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飛出。 十餘分鍾之後,信鴿亦是返回了王府之中。 “走吧,去大理寺瞧瞧這膽大妄為之輩!” 王福疇看著信鴿上的回訊。 這是大理寺已經出動了人手去緝拿。 他們此時出發前往大理寺,大概和大理寺抓捕涉案人歸來的時間相近。 “同去。” “這年頭稀奇事多,我也是少有撞見有人貪墨這收徒的贈禮。” “福疇兄定是要將這人罵個狗血噴頭。” “走走走!” 柴令威、朱元適、劉仁景,袁學真四人紛紛開口。 他們被拉來見證王福疇收徒,也助力王福疇給徒弟凝聚的浩然正氣開鋒。 此時見得王福疇這徒弟剛剛入門就被人佔了便宜,還與王福疇直接相關,頓時個個義憤填膺。 祝家這是惹了小的,惹出了他們一幫老的。 對方想著以大欺小,他們現在就會讓對方體會一下什麼叫以大欺小。 若非王福疇不想被人抓了把柄,此時他們五人齊齊往那祝家一站,多少會顯得更為直接一點。 眾人馬車出行,連帶將在客廳不斷喝茶的李旦也叫了過去。 “定然是他這三四小時內著人調查了你的底細,又請人造了這枚假玉。” “這種手段也就能蒙初入修行門檻之人,待得你修為高深,諸多寶物都能打上自身的標記。” “我送你納玉之時,已經將自身的標記抹除了。” “怎麼判,那要看他們怎麼做了。” 馬車上,有李鴻儒低聲相問,也有王福疇正然作答。 王福疇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 李鴻儒也不是個喜歡吃虧的人。 兩人的脾氣和秉性倒是頗對胃口。 只要有確鑿的證據,又惹得起,王福疇很開心出現這種事情。 他指導李鴻儒之時,還說了一些修行之事。 這讓李鴻儒清楚了修煉者與寶物之間的一些聯絡。 譬如那太陰遮光傘上就有涇河龍王的標記,只要對方在一定範圍內,就能感受到自己遺失寶物所處的位置。 想讓這種標記消散,若非具備大能力將寶物重新煉製,便需要等待原有寶物主人消亡才可能抹除標記。 “為何我們難以看清楚更為高深的修煉秘籍呢?” 李鴻儒不免也開始詢問與修煉秘籍相關的事情。 明明是一冊書籍,但會給予兩種觀看的效果。 那能力淺薄的只能看到表面意思,而修煉高深者則能看透書籍真正的內容。 文字依舊是那些文字,但入眼的內容已經變得不同。 “高深的修煉秘籍大多運用元神之力摹寫,常人難以識得真實。” “這不僅是傳承所需,也需要避免能力不足者窺得秘籍去強行修煉,又需要防備外來者的窺視。” “外來者多著呢,有人,有妖,還有仙,但凡非我族類者,必然有著異心,需要謹防。” “我修行南明丁火,這丁火屬於陰火,外顯不強,卻是易傷元神,尤為剋制鬼物。” …… 王福疇侃侃而談,介紹著自己所修。 這也是李鴻儒以後可以修行的方向。 在李鴻儒之前,王福疇還有兩位學生。 其中一人調任到渤海郡,在當地任職刺史。 這是一郡文官系的最高長官。 李鴻儒這位師兄叫公孫舉,擁有元神,實力有著隱隱超出王福疇的勢頭。 而另一位師兄則是英年早卒,在外出執行任務時喪了命。 這讓王福疇很長一段時間鬱鬱寡歡,沒了多少收學生的念頭,四門館也少有去宣講。 也算是李鴻儒扳倒夜魔衍恰到好處的偽證助力,入了他的眼。 王福疇覺得自己的學生應該靈活點,帶點市井之氣,或許能活得長久一些。 諸多的考慮中,不乏各種念頭。 李鴻儒聽得連連點頭。 他能力一般,但確實很能活,上輩子死掉,這輩子又活過來了。 王福疇沒找錯徒弟,他就是王福疇心目中那種很合格很能活的徒弟。 兩人低聲交談時,只聽馬車伕一聲輕籲。 目的地到了。 李鴻儒迅速揭開了馬車簾,王福疇一步踏出,他隨即跟隨著跳了下來。 這是大理寺。 三個描金大字懸掛在正門上方正中央處。 大理寺門口有重鼓。 若是有冤情,只需要將這重鼓一敲,便會有人審查。 在另一側,則是刑具,各種近乎人高的大板棍。 不論是亂敲鼓搗亂的,還是真正需要刑罰的,這些大板棍有著最好的威懾。 李鴻儒稍微掃視了一眼,只見那大板棍上血跡斑斑,這套刑具看來是沒少喝人血了。 若是常人,十大板打下去便要躺上十天八天。 打上二十大板,屁股就不要想著回收了。 若是打三十大板,基本與菜市口砍頭的待遇沒多少區別,甚至於死了會更舒坦一些。 他心中有著心悸,只覺自己以後行事要穩妥一些,不能來這種地方遭罪。 “王大人!” 邁步踏入大理寺之時,只見一人急匆匆走了出來。 “裴大人!” 來人匆忙行禮。 李鴻儒目視而去。 這是老熟人,大理寺的寺正裴紹。 對方此前就在李家辦了案。 時隔三天,雙方又見著面了。 除了被告發生了變化,原告沒什麼區別,受害人也沒區別。 裴紹抿了抿嘴,覺得李鴻儒真是個倒黴孩子,遭的罪一波接一波。 “柴大人,朱大人,劉大人,袁大人,這邊請!” 同行而來的還有四人。 這些文官們職能部門各有不同。 若說有權,這幾位的權利又不大,若說沒實權,文官的嘴皮子又著實殺人不見血。 他可以與這些人沒多少交際,但他不能噁心到文官,免得遭災。 再說了,諸多官員的子女還在太學和四門館學習,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需要給王福疇等人面子。 這幫人還是一群群來的。 不乏太學的博士袁學真,國子監的司業朱元適也有著主管教育職能。 而太常寺少卿柴令威和宗正寺丞劉仁景,這兩人實權不高,但能直接見到皇上。 裴紹一一相互行禮。 他心下也想看看那不長眼的傢伙到底是什麼模樣,竟是敢去貪圖王福疇的納玉。 裴紹覺得王福疇自從死了學生以後,脾氣就不太好了,只要逮著機會,逮誰噴誰,一些佛、道者甚至倒了大黴。 今天這個定然沒好果子吃。 只要證據確鑿,裴紹覺得大理寺會配合,完全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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