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溪完成了例行檢查後，並沒有如平常一樣立刻離去。
反而迎上顧冉的視線，互相打量起對方。
米溪笑了，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屬於很乾淨的小清新型別，彷彿擁有能洗滌人煩躁心情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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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我們又見面了。”
顧冉輕輕點頭，“嗯。”
雖然說她只是一個發出一個算不上字的音節，但算起來，這還是她們之間第一次除了談論病情以外的對話。
雷旭的情況除了上次突發醒過來的意外後，現在的情況基本上跟以前沒什麼差別，雖然戴醫生說過，他的腦電波之後很可能會出現一些波動，但這幾天過去，連點小小的起伏都沒瞅見。
“他的情況很穩定，基本上不會再出現什麼變化，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米溪找著話題跟她搭訕。雖然她從事戴醫生的助理還不到一年，但對顧冉並不陌生。
這些天，她聽從戴醫生的囑咐，在雷旭身邊片刻不離，就為了能及時發現他的異樣，才幾天的時間，米溪能明顯的感覺到她消瘦了不少。
特別是在自己家的宴會上還看到她的身影，這點更讓她感覺到緣分的奇妙。也讓她出自真心地勸她顧好自己的身體。
“不用了。”似乎覺得這麼說太過生硬，顧冉又輕輕說了句：“謝謝你，米醫生。”
對身邊的人的變化，她自然瞧在眼裡，但她仍當作聽不見看不到，直接無視之。
甚至她還有微微的慶幸，幸好是他的人，而不是那邊的……
“你也太客套了，還有，別叫我醫生，我還沒順利從醫學院畢業呢，只是先過來實習。”米溪落落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微微笑說：“正式介紹一下本人，我叫米溪，大三醫學生。”
“顧冉。”
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隻乾淨白皙，一隻纖細有力。
也在這時，一直沒動靜的腦電波測試儀，發出嘀嘀的聲響。
米溪瞅了一眼，兩個人臉色同時一變。
“你去通知戴醫生。”米溪迅速恢復冷靜，伸手按下病床旁的報訊鈴，吩咐顧冉。
當一群人急匆匆地趕來，又將雷旭急匆匆地推進去手術室，這之間發生才不過一刻鍾的事情……變化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顧冉茫然地呆在手術室外面。
整整十二個小時，即使能預料到危險，也預料到手術的執行度很高，可是……十二個小時還是差點讓她崩潰了，醫生已經接連換了幾次班，而她，還是一個人呆呆地靠著牆壁倔強地站著，似乎只有靠著牆，她才能勉強自己不倒下去。
眼瞼抬起，光芒閃爍，她掃過還未滅的手術燈，從兜裡掏出手機，開啟通話記錄，按下那個曾經刪過一次，卻又在通話列表裡留下痕跡的號碼。
“是我。”聲音像是利器刮過金屬的嘶嘶聲，尖銳嘶啞。
但眼底有的只是抉擇過後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