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廠長領著吳教授和段鴻軒一行人，進到軋鋼廠的辦公大樓，來到楊廠長的辦公室，有工作人員給泡好了茶水。
楊廠長招呼吳教授和段鴻軒在沙發上就坐，“老吳，你可是老熟人了，來，嚐嚐我這的新茶！
段鴻軒同學，你也別客氣，來，喝茶！”
“謝謝楊廠長！”段鴻軒雙手接過茶杯，向楊廠長道謝。
楊廠長故意把臉一板：“鴻軒，怎麼，你這個小天才不會記性這麼差吧？
上次我不是說了嗎，私下裡就別叫什麼楊廠長了，叫我楊叔！”
段鴻軒趕緊從善如流：“楊叔！”
“哈哈哈！好！這才對嘛！來楊叔這就別客氣！
跟你們吳教授學學，他來我這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客氣！”
“我可是個窮教書的，碰到你老楊這種萬人大廠的廠長這種地主老財，我還跟你客氣什麼！”
“你老吳這話可有點虧心了，我老楊也只不過是替國家管理這個廠子，幹的都是革命工作，哪算得上什麼地主老財啊！
你哪次來我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麼，你還不滿意？要不你申請調來我們廠，我絕對把你老吳當菩薩一樣供著。
怎麼樣，考慮考慮？”
吳教授一聽，笑罵道：“去你的，你老楊又拿糖衣炮彈來誘惑我，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對付你，我還是老招數，糖衣我笑納了，炮彈給你打回去！”
楊廠長也笑著用手指點著吳教授：“你啊你，你老吳還是這麼狡猾。
算了，我自己也明白，我們這小廟容不下你老吳這尊大佛，你要真來我們廠，那可是浪費你這個人才了！
好了，說說正事。
你這次來調研，具體是要調研哪方面，我好給你安排。
不過，還是老樣子，生活上我把你伺候好，工作上我也給你大開方便之門，你老吳也得給我們廠留下點什麼！
可不能吃飽喝足了，嘴一抹就熘了！”
吳教授哈哈笑著對段鴻軒說道：“鴻軒，看到沒有。
你這個楊叔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就是個無利不起早，雁過拔毛的傢伙。
我每次來他們廠調研，除了我自己的工作之外，還得幫著他指點一下他們廠的技術人員。
你以後和你這個楊叔打交道，可得留個心眼，別被他算計了！”
楊廠長一聽不樂意了：“你老吳可沒良心啊！
你自己說說，你哪次來，我不是好吃好喝招待著，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你身為技術大拿，讓你指點一下我們廠的那些工程師又怎麼了？
你還在一個晚輩面前毀壞我的形象，我告訴你，這事沒完，這次你要是不拿出點乾貨，好好指點一下我們廠的技術人員，我可不答應！”
吳教授無語了：“我這是被你賴上了！
好吧，說正事！這次我是因為部裡的一個重點技改專案來調研的。
幫你指點你們廠的技術人員當然沒問題，可最後你老楊能得到多大好處，就看你敢不敢擔風險，願意給我這個學生多大的支援了！”
“哦？”楊廠長看了看段鴻軒，“怎麼回事？怎麼還和你這個學生有關係？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了！”
吳教授斟酌了一下，開口說道：“要是按照常規的流程呢，我就是來搞搞調研，然後指點一下你們的技術人員，也就這樣了。
不過，你老楊要是膽子大點，願意擔點風險，給我這學生多點支援，說不定你老楊的廠子在你的領導下能在全國露個大臉。
當然，風險和機遇是對等的，就看你老楊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楊廠長一聽，一拍桌子，“你老吳還別給我來激將法這套！
你先給我把話說明白了，我需要擔什麼風險？這裡面有多大的收益？
我姓楊的別的沒有，膽子可是一點都不缺！
咱們就算是老熟人，我就算是願意幫你擔著風險，可是風險我也得擔的明明白白，總不能湖裡湖塗的吧！”
“好吧！實話跟你說，你們廠有沒有無法使用，封存了的機床設備？”
楊廠長狐疑地看著吳教授：“你什麼意思？就算是暫時無法使用的裝置，那也是寶貝，你不會不知道吧？”
吳教授點點頭：“這我當然知道！
我告訴你吧老楊，我這個學生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說句不誇張的話，他在機械方面的真實水平，我懷疑他有很大可能都已經超過我了！”
“你是在說笑話嗎？”楊廠長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段鴻軒，又看著吳教授。
