查探清楚,封府的後門在何處。
只要躲過府中丫鬟家丁的眼線,她們便能從偷摸出府,到時候在晚上之前回來就好了,反正封墨竹也不知去忙什麼,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到時候就算被發現,只要常烈不告訴封墨竹,應當是不會有什麼事!
說幹就幹!
春曉一臉不情願的被張小丫拉到封府後門。
她心虛的轉頭打量著周圍:“小丫,我們這樣偷摸離開,不太好吧。”
“沒事的!反正封墨竹又不在,我們也不走遠,就在京城附近瞧瞧,我想看看開店的情況,若是可行,便在京城開家鋪子。”張小丫頭也不回的走上前,隨意的揮了揮手道。
噠!
門栓細微的聲音傳來。
咯吱!
木門輕響。
張小丫嘴角微勾,眼中閃著亮光,似是志在必得,勝利在望。
“小丫姑娘,春曉姑娘,二位這是想去哪裡?”
突然從身後傳來溫柔的聲音。
言語間,帶著一絲笑意。
張小丫頓時身體一僵,手上動作一窒,僵硬著身子緩緩轉身,便瞧見前去倒茶的丫鬟,琥珀端著托盤站在屋簷下,笑看著兩人。
不知是離得遠了,還是什麼原因,張小丫莫名覺得她雖面帶笑意,卻隱約中又覺得帶著些疏離,甚至嫌棄和厭惡。
她倒是沒放在心上,畢竟琥珀是封墨竹的丫鬟,跟她無關,自是不用對她畢恭畢敬。
“我們在這府裡待厭了,想出去走走,加上我這腿腳好的也差不多了,大夫也說我該時常出去走走,才能有助於我腿腳的好轉。”她收斂好情緒,輕聲道。
張小丫這人最是厭惡那些個虛與委蛇的人,自是不喜歡琥珀這種表面笑盈盈,內地裡不知有多少花花腸子的人,九王府的喜鵲,不也正是這種人。
她是從心底裡不喜。
“可爺吩咐了,小丫姑娘需得在府中靜養,暫時不得外出,更何況如今京城外頭也不安全,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中才好。”琥珀臉上一副笑盈盈的神色,語調放緩道。
“琥珀,其實你並不喜歡我,為何還要做出這幅親近的模樣,你裝得辛苦,我看得不適。”張小丫突然心生一股厭惡,直言道。
琥珀的臉上神色一變,似是也沒想到她會這般說。
卻又很快調整好神色,笑容重新爬上臉頰。
“小丫姑娘說得是哪裡話,莫不是琥珀哪裡做的不周到,惹惱了小丫姑娘?姑娘是爺帶回來,琥珀只是丫鬟,哪裡能說得上喜歡不喜歡。”
這話說的。
張小丫聞言心中不免冷笑。
她這意思,可不就在說,自個是封墨竹帶回來的,她就算是再不喜歡,也不能說什麼,做什麼!
張小丫眸光微閃,身子挺直,抬眼與那站在屋簷下的琥珀對視。
突然嘴角一勾,緩緩點頭道:“說的不錯,你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封府的丫鬟,沒準還籤了死契,平日裡的任務便是伺候人,哪裡還有自個的喜怒,凡事不都得忍著,而我就不同了,是你家主子,親自迎著進府的,便是這封府,我想去哪就去哪,那我想離開,也沒人能攔得住!”
“小丫姑娘執意要離開是嗎?”琥珀目光微閃,輕聲道。
言語間帶著一絲冷意。
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喲!
終於是不裝了!
張小丫點頭應道:“不錯!”
“那請二位注意安全,早日回府。”琥珀冷聲道。
砰!
張小丫抓著春曉的手腕,便轉身朝外走去。
反手便將後門關上。
她長舒了一口氣,因之前喜鵲的事,她原本已不打算再這般莽撞,鋒芒畢露,可惜她這性子,從前世便沒學會遮掩,如今就更是沒法隱忍。
“小丫,我們就這麼走了,合適嗎?”春曉輕聲詢問道。
她也覺得琥珀說話陰陽怪氣的,心中不喜。
可到底兩人是偷摸跑出來的,她實在是怕常烈知道後會生氣。
“沒事!凡事我擔著。”
張小丫走出後巷,便瞧見熱鬧的京城大街,早就將心中的擔憂顧慮拋之腦後,隨意擺手道。
拉著春曉便快步離開,走入人群之中。
……
封府後院之中。
琥珀端著托盤站在走廊上,瞧著張小丫二人離開的身影,臉色一點一點轉冷,甚至變得猙獰。
想到她那副模樣,雙手緊握托盤,暗自咬牙切齒。
該死的鄉下人!
竟恬不知恥的勾.引主子!
那般謫仙的人物,豈是這種人能配上的。
砰!
她終是忍不住,猛地將手中的東西揮向地面,發出一聲巨響。
張小丫!
你能活著回來,再說吧!
……
京城大街之上,人頭湧動,小販叫賣聲連連。
“珍珠奶茶!好喝的珍珠奶茶咯!”
突然一個叫賣聲摻雜在其中。
張小丫腳步停滯,聞聲望去,便瞧見一對夫婦,看著約莫三四十歲的模樣,站在街邊的小攤後面,面前放著數個竹筒,插著蘆葦管。
口中叫賣著。
難不成是也有人穿越過來了?
可不對啊!
這竹筒跟蘆葦管子,怎麼看怎麼像是照搬她珍珠奶茶的模樣。
“這……京城怎麼會有珍珠奶茶?”春曉顯然也聽到,臉上滿是疑惑。
她聞言,眉頭微挑,朝小攤靠近。
發現經過她們這一叫賣,買的人卻不多,幾乎是無人問津的地步。
剛一走進,便有一股甜膩的香味撲鼻而來。
她下意識皺眉。
瞧著竹筒中奶白色的物體,看著比她所製成的珍珠奶茶稍淡些。
“二位姑娘,快來瞧瞧,這可是茶點大賽的頭名,珍珠奶茶!味道不錯,裡面還有豆纖丸子,香甜可口,保管你吃了一次就想第二次,一筒只要十文錢。”婦人瞧著張小丫二人靠近,頓時拉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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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做的?”張小丫眉頭微挑,詢問道。
“那是自然。”婦人拍著胸脯應聲道。
“給我來一筒。”她從袖中掏出十個銅板,數著放在小販的手中,隨即從攤位上挑選了一筒,銜著蘆葦管吸了一口,眉頭緊皺。
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