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的氣候寒冷，但淵蓋蘇文的心中暖洋洋。
“如果金春秋在大戰時死掉就再好不過了，新羅國三軍無主，士氣必然大喪！”
坪壤城皇宮中，淵蓋蘇文忍不住連連開口。
大唐國一州一郡之地就較之句驪國要大，人口亦是句驪國數十倍有餘。
面對這種龐然大物，若說淵蓋蘇文沒一絲絲緊張，認為自己必勝，那沒一點可能。
他這相當於是在與大於句驪國十餘倍的強國爭鬥。
雖然往昔有過爭鬥勝利的戰績，但大隋大唐潰敗三五次都不是事，而句驪國只要潰敗一次就要亡國。
雙方的容錯率不同，淵蓋蘇文輕鬆不起來就很正常了。
但一道道喜事不斷，淵蓋蘇文的精神相當亢奮。
一個帝王的替換和穩定至少需要三個月，而要在繼任後就能立刻參與戰爭，這種時間大致會有半年左右。
雖說大唐是在年尾宣佈攻伐句驪國，但正式開戰無疑會不斷滯後。
這讓淵蓋蘇文備戰不顯匆忙，能完善到所能達到的極致。
“三位，蘇文無以為謝，先敬酒三杯！”
淵蓋蘇文一杯水酒敬向李鴻儒，又舉杯邀向禺狨魔君和九頭魔君。
這讓少有到正式場合的傀儡王高寶藏、張介喜、金玉貞兩位王妃齊齊出席。
宮殿中還有句驪國文武官員。
眾人往昔是一臉的彷徨之色，等到淵蓋蘇文一道道好消息宣佈下來，眾多官員臉上已經喜笑顏開，信心在不斷膨脹。
“百濟國有大將軍鬼室福信籌謀復國，此時不斷四處聚集人手，又有陛下往昔照拂過的黑齒常之和沙吒相如配合，大唐國為何不先平定百濟國，反而要來打我們句驪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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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文臣不甘出聲詢問。
“大隋和大唐都是瘋子，攻伐其他國度哪裡需要找什麼理由！”
“理由還是找了一些的！”
“咱們句驪國人傑地靈，陛下又有為，大唐國忌憚我們大句驪國很正常！”
“他們就想將一切危險都消除在萌芽中！”
“若給我們三州五郡縣之地，大唐國豈有膽敢攻伐我們之理。”
“我聽聞他們能打仗的那些老將軍都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近年冒出的那個常勝將軍蘇烈也年近六旬！”
“全是老骨頭！”
“等大唐國這一波老的全死了，他們肯定後繼無人！”
“說不定那些老將都會死在鬼城那邊！”
……
宮殿中，淵蓋蘇文和李鴻儒、禺狨魔君、九頭魔君等人連連碰杯，又有諸多文官武將熱議。
“大唐此次出征以契苾何力為浿江道行軍大總管、蘇烈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劉伯英為平壤道行軍大總管、程名振為鏤方道總管，這些人統領了四路大軍，不斷在調集人手靠近句驪國”淵蓋蘇文低聲道：“蘇文到時候還要請各位多多助力！”
“如今天寒地凍，他們只是戰前預備罷了，想強襲打到句驪國還不知何年何月”九頭魔君推辭道。
“我們的人剛剛刺殺了金春秋，已經完成蘇文王的交代了”禺狨魔君道。
打打殺殺不是空口說大話，淵蓋蘇文捧幾杯酒，大夥兒就幫淵蓋蘇文賣命。
禺狨魔君拿著手中的酒杯不斷轉圈圈，他顯然是想淵蓋蘇文兌現往昔的承諾。
他和通風魔君此前吃了不少人參大藥吊命，信誓旦旦一切聽從淵蓋蘇文的指揮，但如今身體緩了過來，禺狨魔君的心思不免也有微動，不斷提醒淵蓋蘇文先將好處給了。
蠻夷們有神兵利器後的實力必然更上一層樓。
甚至眾蠻夷還可能護衛到他們左右，勉強擁有頂層爭鬥的炮灰資格。
他這些小動作如何能瞞得過淵蓋蘇文。
這讓淵蓋蘇文也有忍不住低罵，只覺禺狨魔君等人反反覆覆，遠不如尖牙魔君直接。
“除了殺金春秋，你們還可以殺金法敏，他是新羅國太子，也必然會繼承新羅國”淵蓋蘇文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禺狨魔君道：“蘇文王何不讓我那些兒郎齊全裝甲，又誕下子嗣後代，如此也方便他們奮力殺敵？”
“刀劍不成問題”淵蓋蘇文皺眉道：“但我們眼下的戰俘女子不足，難於拿出足夠的適配女子。”
缺乏了扶余義慈這個冤大頭，淵蓋蘇文也缺乏了壓榨的物件，難於像往常一般輕易完成承諾。
他總不能將自己國度的女子送出去，而後惹得國內天怒人怨。
更為主要的問題是這些蠻夷發揮的價值還不足以讓他這般去做。
他和禺狨魔君低聲交談，又不乏討價還價，提及先給兵刃，後滿足眾蠻夷對女子的需求。
