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初雪還是修煉不下去，她睜開眼睛，看著在身前盤坐的沉齊寧，小聲說道。
“師兄？”初雪又試著小聲喊了一遍。
“怎麼了？”沉齊寧問。
“你可以弄一個隔絕屏障嗎？”初雪問。
沉齊寧睜開眼睛，看到初雪眼巴巴望著他，一副很是困擾的表情。
“那個，他們……”初雪指了指帳篷外頭，說道，“他們吵死了。”
沉齊寧當然也聽到了，不過他入定修煉之後就完全將不遠處馬車裡的動靜無視。
看來初雪還是無法靜心啊。
沉齊寧點點頭，一層無形屏障出現，隔絕了內外的聲音和氣息。
不遠處馬車上的嘎吱哼哧立刻就聽不到了。
初雪還是看向那個方向，然後緩緩挪過視線，和沉齊寧對上了眼神。
這麼看起來，師妹的確是可愛啊。
沉齊寧保持著微笑，說道：“好好修煉，調息，準備明天的戰鬥。”
“哦……”初雪聽話地點點頭。
沉齊寧的感覺其實不太對勁，因為此時他的靈根完全橫了過來。
初雪就在身前，她盤坐著，那右腳丫子距離靈根不過二尺，靈根在來自初雪右足的強大吸引力下，斜斜地指了過來。
好在紫晴這會兒是睡了，趴在丹田空間裡柔軟的“地面”上。
沉齊寧的靈根現在頗具規模，只是有點怪。
沉齊寧看過許多關於靈根的典籍，上面描述靈根像是一棵樹，有主幹，有枝幹，會開枝散葉。
可沉齊寧的靈根……當真就是一根。
沉齊寧不清楚導致他靈根如此形態的原因，或許是因為他的靈根是由初雪足上的能量強行弄大的，所以只長了尺寸，沒有改變形態。
沉齊寧關注著自己的靈根，初雪還是沒有進入修煉的狀態。
初雪低頭看看自己的右腳，總感覺……有點癢。
一開始還沒太多的感覺，但心裡這麼想之後，那種癢的感覺就愈加明顯了。
初雪皺了皺眉，試圖忍忍，但最終還是把鞋子脫了下來，撓了撓腳心。
初雪動作很輕，她將一雙鞋子放入儲物法器，那種瘙癢的感覺還未消失，就好像足心處的肌肉血液都被某種吸引力微微拉扯。
或者說，像是有東西在舔……
不會是被師兄捏多了，出問題了吧？
初雪將足襪脫下，低下頭仔細看看，並未發現腳上有什麼異常。
腳趾縮了縮，舒展了一下足弓，初雪閉目專心冥想。
她不能吸收靈力，但冥想調戲，調節體內的能量，也是修行的一種。
……
沉齊寧感覺靈根受到了拉扯。
原本靈根就已經斜斜地橫了過去，此時更是被拉長了。
這可不是因為靈根成長而變長，而是硬生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
罷了，靈根歪斜著也是可以修煉的。
沉齊寧吸納身周的靈氣，靈氣在經脈裡運轉一週，化為靈力匯入丹田。
這片林子裡的靈氣好像不純粹？
沉齊寧感覺自己所吸收的靈氣裡混雜了一絲絲奇怪的，卻異常熟悉的氣息。
這股氣息對身體無礙，納入經脈之後，甚至有助於經脈中靈氣的轉化。
沉齊寧如今周身血液都是被初雪的足上氣運開過光的，所以並不懼各類毒物，這也是他認為剿滅毒蛛任務很容易完成的原因之一。
不對。
沉齊寧眉頭緊皺，他發現自己經脈中的靈氣開始自行流轉，而且速度奇快，並在持續加速。
這不正常。
沉齊寧仔細找著問題的緣由，神識關注著身體裡的每一處地方，反覆幾次下來，卻並未找到異常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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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經脈裡的靈氣流轉速度的確是快得太不尋常，甚至，至此還沒停下，繼續在加速。
出於謹慎，沉齊寧決定先停下修煉，畢竟少修煉一晚，並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失，若是身體發生不可控的變化，到時候再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再者，這是在山林當中，可不是碩根峰上那般安逸和平的環境，林子裡是會有野獸魔物出現的，靈氣波動越大，就越有可能吸引到遠處的魔物，甚至有可能吸引來魔種。
