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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塔樓中的紫羅蘭

灰狼森林是大林地與海河地接連處的最大一座森林,這裡曾經棲息著數十個大型狼群,三百多年前被巴克斯家族的祖先一舉殲滅了大部分,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小族群躲藏在深處苟延殘喘。

森林的中央有一座塔樓,沒人知道塔樓究竟是誰建的,也沒人知道塔樓究竟有多少年的歷史。斑駁的外牆爬滿了藤蔓植物,厚重而堅硬的石壁經歷了無數年的風雨,雖然不再稜角分明,卻依舊屹立不倒。

馬匹穿過密林,在黑夜中摸索著前路,貓頭鷹的叫聲彷彿鬼怪的笑,令人汗毛倒豎。林中不時能看到閃著綠光的眼睛,時時在暗處緊盯著今夜的不速之客。

蓋爾與拉扎爾終於來到了森林的中央,這裡是一塊高起的斜坡,坡頂上聳立著那座古舊的五層塔樓,從頂層穿來的燈光說明塔樓中有人居住。

“待會別亂說話,維奧莉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拉扎爾低聲說道,但他的話語卻還是逃不過魔法師的耳朵,一陣強風吹過,掀起泥沙與落葉,天空的雲朵迅速遮蓋星月,頂層的燈光也隨之熄滅,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樹木扭動起來,無數藤蔓從地面快速的卷向蓋爾兩人,拉扎爾趕緊將蓋爾拉到身邊,腳步宛若舞蹈一般的躲過了一波又一波的藤蔓。

“怎麼回事?”蓋爾被在拉扎爾的帶領下不斷移動,他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我剛才那句話被她聽到了......”

拉扎爾拔出背後的劍,腰身一轉斬斷了四面襲來的藤蔓。

“不請自來的人更不該在背後說此地主人的壞話。”風中吹來一股迷人的香氣,帶著紫羅蘭的幽淡,又有刺莓與紅醋栗的甜與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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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隨風而散,星月再次顯露,當蓋爾轉頭時,他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穿著紫色與白色為主的衣裙,宛若瀑布的黑色微卷長髮自然的散落在她的肩上,紫色的眼瞳旁邊有一圈銀色,神秘而高雅。

她的美貌使空中的星月也黯然失色,蓋爾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無論是在這個世界還是地球。他立刻在心中下了個衡量,地球那些漂亮的明星們也沒有面前這個女人百分之一的好看,無論是容貌身材,還是內在的氣質。他已經呆了,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也不知通紅的臉頰是因為憋著氣息還是因為害羞。

“好吧,維奧莉特,我道歉......”拉扎爾將劍收了起來。

“你是誰?”維奧莉特無視了拉扎爾,徑直來到蓋爾的面前,這使得蓋爾的緊張感又提升了幾分。

“我,我,我是蓋爾......蓋爾.楊.弗裡曼,一個吟遊詩人......”蓋爾將頭低下,就像一個害羞的姑娘。

“嗯,純正的上古血脈。”維奧莉特扯下蓋爾的一根頭髮,拿到鼻前嗅了嗅,隨即打了個響指,那根髮絲便在空中燃燒起來,旋轉著化為了灰燼。

蓋爾望著燃燒的髮絲,視線卻焦距在維奧莉特的身上,看著她優雅的走到塔樓的門前,並說道:“進來吧,讓客人待在門外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話音剛落,整棟塔樓便燈火通明起來,在黑暗的森林中宛若海面的一盞孤燈。

塔樓中的物品比蓋爾想象中的要簡單了許多,一層大廳中只有一張大長桌,廚房的牆壁已經塌了一半,裡面的情況也一目瞭然。除了主牆上的精美狼群浮雕之外,整個一層大廳可以用簡陋來形容。

就在蓋爾行賞著狼群浮雕時,拉扎爾已經把他們為什麼會來這裡的原因告訴了維奧莉特。

“今年的天體運動異常,一年到頭都沒什麼好事,所以我早就猜道你來找我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維奧莉特坐在一張椅子上,她將那雙修長的腿搭在一起,細膩嫩滑的肌膚在高叉的裙襬下若隱若現。

“我需要拿回我的狼首劍,你也知道那把劍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拉扎爾靠在椅背上,刀鋒似的眉毛皺在一起。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我要是沒記錯,你還欠我二十顆銀月石。”維奧莉特輕輕搖了搖頭,她將輕輕摸了一下胸前的紫水晶護符,一道魔法光芒亮起,緊接著一杯紅葡萄酒就出現在她的手中。

“哦!這是空間魔法?!”蓋爾驚訝的輕呼。

“雕蟲小技而已。”

維奧莉特微微一笑,仿若迎風招展的紫羅蘭。

“你身上有十分純正的上古血脈,卻被人為的遮蔽了起來。”維奧莉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有光芒滲出,嗖的一聲貼上了蓋爾的眉心。

光芒化作點點流光瞬間佈滿了蓋爾的全身,他感覺到一股龐大得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體內爆發,就像一顆神奇的種子,瞬間生根發芽,又瞬間長成了參天大樹。短短的數秒之後,光芒散去。蓋爾雙眼中出現了兩個銀色的漩渦,全身浮現宛如樹葉脈絡般的紋路。

