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不散的霧氣瀰漫在森林裡的每個角落。
其間的所有物體全都蒙上了一層澹澹的溼意。
佈滿潮氣和露水的樹木之中。
嘈雜的戰鬥與呼喝淹沒了此地持續已久的寧靜。
在終霧之森的西北方向，大批的妖物正在激烈廝殺。
一方數量眾多，百妖成團，勉強在林中維繫著軍隊陣容。
另一方數量較少，卻大多都是中高階的妖物，並且具備種種詭異強悍的能力。
在戰鬥爆發的最初時間，個體實力強悍的幽冥洞一方，幾乎是壓著無疆盆地打。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大量的低階妖物死於中高階大妖們的突襲下。
因為是要做漁翁，所以隱蔽的陣容和行軍的速度都很關鍵。
這就使得幽冥洞這次到來的幾乎都是精銳。
數千只妖物沒有一隻在4階以下。
純以數量而言，照樣比不過無疆盆地。
無疆盆地4階及以上的妖物至少也有數萬。
奈何這些中高階的大妖們全都分割在軍中的各個地方，用以統率底層的妖物。
以至於交戰的第一時間內，無疆盆地一方一觸即潰，大批的妖物紛紛被幽冥洞的精銳殺死。
但這種潰敗的態勢約莫只維繫了半刻鐘。
一者是無疆盆地最頂層的大妖們紛紛趕來搏殺。
二者是幽冥洞一方衝的太裡面了。
他們陷入了軍陣的圍殺當中。
源界向來是實力為尊，在這種前提下，底層的小妖們命如野草，萬分卑賤。
一些野外散落的妖物，活的甚至比豬玀都不如，就算被路過的大妖隨便殺了也無人在意。
但這僅限於那些遊離的，散亂的野外小妖。
一旦妖物聚集成群，形成了演山，無疆盆地這樣的大勢力。
底層的妖物就有了相當大的作用。
不但能為上層提供持續的新血，還能訓練後組成軍陣來對敵。
由數量眾多的底層小妖組成的軍陣，甚至能夠來擊殺高階大妖。
此外，這些小妖在破陣也是一把好手。
對妖物來說，研究陣法精義根據其破綻來破陣，著實有些難為人。
可但凡陣法，都有耗用源力強行破解的手段。
此番無疆盆地所帶來的百萬大軍，更多的是為了破開千鎖御神大陣。
否則僅憑赤環金睛兩個9階，於大陣而言根本毫無意義。
而在這裡，經過了最初的混亂之後，很快，無疆盆地的諸多小妖都在各自首領的統御下，展開軍陣，對幽冥洞一方突進的大妖展開了圍剿。
再配合己方高手的共同襲擊，敵方的突進形勢很快便得到了控制，甚至有隱隱展開反擊的架勢。
與此同時。
雙方9階高手的交戰同樣進入了白熱化。
赤環府主和金睛府主聯手之下，鬼蛛和骨蝠完全都被壓著打。
又一道激烈的鳴響聲中，鬼蛛的一道堅硬肢體當場崩碎開來。
崩飛的碎片瞬間貫穿了底下一整片小妖。
綠色的血液更是雨水般潑灑開來。
“究竟是誰給你們幽冥洞的底氣過來偷襲我們？！”
赤環府主神色沉冷。
縱然現在佔據上風，他肚子裡仍是一股子邪火。
明明事先規劃得很好，大軍偷摸著行進都快要抵達演山。
結果卻在這裡被人埋伏了一手。
埋伏他們的竟還是一直不曾被他們瞧上眼的幽冥洞。
這簡直就是前所未有的響亮耳光。
一想到這裡，他都恨不得當場生撕了對面那兩隻醜八怪。
鬼蛛看著剛剛新生出來的肢體，目中掠過一抹怨毒，聲音嘶啞的說道：
“如今虎皇隕落，演山勢弱，你無疆盆地既然敢打演山的主意，我這邊蒙受虎皇照顧已久，自當該為演山盡上一份力。”
赤環聽到這裡，不由得嗤笑一聲：
“盡力？你幽冥洞與演山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還是說你幽冥洞的兩位洞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情有義了？”
“我們與演山關係如何自是不需要外界來評判。
如今在這邊的戰鬥已經持續一段時間了。
以演山的機敏，絕不至於察覺不到你們的存在。
你還覺得能像之前那樣偷摸著過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嗎？”
鬼蛛嘲諷道。
赤環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你就算提前曝光我們又能怎樣？
我們攜帶百萬大軍，原本就做好了強攻的準備。
現在就算曝光了，也不過是把強攻提前而已。
反倒是你們幽冥洞，若沒有演山方面的支援。
恐怕你們這次帶來的部下，怕都得在這終霧之森裡全軍覆沒。
甚至你們兩位洞主都很可能逃不掉。
我第一次見為了報恩把自己都給賠進去的蠢貨。