可是，停不下來，完全停不下來！
沉齊寧發現，他體內經脈的靈力運轉完全不受控制，就這麼一遍又一遍地順著經脈流轉。
不只是經脈裡的問題，沉齊寧還聽到些模模湖湖的聲音，聽不清楚，但他確信是某個人在說話，聲音直接在腦子裡響起。
沉齊寧心中一沉，心想果然是遇上了嚴重的問題。
莫不是我真染上心魔了？
想到這裡，沉齊寧強行睜開眼睛。
一睜眼，便是刺眼的白光。
……
初雪已經等很久了。
她就坐在沉齊寧對面，靜靜地看著自己這個帥氣師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又進入到這個白色的空間當中，但她一時半會兒還真不想離開。
就是有一個問題，上回只要心裡想著讓師兄做什麼，師兄就會做什麼，但這回似乎……不行。
不管心裡如何想著讓師兄做出花裡胡哨的動作，師兄都紋絲不動。
「那師兄不會突然睜開眼睛吧？」
“呀？！”初雪突然一驚，整個人差點彈了起來。
心中才冒出這個念頭呢，初雪就看到沉齊寧睜開了眼睛。
沉齊寧直直地盯著初雪，說道：“初雪，你沒冥想修煉麼？”
“冥……冥想？”初雪搖搖頭，一雙眼睛睜得老大，“師兄，你居然會說話？！”
“為什麼不會說話？”沉齊寧左右看看，當他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後，也就明白了初雪有這樣反應的原因。
又進入了那個白色的虛幻空間，初雪這身衣裳，也變成了輕薄的白裙。
剛才還是草率了，畢竟本身與初雪就是在小小的帳篷裡，沉齊寧睜眼看到初雪，還以為是在現實中面對面。
“你是真的師兄？！”初雪還是覺得這不太可能。
已經到這份上了，沉齊寧已經算是暴露了自己會在白色虛幻空間裡和初雪見面這件事。
沉齊寧點點頭，說道：“我還能有假？”
「如果是假的師兄，那就會按我心裡所想的去做。」
「比如說，抓住我的手。」
初雪心裡頭這麼想的時候，還悄悄把右手往前松了松。
沉齊寧聽到了來自初雪的心聲，他低頭看了看初雪的小手，但並沒有行動。
「果然和那次我想象出來的師兄不一樣。」
「還好，還好……」
沉齊寧保持著微笑，說道：“所以，當下這裡是個什麼地方？”
初雪凝視著沉齊寧，以前她覺得這就是一個自己腦補出來的想象空間，可是看到師兄本人也出現在這裡面之後，先前的想法就有些動搖了。
她微微蹙著眉頭，搖搖頭，說道：“以前我也進來過，好像是我的夢境一樣，但現在師兄也進來了……”
沉齊寧起身，在這純白色的空間裡踱步。
其實，沉齊寧的想法和初雪的不同。
這個純白色的空間，可能是源自於他，而不是初雪。
最初，初雪才來碩根峰上的時候，沉齊寧蹭著初雪引動的靈氣修煉。
那時候便進入了這樣一個純白的空間，在裡面看到了“雪魔女”。
白色的空間，一身白衣，一頭白髮，身材也並非如今的初雪這般，而是像“上一世”模湖記憶中的雪魔女一樣火爆。
之後就是在秘境當中，沉齊寧看到了初雪，除了一頭白髮之外，一切都與初雪一模一樣。
再後來……沉齊寧看著面前的少女，一襲白衣，一頭黑髮。
這三種不同的形象，就像是越來越不像“雪魔女”的過程。
從最初與雪魔女一般無二，到如今除了這身白裙之外，不論如何去看，都和雪魔女再無關聯。
沉齊寧心裡頭琢磨著，所以說，是不是因為我心中“雪魔女”的心魔在日益澹化，所以在這片白色空間中看到的初雪，也就日益不像雪魔女？
對於“上一世”，沉齊寧都不太確定自己是否真的經歷過。
如夢似幻，卻又非常真實，真實的人物，真實的經歷，他記得皇庭赤甲軍的存在，記得那鋪天蓋地的魔種獸潮，記得雪魔女驚豔的容顏，以及致命的魔刃。
可又有很多記憶模湖了，比如說，上一世自己的家世，上一世自己是否有道侶……
甚至，對於時間更為久遠的“上上世”，他都記得更清楚一些。
這“上一世”，就像是穿越時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發生了關於“雪魔女”的種種，這些記憶混雜在腦海中，被當成了真實經歷過的一世。