在這一刻,蓋爾的感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他的意識不停地下沉,四周的景象變得抽象起來,彷彿畫畫的顏料打翻,將整個世界染成了一層又一層不同的顏色,他穿過一層又一層,每穿過一層眼中的世界就失去一種色彩,直至世界變成黑白,他突然看到了一棵集中所有顏色於一體的大樹,每一片葉子都是相近卻又完全不同的顏色。

當蓋爾伸手觸碰到面前的大樹時,這一切突然消失,就像一道光閃過,整個世界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他還在塔樓的大廳中,面前坐著維奧莉特,拉扎爾也坐在桌子的對面看著他。

此時此刻,蓋爾體內的上古血脈已經被啟用,他看見到處都漂浮著只有米粒大小的彩色光點,他想用手去抓住其中幾個,卻穿透了這些光點,連觸感也沒有,就像這些光點只是他的幻覺一般。

“那些是以太,是魔法能量的原始形態,只有擁有上古血脈的人才能夠看見。”

維奧莉特放下酒杯,離開椅子站起身,雙手在空中一抓,一些魔法能量立刻集中在她的手中,接著她凌空畫了一個魔法陣,隨即就有一個小型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真是神奇!”蓋爾對於這一切都驚嘆不已。

“只要稍加練習,你也能夠做到。上古血脈可以為你加強與魔法能量的聯絡,也就是說,你擁有常人無法比擬的魔法天賦。”維奧莉特打了個響指,桌子上的酒杯穩穩地飛到她的手中,她輕輕抿了一口,酒液沾在她的紅唇上,性感至極。

蓋爾心中激動萬分,對於魔法的憧憬又更深了幾分。

“恭喜你又找到了一個擁有上古血脈的人,也恭喜你是天賦極高的好材料,但我們或許可以先聊聊怎麼把我的劍還有蓋爾的詩歌卷軸拿回來。”拉扎爾雙手一攤,微微歪著頭看向兩人。

“你們可以在這裡慢慢聊,我得上去休息了。”維奧莉特揮了揮手,拿著酒杯走向樓梯。

“等等,難道你覺得我們只是需要一個商量的地方而已嗎?我們來找你幫忙,帶足了誠意。”拉扎爾趕緊從椅子上彈起來,攔在維奧莉特的面前。

“我並沒有看到你的誠意,只聽到了你在背後說我的壞話。再怎麼說我與巴克斯家的人也算是個鄰居,大家進水不犯河水,我為什麼要莫名其妙得罪對方?”維奧莉特瞟了拉扎爾一眼。

“我聽說巴克斯家的城堡裡有不少好東西,只要你願意施法把我們弄進去,我甚至可以幫你把他的整個寶庫都弄出來。”拉扎爾丟擲了條件。

“這倒可以考慮一下,不過我也不需要他的整個寶庫,我只需要你在城堡中找一本用上古文字所寫的書給我,書的封面是鹿皮,應該不難認。”維奧莉特抱著手說道。

“這本書上面寫了什麼?”蓋爾好奇的問道。

“上面記載了一個吃人的鹿首惡魔,還有與其有關的黑魔法。”維奧莉特毫不掩飾。

“食人惡魔溫迪戈?”蓋爾驚訝道,他記得地球的不少恐怖故事題材都與這個惡魔有關。

“你知道?”維奧莉特的眼神中帶著些訝異。

“深冬的夜晚,寒冷與饑荒伴隨著溫迪戈而來。它以人為食,卻永遠也吃不飽,不停地尋找下一個目標。”蓋爾回想著關於溫迪戈的傳說。

“你怎麼知道?”維奧莉特疑問道。

“額,從一本書上看來的......”

“是電影電視,沒錯吧?”拉扎爾叫道。

“那又是什麼?”

“對,沒錯,這本書就叫做電影電視,相傳來自於遙遠的東方。”

“天際山脈的另一頭?很少有人能夠翻過天際山脈,想不到那邊竟然會有這樣神奇的百科全書。”拉扎爾叉著腰。

“我們還是說說該怎麼進入城堡吧!”蓋爾急忙扯開話題。

“將你們送進城堡並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拉扎爾曾辜負過我的信任,他得先和我籤一份契約才行。”

維奧莉特打了個響指,一份已經寫好的契約書出現在她的手中,內容是雙方必須遵守承諾,失信的一方將成為守信一方的終生奴隸。

蓋爾有些懷疑,這樣的一份私下簽署的契約究竟能有多強的約束性?

此時維奧莉特已經在契約書上寫了自己的名字,正等著面色難看的拉扎爾動筆簽名。拉扎爾猶豫了一會,嘆了口氣,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接著兩人又在契約書上按了手印。

突然,契約書自行燃燒起來,火焰呈現出詭異的深紫色。蓋爾似乎在火焰熄滅的剎那間,看到了契約書的灰燼變成了一張人臉,卻又在瞬間消散。

“這是怎麼回事?”蓋爾不明所以。

“這是靈魂契約,違反契約的人將會因靈魂的約束而強行執行違約條件,除非守信方主動放棄,不然違約條件將會不可逆轉的施行。”維奧莉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原理是什麼?”蓋爾十分好奇。

“這是神所創造的魔法,蘊含世界的規則,只要這個世界還在運轉,即便是創造它的神也不能夠更改。”維奧莉特解釋道。

“看來這是個不錯的魔法。”蓋爾看了一眼表情猶如吃了蒼蠅般的拉扎爾,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