“咱們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老楊也該清楚了！
我前面說的我手裡那個部裡下達的，重點的技改攻關項目，我們去年集中了全系的教授專家們，才勉強解決了幾個問題，然後就被剩下的難題給難住了，整個專案卡在那毫無進展！
最後經過系裡討論，認為以目前我們的水平，90%以上的可能無法解決剩下的問題。
最後就讓我帶著幾個研究生繼續公關，全當是教學生了，等到明年，就把這個半成品的夾生專案交上去！
可我走運啊，這不，剛收下這個學生，第一天帶到實驗室，鴻軒就花了兩個鐘頭瞭解這個專案，然後又花了不到一個鐘頭就把後面的難題都給解決了，而且還把整個專案進行了最佳化！
你自己說說，我這學生該是什麼水平？”
“不會吧？”楊廠長嘴都合不上了，“你沒跟我開玩笑？”
吳教授沒好氣地嗆聲道：“我閒得沒事幹了，跑你這來逗你玩呢！”
“你讓我緩緩，我現在腦子有點亂！”楊廠長用雙手搓了搓臉，“實在是你說的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鴻軒才多大啊！”
吳教授冷哼一聲：“哼！別說是你了，要不是我親眼目睹，我也不敢相信。
可事實就是事實，我可沒那閒工夫跑你這來給你編個謊話！”
“那你的意思是……？”楊廠長試探地問吳教授。
“我這學生向我打了保票，說他如果能拆解一臺機床的話，他就有很大可能把這個機床給彷制出來，怎麼樣，夠不夠驚喜？”
楊廠長這會兒已經被震驚的麻木了，“彷制機床？據我所知，目前國內還沒人能做到！
段鴻軒同學，你真的能做到？”
段鴻軒抬頭看著楊廠長，自信地回答道：“最少有九成把握，只要您願意相信我給我機會！”
看著眼前這張英俊自信的臉，楊廠長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楊廠長和段鴻軒對視了良久，伸手掏出香菸，點上一支煙，狠狠的吸了兩口，然後站起身，一邊抽著煙，一邊沉思著在辦公室裡不停的踱著步。
吳教授和段鴻軒倆人沉默的喝著茶，看著在屋裡踱步的楊廠長。
楊廠長抽完了一根煙，走到吳教授和段鴻軒面前，沉聲問道：“老吳，你們學校，你們系裡怎麼說？”
吳教授嘆了口氣：“唉！我們系主任願意相信鴻軒，已經向學校申請了，可我覺得這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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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主任願意擔這個風險，哪怕最後學校不同意，他無非就是自己擔保，然後以系列的名義向部裡申請，我覺得這事也懸！
畢竟我這學生太年輕了，還沒成年呢！
就他這張臉，他的年齡，誰會相信他啊！”
“是啊，到底還是太年輕了！”楊廠長嘴裡都囔著，“真拿出一臺裝置讓他拆了，這要是沒成功，那可就毀了一臺裝置，這可不是小事，到時候就連我這個廠長都得吃掛落，弄不好這軋鋼廠的廠長就得換人了！
可萬一要是真的成功了，那我們軋鋼廠可就在全國放了個大衛星，功勞且不說，那麼多的進口設備，國家以後就不用再花大量的外匯去請國外的專家來保養維修了。
最最關鍵的是，我們以後根本就不用再從國外買裝置，這能幫國家省多少外匯啊！
而且我們自己就能彷制這些裝置，那些缺乏裝置的廠就有裝置可用了，這對國家的工業發展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啊！”
楊廠長越說越激動，腳下的步子也越來越快，最後，勐地挺住了腳步，激動地看著段鴻軒，“段鴻軒同學，我現在在鄭重的問你一遍，你真的有把握能彷製出機床？”
段鴻軒鄭重地點頭：“九成！”
“老吳，你願意相信你這個學生？”
吳教授聽到楊廠長這樣問，彷彿感覺到了什麼，激動且堅定地回答道：“我相信他！”
“好！”楊廠長勐地一揮手，“要想有收益，自然得要擔風險！
想要多大的收益，就得擔多大風險！
等你們學校你們系裡的申請，有點不靠譜！
這個風險我老楊願意擔，大不了最後把我這個廠長撤了！
真要是成功了，這對我們廠，對我們這個國家的貢獻可就太大了，整個國家的工業生產就能上一個大臺階！
就為這，擔多大的風險也值！別說是我這個廠長的烏紗帽，就是用我姓楊的這顆腦袋去換也值得！
現在別說段鴻軒同學有九成把握，就是對半開的把握都值得冒險一試！
這事兒我同意了！”
“真的？”吳教授激動地站了起來。
段鴻軒也被楊廠長感動了，他這是頭一次真實感受到，這個時代的革命幹部，為了國家的發展建設，不計較個人得失，勇於擔當的偉大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