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齊寧還清楚地記得上次看到的瞳孔顏色，如果待會兒看到的紅色要比上回淺，就說明初雪的情況有所改善。
可若是比上次看到的更加顯眼，那就要提高警惕了，得讓她多泡泡蘿蔔浴，壓制一下。
沈齊寧在袖中摩挲了下，掏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透明水晶球。
此物名叫留影珠，啟用後可錄下一段時間的影像，可以用靈力抹去舊的影像重複使用。
沈齊寧這顆是品質較低的，只能留影約莫十息的時長。
將靈力灌入，啟用留影珠，沈齊寧悄聲快步走到初雪身前，考慮到留影珠的時長限制，他直接伸手到她臉上，將眼皮子撐開。
沈齊寧看到了，初雪右眼的瞳孔還是那般的赤紅，倒是沒有變深，也沒變淺。
嗯？
就這麼呼吸間的工夫，初雪眼中的那抹紅光閃爍了一下，另一只眼也睜了開來，紅芒亮起。
一股凌厲的氣勢從初雪身上釋放而出，湧向沈齊寧。
沈齊寧被那雙赤紅的瞳孔瞪了眼，感覺一陣心悸，連連向後退去。
那種刺破人心神的凝視感消失之後，初雪的瞳孔就恢復成了正常的黑色，眼皮子還顫了顫。
接著，少女朱唇輕啟，語氣相當平靜地說了聲：“師兄？”
沈齊寧心裡頭咯噔一下，他也感覺到周遭的靈氣活動猛然停歇了，也就是說，剛才驚醒了初雪。
初雪直直地盯著沈齊寧，兩人就這麼對視了足足幾息時間，初雪才往後退去，直到後背靠在牆壁上。
這時候，沈齊寧手中的留影珠逐漸黯淡了下來，影像已經儲存在珠子裡，用靈力啟用便可觀看。
“師兄！你果然會偷偷跑到我房間裡來！”初雪抬手指著沈齊寧大聲說道。
“咳咳，我只是……”沈齊寧嘴角微微抽了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剛才你伸手到我臉上來了是吧，你想趁我修煉的時候對我做什麼？”初雪說道。
沈齊寧看看一旁的大門，還是覺得如果奪門而逃，給初雪留下的影響會更糟糕。
沈齊寧心念電轉，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近兩步，拉過椅子坐下。
“初雪。”沈齊寧語氣嚴肅，“師兄我啊，也是擔心你……”
“擔心，我？”初雪眉頭微蹙，很不相信。
沈齊寧搖了搖頭，道：“初雪，你當時吃下了一枚魔種結晶，那種東西，我以前是見過的。”
“你也看到了，魔種結晶是從魔物腦子裡挖出來的東西，吞服下去沒人知道會產生什麼影響。”
“可是這已經好些天了，師父和師孃都說沒問題。”初雪回道。
沈齊寧接著道：“上次我便看到你修煉時眼中放出顯眼的紅光，我覺得不祥，所以今日才來確認一次，沒想到變得越發嚴重。”
“上次？”初雪想了想，說道，“那日在演武場？可你當時抓的是我的腳！”
初雪說到這裡，將一雙光著的腳丫子收了回去，用裙襬蓋住。
沈齊寧挪開視線，搖搖頭，說道：“不是那次。”
“不是那次？”初雪道，“所以是哪次？”
沈齊寧決定開誠佈公，這種事情完全瞞著反而有反作用：“那天你在房間裡修煉，我感覺你引起的靈氣中似乎有些問題，便來檢視了下，發現果然如此。”
“你什麼時候來過我房間？！”初雪在床上站起來，指著大門說道，“師兄！我房間的門是不是被你動過手腳！”
沈齊寧說道：“初雪，我與你說的可是很嚴肅的事情，這事關你的終身修行之事。”
“那你說說，怎麼就是終身大事了。”初雪雙手抱胸，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沈齊寧繼續編：“平時你修煉都是非常專注的，輕微的打擾根本無法驚動，可今日我只是輕輕碰到，就打斷了你的修煉，這說明你的修煉出了岔子。”
“哼。”初雪撇撇嘴，說道，“師兄你還不如承認自己喜歡半夜偷偷進女孩子房間呢。”
沈齊寧覺得剛才講的那個邏輯是非常通順的，放以前初雪肯定就信了。
初雪雙手叉腰，說道：“我今日才不是修煉沒有專注，師孃告訴了我佈置警戒結界的方法，我便試了試，沒想到第一次嘗試就碰到你偷偷摸摸跑過來！”
初雪打量著沈齊寧，越看越是覺得，既然被她逮到了兩次，那麼肯定有十次、二十次！
指不定之前每天夜裡師兄都偷偷溜進來偷看！
沈齊寧擺擺手，一本正經地道：“那些都不是重點，關鍵在於，我剛才也看到你在修煉時瞳孔呈現滲人的紅色。”
初雪拿起銅鏡仔細照了照，說道：“騙子，明明是正常的。”
沈齊寧聳聳肩，道：“你此時已經結束修煉，瞳色自然恢復了正常。”
“你如何證明？”初雪問。
沈齊寧用留影珠的初衷只是記錄下紅色的程度，以便於回去之後慢慢研究細節，畢竟總不能一直坐在初雪床邊上撐開她眼睛細看吧。
這時候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沈齊寧伸過手去，說道：“剛才我用留影珠錄下了全過程，有什麼誤會都先看看再說。”
初雪也是認得留影珠的，她看到沈齊寧鄭重其事地將留影珠遞過來，心裡頭也不由得相信了十分之一。
沈齊寧往留影珠裡灌注靈力，剛才錄到的片段在珠子裡展現了出來。
“你看看吧，師兄怎麼會對你做奇怪的事情呢？這當真是為了你好。”沈齊寧對初雪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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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珠子是球形，所記錄下來自然也是全景的，由各個角度都能看到不同的畫面。
房間被長明燈照亮，沈齊寧鬼鬼祟祟地往前走，對面則是靜坐修煉的初雪。
到了面前，沈齊寧二話不說直接伸手去摸初雪的眼眶，食指和拇指將眼皮子撐開。
初雪睜大了眼睛，湊近了看著水晶球裡的畫面。
那抹紅光透過水晶球可以清晰地看到，這時候畫面中的沈齊寧還像是被嚇了一大跳，接連往後退去。
畫面很快就停了，沈齊寧又播放了一遍，不過這枚水晶球的品質太低，隨著播放的次數，裡面記錄的畫面也會變得模糊。
總之，留影珠裡的畫面足以證明兩件事：
1、初雪修煉時瞳孔的確變成了紅色，甚至還發出紅光。
2、沈齊寧是個正人君子，進入初雪房間的目的十分單純，絕對沒有多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