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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七章 情感難過


在氣系魔法的輔助下,立於“劍氣”之上的飄無蹤和倪萍兒真是一飛沖天,很快就將正派聯軍的一幫子絕頂高手們給遠遠甩在了後邊。


唐門掌門人預料得果然不差,外圍的斥候們根本就沒一人能夠察覺出頭頂高空處的異樣。飄無蹤自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在“劍氣”衝勢放緩之後,飄無蹤就強行動用恢復不多的魔力驅動氣系魔法帶著倪萍兒保持著高空飛行。


“你,你怎的變成了這樣?”倪萍兒一邊梨花帶雨地哭著,一邊哽咽著抱怨道。


“我怎的了?”飄無蹤故作不解地問道。


“你師父可是為了救我們才甘與所有武林正派之人為敵的。現在,他身處險境,你怎能棄他一人而不顧,只想著自己逃生呢?”倪萍兒有些憤憤地問道。


“我這不是還帶著你嗎,萍兒?”


倪萍兒絲毫不顧某人的打趣,只是憤然道:“我情願與你師父一道去死!也不想你這麼跟我無情無義地屈辱活著!”


“將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再一個人折返回去救師父!”飄無蹤斬釘截鐵地說道,“但,你不能死!因為,你承載著整個師門的希望!”


“到了那時,你趕回去還能有什麼用?”倪萍兒雖然感覺心頭一片沉重,但還是沒好氣地責問道。


“萍兒,在我們衝出那破罩子的剎那,師父他老人家就傳音給我,叫我們千萬別回頭!”飄無蹤大感頭痛地回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聽話了?”倪萍兒諷刺道。


“其實,師父的意思很明顯,只有我們兩個逃出生天了,那他做出的這許多犧牲才有所值。”飄無蹤無奈地解釋道。


“我管它什麼值與不值的?我只知道,就那麼棄他老人家於不顧,從情感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最起碼,我自己過不去。這會讓我感覺很痛苦!你知道嗎?”說著說著,倪萍兒就再次淚流滿面了起來。


飄無蹤一把將倪萍兒摟在懷中,並好言安慰道:“別這樣,萍兒。我師父都說了,他是逍遙派太上長老,一旦我倆突圍之後,那些正派的絕頂高手就不會再為難他了。師父說,他肯定不會有性命之危的。”


倪萍兒淚眼婆娑地哽咽著嬌叱道:“你傻啊!他老人家說什麼,你就相信?你難道不知道,自他堅定地站在我們這一邊開始,那些沽名釣譽、食古不化的正派高手們,就已經將他歸結為邪派餘孽一流了。所以,即便我們成功突圍,那他與那些正道高手依然是不死不休之局啊!”


聽聞此言,飄無蹤似乎一點也不擔憂,而是繼續好生安慰道:“萍兒別怕,就我師父那犀利無雙的劍法,即便不能將那許多沽名釣譽、食古不化的正派高手全都宰了,那想來自保應該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你到底還想瞞我多長時間?”倪萍兒氣惱地責問道,“難道,你輸送內力給他老人家的那一幕,我沒看到?不錯,他老人家的劍法是天下無雙,但奈何人力有時盡!更何況,他老人家早就力盡了呢?”


“萍兒別怕!我以人格擔保,師父他老家肯定不會有事的!”飄無蹤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終於,倪萍兒察覺出了不對。因為,她心目中的蹤哥,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情有義的男子漢大丈夫。事實上,獨孤天峰作為飄無蹤的師父,是否有性命之危,最擔憂的應該就是他這個做徒弟的了。但自始至終,飄無蹤都未曾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擔憂模樣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倪萍兒何等聰明,一想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所以一下子就撲到飄無蹤的懷中,一邊哭泣一邊哽咽道:“蹤哥,對不起,都是萍兒拖累了你!如若不是為了我,那你又怎肯棄自己師父的安危於不顧?如果不是為了我,你又怎會竭盡所能地掩藏心中的擔憂?其實,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了!畢竟處於極度危險之中的是你親如父親的師尊!但,你因為怕引起我的擔憂、不安甚至自責,愣是強壓下這份深深的擔憂,相反還竭盡所能地好言安慰我。可是,我非但不理解,還反過來憤然責怪於你!都是我不好!其實,應該出言安慰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飄無蹤緊了緊懷中的佳人,繼續安慰道:“萍兒,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不過,你應該站在我師父的角度去想一想。他老人家甘冒此等風險,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能救出咱們兩個麼?倘若在將我們兩個送出之後,我們兩個又傻乎乎地衝了回去,那你覺得,他老人家會是一種什麼的心情?”


“他老人家一定很傷心,認為自己的付出很不值!”倪萍兒非常肯定地回道。


“更何況,我們兩個就算是真的折返回去,又能怎樣?除了搭上自己的小命之外,難道還能改變得了什麼嗎?”飄無蹤黯然地問道。


“蹤哥,這些,我都知道。只是,這根本就不是值不值的問題,而是情感上能不能過得去的問題。哪怕是與他老人家共赴黃泉,那我也會覺著心安!”倪萍兒回道。


“你是心安了!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師父他老人家的感受?”飄無蹤相當難得地語氣嚴肅地責問道。


“這……”倪萍兒一時語塞。


“如果同樣都是死,那萍兒,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師父他老人家走得安樂一些呢?看到我倆逃出生天,他老人家即便是死了,也會感覺高興的。”此話題畢竟涉及到了這個異世界飄無蹤最最親近之人的生死,所以雖然有“安樂”“高興”等字眼,但飄無蹤的話語中卻充斥著難以掩飾的悲傷。


倪萍兒當然能夠明白飄無蹤的用意,這話與其說是為了讓“死者”安心,倒不如說是為了讓她這個活著的人“安心”,所以猛然間,原本快要止歇的淚水便再次汩汩而下。


看著自己被淚水沾溼的衣襟,飄無蹤再次緊緊了懷中的佳人,並再次寬慰道:“萍兒,你要相信我,師父他老人家絕不會有性命之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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