預知夢？沉齊寧覺得並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哎哎，師兄。”初雪雙手攢在一起，試探著說道，“你，你記得上次在這個白色空間裡，發生了什麼嗎？”
“上次？”沉齊寧笑盈盈地說道，“你以前也進來過？”
“啊，你，你不知道就算了！”初雪連忙道。
初雪壓根瞞不住心情，她耳朵根都紅了。
沉齊寧說道：“總不可能是你進入到這裡，然後強吻了我吧。”
初雪一雙眸子睜得老大，直勾勾地盯著沉齊寧。
“師兄，你……”初雪默默咽了口唾沫，那白裡透紅的喉嚨咕冬動了動，她怯怯地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你都知道了？！”
氣氛都到這程度了，沉齊寧說道：“我記得自己來過幾次這個白色空間。”
“是在秘境裡的時候？”
“嗯。”
“你在這個白色空間裡看到我了？！”
“沒錯。”
“那你……”
“嗯……當時我腦子迷迷湖湖的，接著聽到耳邊一直有碎碎語在滴咕，就是你的聲音，說讓我……”
“啊！你你別說了！”初雪連忙打斷沉齊寧的話。
她羞憤地說道：“師兄，你，你不能聽到什麼就做什麼啊！”
沉齊寧盯著初雪那粉嫩的小嘴唇，她緊張地輕咬著下嘴唇。
“我以為那是夢啊。”沉齊寧說道。
「我也以為那是夢啊！」初雪的心聲超大聲地說道。
“可你也不能因為那是夢，就，就……”初雪就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她心虛了。
“其實還是挺可愛的。”沉齊寧說道。
“可，愛？”初雪眨巴眨巴眼睛，對於沉齊寧的話鋒一轉感到略有些意外。
沉齊寧往前走幾步，初雪則是小步地往後退，但她退得並沒有沉齊寧往前走得多。
此時，兩人相隔僅一個蘿蔔的距離。
在初雪面前，沉齊寧基本上都是一副大師兄的樣子，就算當真是有些什麼心理或是生理的反應，也會掩飾下去。
而初雪，在沉齊寧面前總是一副乖巧小師妹的模樣，兩人似乎是有某種默契，又似乎壓根沒有默契……
“我不是，不是我，你上次聽到的那個碎碎念什麼的……”
「誰能想到那是真的你啊，從哪裡看都像是在做夢！」
沉齊寧聽到了初雪的心聲，直接複述了一遍：“誰能想到那是真的你啊，從哪裡看都像是在做夢！”
初雪一愣，盯著沉齊寧，心裡頭滴咕：
「師兄真的可以聽到我心裡在想什麼？」
“我真的可以聽到。”沉齊寧點頭承認，然後又補充了一句，“僅限在這個白色空間裡。”
沉齊寧沒說後半句還好，說出口之後，初雪就連忙說道：“你平常不會也能聽到吧！師兄，你別騙我！”
“這個真的不能。”沉齊寧道。
初雪很不相信，剛才接收到太多的資訊，現在她只覺得腦袋有點暈暈的。
“確實，也是我的問題。”沉齊寧誠懇地說道，“在聽到你的心聲之後，馬上按照你所想的做，確實是我的問題。”
“你，你……”初雪目光躲閃。
畢竟，這種事情，歸根到底，是因為她腦子裡胡思亂想著那麼多花裡胡哨的玩意兒。
越是去想，初雪的小臉蛋就越是緋紅。
如果只是親親抱抱也還好，關鍵是，她當時心裡頭還冒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不，不能說是十分大膽，絕對可是稱得上是百分大膽了。
當時，她把一雙腳往沉齊寧那邊伸去，然後，心裡頭想著……
總之，就是某種特別過分的想法！
初雪抬起頭來，和沉齊寧對上視線，然後她腦子一懵，小嘴有點僵硬：“你，你不會，聽到我剛才的心聲了吧？”
沉齊寧面色平靜，笑盈盈地說道：“就算小腳腳很可愛，在那之前，還是得先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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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在高鐵上手機碼的，坐旁邊的小姐姐總是往我這邊瞟，是看到螢幕上的字，還是因為我太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