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竺元濤應聲道。
武知命看向一旁的張小丫，兩人對視間，她自是清楚，該自個上場了。
她上前一步，抬手間，紅繩勾著中指，一枚玉佩落下，顯露在人前。
“這枚玉佩，可是三王爺的物件兒？”張小丫詢問道。
“不是！”竺元濤眉頭緊皺，打量了一番道。
“哦？”張小丫似是早就猜到他會有這一說，將玉佩翻轉，指著上面的一個濤字，追問道：“那這上面怎會有三王爺的字？同時我手上還有九王爺的玉佩，上面也有九王爺的江字，而且聽說，這兩枚玉佩乃是皇上所賜，材質是西域所出，別人無法仿造，王爺急著否認，難不成是做賊心虛？”
“本王一時沒看清，沒錯，這是本王的玉佩。”竺元濤臉色一變，陰沉的看著張小丫，應聲道。
“那便好說，昨日我跟武大人前往京郊寺廟，發現柳眉月屍首的屋子裡搜查，卻在床下發現了這枚玉佩，跟一箱東西。”張小丫輕聲道。
話音剛落，便有衙役從旁邊抬著箱子送上堂前。
噠！
將箱子的蓋開啟，裡面的東西展現在人前。
眾人瞧見裡面的東西，神色各異。
竺元濤眉頭緊皺：“這玉佩雖是本王的，但並沒有證明，人就是我殺的，這玉佩數日前，便被人偷了！”
張小丫聞言，眼睛微眯，看樣子他這是打定主意，死不認賬了！
“三王爺，還真是巧言善辯的很啊。”她淡淡道。
“可偏偏，有個寺廟之中的小僧人，親眼瞧見，你同柳姑娘一前一後，步入屋內，王爺又作何解釋？”
竺元濤聞言，眼睛怒睜，立時道：“不可能!”
“不可能？！”張小丫抬眼望著他，重複出聲道。
嘴角輕勾，帶著一絲諷刺的笑意。
“武大人，可將證人傳上來詢問一番。”
她轉頭朝武知命拱手抱拳道。
“傳證人戒塵上堂。”武知命冷聲道。
竺元濤抬眼瞧著張小丫一臉得意，淡定自若的神色，眼睛微眯，暗自斟酌了一番。
心中不免起疑。
雖然來之前，梁千凡曾千叮嚀萬囑咐的警告過他，只要抵死不認，便沒人能將他怎麼樣。
可連眼前這三人都殺不死，寺廟更有漏網之魚，他一時之間也不敢將全部的希望都壓在梁千凡的身上。
本就做錯事的他，開始做賊心虛了起來。
眼珠子胡亂轉著。
一時間也有些不確定，可事隔了這麼久，他也想不起來，當日進屋之時，有沒有被寺廟的僧人瞧見。
還有那玉佩，確實是他的東西。
心中突然湧起莫名的不安。
暗自怪起梁千凡，若不是他做事不乾淨，留下玉佩跟著人證，怎會鬧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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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思萬緒之間，他下意識看向門口的方向，便瞧見一個年輕小沙彌，頂著頭頂的戒疤，雙手合十，低垂著頭，緩緩走到堂前。
朝武知命等人躬身行禮道：“阿彌陀佛，貧僧京郊佛寺戒塵。”
“將你跟本官說過的話，當眾再說一次。”武知命冷聲道。
戒塵再次躬身，隨即直起身，神色淡淡道：“貧僧平日裡就是負責寺內後院的掃灑之事，經常瞧見堂上這位公子出入寺廟後院的屋子，而且每次進出的女子都各不相同，八月初一，柳大人的獨女柳小姐，便是跟他一前一後入的屋子，窗門緊閉，不知在裡面做什麼。”
竺元濤聞言，臉色大變，他時常出入寺廟，偶有遇見寺內掃灑的僧人，眼前這個小沙彌，初瞧沒什麼印象，可仔細一瞧，倒覺得眼熟起來。
一時間，竟無法反駁。
“呵！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能做些什麼勾當？三王爺倒是豔福不淺，佛廟聖潔不可侵犯之地，卻被王爺用來做這種勾當，莫不是對於王爺來說，寺廟跟那些個勾欄瓦舍，毫無二致，連對寺廟佛祖都沒有敬畏之心的人，再行惡事，也不奇怪。”
張小丫鄙夷一笑道。
“不！不是！”竺元濤一下子找不到反駁的話，只能連連搖頭否認。
同時身後傳來看戲眾人的議論聲。
“什麼皇子，也不過如此嘛！”
“都是皇子了，索性就去怡紅院找不就好了，還去寺廟做這種事！什麼品行！”
“難道你沒聽過，妻不如妾，妾不如女支，女支不如偷？沒準是在佛祖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勾當事，覺得刺激吧！”
……
竺元濤眉頭緊皺，眉眼陰沉的盯著張小丫。
暗自咬牙切齒。
恨不得殺了眼前之人，讓她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張小丫對於他的這種眼神恍若無睹，繼續添油加醋的說道：“巧的是，我重新跟仵作一同驗屍，在柳眉月的屍體上，發現幾處咬.痕，因人死後，血液無法迴圈，那咬痕.竟未消退，牙齒的凹槽清晰可見，只要王爺將自個的牙印，跟柳眉月屍體上的咬.痕一一對比，若是符合，那便證明，殺害柳眉月的兇手便是你！”
竺元濤眉頭微動，懸在喉嚨處的心頓時下落。
雖當時情緒激動，可他卻清楚的記得，他並未咬過她，他本就沒有這種習慣。
那種人的身體，骯髒不堪，怎可能下得了口。
“如何驗證？”
他此時倒是絲毫不慌，神色淡定道。
“還請王爺，將這東西放入口中，重重咬下，留下印記。”張小丫瞧他這樣子，嘴角微勾，抬手間，便有衙役端著托盤走上前。
掀開紅布，便是一個脆梨。
竺元濤自信滿滿的拿起梨放入口中重重咬下，留下牙印，隨即扔回托盤之中，嘴裡得意的咀嚼著果肉。
“呀！”
張小丫驚呼聲從一盤傳來。
竺元濤眉腳微抽，抬眼望去，便瞧見張小丫手中拿著一塊皮肉，跟他剛剛放下的梨，滿臉帶著驚喜道：“諸位且看，這兩處咬痕，牙齒印記是不是一模一樣。”
說著，她便越過竺元濤，走向端坐在桌案後的武知命等人。
站在臺階之上，舉高手向外頭的百姓展示。
離得遠了，竺元濤一時間竟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不！不可能，這咬痕不是我的，我根本就沒咬過她！”他矢口否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