“你這麼做讓我很不好管控下面人”禺狨魔君皺眉道。
“禺狨魔君不要忘了，倭國如今很難回扶桑，要你們命的也不止東海龍宮”淵蓋蘇文道：“若你處處斤斤計較，以後出問題向本王求援可不要怨本王冷澹。”
“呵呵！”
“帝王身份不是你們的護身符，尖牙不會親自向你們出手，但保不住發生某些意外，讓你們的憑藉作廢！”
淵蓋蘇文低低告誡了一下。
他的告誡讓禺狨魔君心中極為不平。
“我們好歹幫你刺殺了金春秋，尖牙做了什麼？”禺狨魔君低聲道：“他一直以來什麼都沒做，您為何總是偏向於他，讓他同步享受我們才擁有的待遇。”
“你不懂尖牙魔君做過的事！”
淵蓋蘇文擺擺手。
他和通風魔君、禺狨魔君相處沒十年也有八年，這兩個老猴子每次都是朝他要食物、要兵器、要修煉術、要女人，帶來的回報並不算讓淵蓋蘇文完全滿意。
但淵蓋蘇文非常滿意尖牙魔君所帶來的回報。
他甚至於有些愧疚，感覺自己好處拿得多，而對方所獲甚少。
除了對方性情中隱匿的暴躁成分，淵蓋蘇文覺得尖牙魔君是他所見給予利益最多的妖。
接觸僅僅數個月，但他收穫堪稱圓滿，諸多收入或多或少與對方有相關。
譬如修為向上、譬如實力提升、譬如毒術、鬼龍、又譬如踏千里、萬人面。
甚至於他今天演示的哭天大法也在其中。
“只要尖牙能插入這場戰爭，我們倭國必然插入”禺狨魔君道：“你與其一直壓榨我們，何不請尖牙相助，他那兒高手眾多，行刺新羅皇室的人肯定輕輕鬆鬆。”
“你拿我的人和你那幫飯桶對比呢！”
被淵蓋蘇文舉杯邀請，李鴻儒傾聽句驪國文武眾臣的聲音隨即轉向了淵蓋蘇文等人。
他微微掃視了附近的禺狨魔君一眼。
“話不是這麼說”禺狨魔君臉顯苦色湊近李鴻儒商量道：“咱們都綁在一條船上，即便句驪國要崩潰，咱們至少也需要撐過治皇泰山封禪，各出各力才能渡過難關！”
“說的沒錯”旁聽的九頭魔君道：“我就等那個皇帝封禪，若不是蘇文王說的封禪機緣太好，我早就不管那些蠻子死活跑回扶桑島享福了。”
“若蘇文王讓我們出力，尖牙躲在後面看戲，這會讓我心中很慌，懷疑你們又想利用別人除掉我們”禺狨魔君苦巴巴道：“要出力大夥兒就一起出力！”
“一定要熬到那個大唐皇帝封禪”九頭魔君小聲道。
魔君們的商議顯得肆無忌憚，發言極為直接。
旁聽的淵蓋蘇文只覺倭國大妖們的智慧確實有限，壓根不懂喜怒不行於色。
在這一點上，通風、禺狨、九頭魔君明顯要遜於尖牙魔君一籌。
但這也有好處，淵蓋蘇文覺得這至少不需要自己去猜，可以很直觀獲得自己所需的資訊。
而且他也不介意尖牙魔君多出一些力氣。
“不就是打仗，到時我幫著蘇文王打就是了”李鴻儒擺手道：“但凡我帶領一個萬人軍團，保證殺到大唐人屁滾尿流！”
“你是這麼出力的啊”禺狨魔君恍然道。
“若不然呢？”李鴻儒奇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要玩刺殺呢！”
“蘇文王不一定能將兵權分給你”九頭魔君小聲道。
“那又沒什麼關係”李鴻儒擺手道：“就算我不統兵作戰，我還可以送蘇文王一份大禮！”
李鴻儒只覺新皇兵伐句驪國的行動太快了一些，也太心切了一些。
此時距離蘇烈領軍征伐百濟國大勝的時間只有數月，戰事又重新開啟了。
如句驪國文武眾臣所說，百濟復國之事未定，新羅國帝王被刺，又有句驪國三大鬼城未平，大唐攻伐獲勝的難度極高。
若一個不慎，大唐如大隋一般折損大量人馬在句驪國也很正常。
大唐折損會讓李鴻儒感覺可惜，但句驪國被滅又會讓諸多算計雞飛蛋打。
戰爭極難掌控平衡。
李鴻儒也只能尋思著出點力，看看能不能拖延下去熬到新皇封禪。
“我似乎聽到你們要送我大禮？”
李鴻儒、禺狨魔君、九頭魔君低聲商議，淵蓋蘇文則是旁聽。
他剛剛插入話題，只見大殿中寒風襲來，通風魔君在風浪中顯出了身體。
“大事了，大唐國要打句驪國了！”通風魔君開口道。
他後知後覺說出的資訊讓眾人一時有些無語。
等到禺狨魔君連連提醒數次，通風魔君才反應過來，又有九頭魔君迅速低聲相告今天匯聚眾人商議的相關之事。
“我也能送蘇文王一份大禮”通風魔君道：“不知道尖牙送了什麼大禮？”
“你能有大禮送蘇文王？”李鴻儒奇道：“你先說！”
“我探聽到了一個大訊息！”
通風魔君注目著眼前的李鴻儒。
他在仙人那兒探查到真武帝君的訊息極為混亂，這些事少有和尖牙魔君發生關聯。
但無心栽柳柳成蔭，他探聽到仙庭似乎欲要讓將覆滅大隋朝的操作重複到大唐國。
“有仙人混入了大唐的軍團中，還取得了很高的朝廷地位，他們準備帶大唐人來送死！”
通風魔君一臉得意說出了自己的大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