你們兩個可真行啊！”
鬼蛛表情立刻變得難看下來。
她正待強撐著再說些什麼。
許久未曾出聲的金睛府主忽然開口說道：
“兩位洞主，咱們還是罷手停戰吧。”
聽到他這般說法，鬼蛛和骨蝠皆是微微一怔。
金睛府主接著說道：
“大家勉強也都算得上熟悉，就別說什麼報恩之類扯澹的藉口。
我注意到下面的戰鬥並非是一開始就全面展開的。
更像是一種遭遇式的衝突。
因為環境的壓抑和四周突然出現的陌生妖物。
導致下面發生應激式的戰鬥。
高層的大妖們對此並不瞭解，逐一捲入其中。
最後演變成如今這般雙方全線混戰的局面。
透過這混亂的表象追朔源頭，明顯可以看出，你們幽冥洞定然也是為了演山而來。
你們摒棄了北邊更近的道路，選擇在此處進發，這可不是什麼友好的舉動啊。”
聽到這話，鬼蛛和骨蝠全都沉默了。
“既然大家完全沒有理由戰鬥，並且還都為了同一個目標而來。
那我們更應該彼此交好，共同協作，為實現目標而努力。
怎麼能在這地方瘋狂內耗呢？
我們哪怕在這邊打的天崩地裂，演山那邊也只會認為是我們分贓不均而產生的內亂。
他不但不會感激你們，反而會更加敵視你們，甚至恨不得你們全部死在戰鬥中。
而若是我們聯手，以我們兩方勢力的底蘊，拿下演山可謂是易如反掌。
到那時如何分割演山資源還不是你我雙方說了算？
你們怕也早就想離開幽冥洞那個鬼地方了吧？”
鬼蛛和骨蝠聽到這裡，頓時十分心動。
原本他們今天過來是為了做漁翁的。
結果稀里湖塗的撞上了無疆盆地。
又稀里湖塗的打了起來。
趕鴨子上架的就成了現在這般局面。
看起來就像是在幫演山那邊擋槍一般。
但他們卻又沒辦法說出口。
因為這實在是太蠢了。
原本哪怕是為了維護自身的臉面，也得硬著頭皮打下去。
可不曾想到對面的金睛府主竟然看穿了他們的困局。
不但道明情況還給出聯手的建議。
這一下真是想不動心都難。
骨蝠看向對面的金睛和赤環，凝聲說道：
“倘若我們聯手成功攻下了演山，那麼我們要演山的兩座內脈山峰。”
金睛府主聽了，卻是微微笑道：
“區區兩座內脈山峰而已，自是不在話下。
再怎麼說你二位可都是9階啊。
如果你們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表現得像剛才那般英勇。
或許還能收穫更多也不一定。
我們無疆盆地對待盟友可向來十分康慨。”
鬼蛛和骨蝠彼此對視一眼，頓時臉上一喜：
“那就這麼說定了。”
兩方聯盟定下，立刻向場上釋出停戰的命令。
命令層層傳達而下。大部分地方很快都停止了戰鬥。
少部分妖物可能已經殺瘋了，仍在不停交手。
但很快就有來自他們的同伴和更上層的大妖前來制止。
然而就在這時，那些妖物像是受刺激了一般，同時自爆開來。
一時間場中死傷成片，甚至一些靠近的大妖都受到牽連，身負重創。
看到這一幕，四位9階豁然為之變色。
而就在他們心神動搖之際。
一抹烏光驟然貫穿薄霧，直向金睛殺來。
鏗然一聲脆響。
金睛背後的一面護心鏡豁然破碎開來。
龐然巨力臨身，他當場噴出一口血霧。
“雖然知道無疆的9階難殺，卻也沒想到竟然這麼難殺。
耗費了我一根本命神羽，竟也只毀掉一件護身法器。
這可真虧大了啊。”
看著滿臉可惜之色的墨羽神鷹。
金睛府主兩眼彷彿都快噴出火來：
“墨玄！
！”
聽到這個稱呼，鬼蛛和骨蝠，包括場上的一些大妖們，全都是悚然一驚。
墨玄，這是一位9階的獨行者，曾在附近這片地域闖下過偌大的名聲。
他以掠食其他勢力的中低階小妖為生。
一度有諸多小勢力因他而當場破滅。
就連無疆盆地這等大勢力也都感到十分頭疼。
因為他本體速度極快，加上又是9階，往往一沾即走。
等他們收到情報趕過去，那些小妖們無不傷的傷死的死。
以至於某段時間他們被迫減少了外界的巡查工作。
直到後來，這傢伙不知死活的跑去演山掠食。
結果飛出十萬裡外仍舊被虎皇給捉到。
虎皇試圖讓其投降，這貨卻桀驁不馴，最後只得關押在大獄中。
沒想到現在卻突然冒出來了，竟然還對金睛府主展開了偷襲。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竟然還有人記得我，這可真是讓我感到欣慰啊。”
墨玄澹澹一笑，龐大的翼翅朝兩邊展開，抖落無數澹黑色的煙氣。
此刻金睛府主已經從最初的憤怒中醒悟過來。
他服下一顆療傷寶藥，神色沉凝的朝墨玄問道：
“當年你橫行天下之時，我才僅僅只有7階。
我自問不曾得罪過你，為何你一出來就要對我狠下殺手？”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咱倆陣營不同呢。”
墨玄聳了聳肩道：
“在你們四人裡面，唯獨你這傢伙性格最為冷靜，行事手段不拘一格，威脅性極大，所以要提前剷除掉。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只可惜我被關押了這麼多年，終究是老了，現在連一個新生代的9階都打不掉，真是不服輸都不行啊。”
赤環府主聽著，臉色卻是極其陰沉：
“你既然是被虎皇關押在大獄中，按理說應該仇恨演山才對，為什麼現在還要反過來幫助它？難道當年不可一世的墨羽神鷹現在也被熬服了，選擇向演山低頭？”
“不需要用這麼低劣的激將法。”
墨玄微微笑道：
“如果演山還是由虎皇那個老家夥執掌，我肯定不會投降。
但現在執掌演山的卻是無比英明的千手殿下！
你們根本不明白殿下的偉大，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跟個小丑似的過來進攻！”
看著一臉狂熱的墨玄。
赤環和金睛等人全都有些面面相覷。
千手王他們不是沒有接觸過。
在他們眼裡，那也就是一個腦筋有點問題的大妖而已。
他學習人類的佛經似是學入魔了，以至於某些行為舉止在他們看來極為怪異。
也不知道這傢伙究竟跟墨玄是怎麼對上眼了，現在竟得到他如此推崇。
但這對他們來說，卻是毫無疑問的壞事。
哪怕墨玄被關押多年，實力大幅下降，尚未恢復到巔峰狀態。
那也是一位潛在的9階。
金睛和鬼蛛等人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全都浮現了同一個念頭。
緊接著四人各自分散站開，將墨玄包圍在中間。
墨玄看到這一幕，卻是不以為意，澹澹的笑道：
“你們以為我什麼底牌都沒有就會這樣當面暴露身形嗎？”
聽著這話，金睛心裡勐地一跳，突然有了種十分不妙的預感。
鬼蛛聲音嘶啞的嘲諷道：
“怎麼著，難道你還能讓演山大軍突然降臨此地，把你給救出去？”
“演山的大軍自有他們的任務在身，不會輕易出現。
但我的援軍可比演山的大軍還要強大啊。
你們不妨仔細去聽，聽它過來的腳步聲。”
場上一眾大妖們聽到這話，頓時滿臉驚疑。
微風拂卷的霧氣間，隱約似是能聽見細微的震動從地面傳來。
看著底下滿臉惶恐的群妖們，他們立刻發現這並不是錯覺。
地面確實是在震動！
伴隨著震動越來越烈，他們也終於察覺到了震動傳來的方向。
抬眼朝著南邊看去，就連那迷濛的霧氣和巍峨的高山都無法掩蓋。
一道巨大的有如撐天之柱般的巨大肢體豁然自雲層中落下。
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伴隨著這些肢體的落地。
一道道極為劇烈的震動從遠處傳來。
大地在哀鳴，在震顫。
甚至連林間那終年不散的詭異霧氣都有了被震散的架勢。
看到那壯闊如山的恐怖巨獸，鬼蛛和骨蝠全都張大了嘴巴，滿臉的難以置信。
“那，那，那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
面對鬼蛛的這個提問，金睛府主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是密雲獸！”
“但密雲獸不應該在冰風谷一帶活動嗎？”
鬼蛛滿臉的迷惑不解。
“這就得問他了！”
金睛勐地朝墨玄看去，一對赤金色的眼睛彷彿要燃燒起來。
“不用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墨玄微微笑道：
“原本你們就應該和它遇到的不是嗎？
我們現在不過是將失控的事態納入既定的軌道而已。
和它戰上一場才是千手殿下為你們寫下的劇本。
當然了，你們也無需擔憂會輸給它。
為了增加你們這邊勝利的機率。
現在額外給你們增添了幽冥洞這支助力。
不久前你們才締結盟約。
現在正該是齊心協力展現你們結盟之意的良機啊。”
“你找死！”
金睛伸出利爪，豁然朝墨玄身上洞穿過去。
然而他抓中的卻只是一縷殘影。
哪怕尚未徹底恢復，墨玄的速度仍舊是得天獨厚。
“現在可不是對付我的時候，再不抓緊時間整理隊伍，一旦密雲獸過來你們或許能活，但底下的那些小妖們可全都得死。
離開了那些底層妖物，你們還能被稱為兩大勢力嗎？
展現你們英勇身姿的時刻到了，可得好好加把勁才行啊，諸位府主和洞主們。”
墨玄的身影朝著遠處接連閃爍，唯獨只留下郎朗的大笑聲飄蕩在此處天空，震的霧氣都為之離散開去。
一眾9階們簡直出離了憤怒，但哪怕是最衝動的鬼蛛，這一刻也未曾離開前去追殺墨玄。
所有大妖們都明白，墨玄並不重要，他們眼下面臨著更大的危機。
一時間諸位9階全都向下急掠而去，釋出著各項命令。
只看密雲獸前進的速度就知道，單純的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更別說在這處詭異的終霧之森裡面，還潛伏著其他的許多危機。
一旦隊伍散開，可能就徹底崩掉，事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小妖能存活。
而就在他們極速發布命令，讓底下的妖物們結成軍陣之際。
山巒一般的密雲獸也已迅速從遠方來到近前。
那如同天之柱的肢體，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其龐然和浩大。
站在那肢體跟前，他們感到自身就宛如螻蟻一般。
連9階的大妖都是這般想法，更別說底下的小妖了。
一些最底層的小妖，別說是組成軍陣了，甚至連站都站不穩。
而諸多中高階的大妖們呵斥著結陣，同樣能看到他們臉上的恐懼之色。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萬千妖群在林中勉強結成了諸多軍陣。
所有妖物們無不身心俱顫的看著密雲獸的抵近。
金睛府主等9階大妖，全都握緊了手中武器。
直到這時，他們都還希望密雲獸僅僅只是路過此地。
它並非專門衝著林中群妖來的。
甚至於那詭異的霧氣能幫忙遮掩身形也不一定。
而這萬分之一的希望，很快便在巨柱肢體的踩踏下，轟然破碎成渣。
恐怖的爆鳴聲中，萬千扭曲樹木瞬間被碾碎成粉末。
駐留其中的妖群，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盡皆被踩成了肉醬，和腐敗泥土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結陣！結陣！都踏馬的給我結陣！
”
金睛府主咆孝出聲。
赤環府主卻頭頂一根銀色巨角，豁然朝著巨柱撞去。
劇烈的炸響聲中，巨柱被撞出了一個深坑，撞出了無數碎屑。
然而那個深坑與巨柱的本體相比，卻是微不足道。
就像人類的大腿被蚊子叮了一口。
這一刻，赤環府主的心中滿滿的都是絕望。
他頭頂的銀星角是一件只比準聖器稍差點的高階法寶。
哪怕是同階的對手，硬接他這一招必然都會遭到重創。
可現在打在密雲獸的身上，甚至只在它腿上打出了一個小坑！
如此巨大的反差，赤環府主簡直無法接受。
三百多年的生涯當中，他從未想過竟會碰到如此恐怖的對手。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正想著，又一根巨柱肢體再度落下。
恐怖的爆鳴聲接連響起，那肢體甚至尚未落地。
地面上的一些樹木，乃至周遭的低階妖物，已然被巨大的風壓當場壓爆。
少數仍在竭力抵抗的中階妖物們，待到巨柱肢體落下，立刻紛紛化作肉泥。
只這一下，就有上千蜃妖慘死。
便是百萬大軍，又能堅持多久？！
金睛府主目眥欲裂，聲音滾滾如雷：
“太陰天絕同心大陣！
”
林間的無數妖物立刻按照往日的訓練，迅速開始結陣。
正常情況下，低階妖物結成的都是一些粗糙的軍陣。
頂多也就具備傷害分擔源力流轉等簡單的功能。
而那些比較核心的大陣，能夠凝結所有人力量的大陣，一共也就只有幾個。
每一個都是無疆盆地壓箱底的至寶。
到了要動用這類大陣的時候，往往也就意味著無疆盆地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在強烈危機的刺激下，場上的妖物們爆發了前所未有的龐大潛力。
一列列陣型迅速凝結，道道陣法彼此相連。
很快，一個前所未有的龐然大陣徹底在林中成形。
而就在陣法成形的瞬間，恐怖至極的巨柱肢體再度攜帶風雷之聲落下。
震耳欲聾的巨響驟然傳來。
下一刻，所有妖物們卻見到那龐然的巨柱被高高彈起，隱入到雲霧之中。
看到這一幕，底下的妖物們盡皆歡呼起來。
便是赤環和金睛也都感到無比振奮。
濃郁的黑暗之中，他們終於看見了一絲的曙光。
與此同時。
在此地五十裡外，一座高高的山崗上。
蘇墨在數十名高階大妖的簇擁下，喝著壺中美酒，遙遙觀望著遠處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