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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決定

白色,是每個人來到醫院看到的第一種顏色。清一色的走廊,牆壁,以及樓梯,還有那些行色匆匆的人來人往。刺鼻藥水味不復存在,穿行於花圃中的芬芳卻已經在人心房。風隕醫療院更像是一處天堂,簡簡單單的陳設,單調卻不枯燥的裝飾,外表的現代化已不是內部的古樸亭香,躍入眼簾的僅僅木裝古飾。

“吱呀——”病房的大門小心翼翼地被人開啟了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縫隙,一襲簡簡單單的白色襯衫,穿在剛剛走進病房的這個大男孩身上,面龐有著常人不可及的淡漠,卻絲毫不影響他那隱於平凡的氣質。乾乾淨淨,完全沒有了先前的髒兮狼狽的蓬垢面色,很顯然這個男孩就是剛剛抱著昏迷不醒的若夢闖入醫療院的葉宿。

此時的他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人,如今躺在病床上安然酣睡的幽月若夢。一副潔淨的白色被罩蓋在其身上,與那紫黑色連衣裙形成視覺上的強烈反差。餘日光輝透過窗戶將室內的地面染成金黃,如絢爛奪目的花兒散落一地,如此唯美。黑色的柔絲隨意散放在枕邊,解去蝴蝶結束縛的它們,給人以另類的美感,尤其那張驚豔嫵媚的面容,即使緊閉雙眸,完全放鬆所形成的慵散致美,同樣讓那些定力不強的男生們面紅耳赤。優美的線條,在被單的遮掩下,隱約中的那種天成的弧度,難以想象是多麼讓人怦然心動。

望著床上的睡美人,在各類名芳花野裡都遊刃有餘的葉宿竟然看出了神,眼睛直勾勾的。好一會兒,葉宿才發現了自己舉止的失態,收回了那慾望的眼睛,白皙修長的手指併攏著輕拍自己的臉蛋,暗自責怪自己:“不可以,我怎麼可以這樣呢,真是太讓人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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踟躕在病床前一會兒,葉宿檢查了一下病房中的各類設施是否完備後,再一次看了一眼病床上那毫無知覺的若夢,目光中飽含了無奈還有一絲絲焦急過後的如釋重負,終是下定決心,葉宿轉身離開了。“嘭——”一聲不大不小的開門和關門聲後,葉宿走了,留下了陷入寂靜的唯有一人的病房。

但,本應是昏迷不醒的若夢,卻應聲睜開了眼睛,兩隻小手將被單向上拉了拉,蓋住了自己的半邊臉,忽閃忽閃眨動了幾下眼睛,目光同樣投在了那扇病房的木門上,那個葉宿曾站立的位置,輕喃道:“走了嗎……”

走出醫務室,葉宿突然覺得心中有些煩悶,停住了腳步,紫黑色的雙眸透過樹葉的間隙遙遙地望向遠處。時間走了很長,葉宿收回了有些遙遠的目光,兩腿開始擺動,踩在光滑的石頭小路上,不急不緩。兩邊的景色變幻,葉宿無意,只是掠過空氣看著前方。

不知不覺,忽聽到傳送小路的聲音,葉宿回過了神,周圍的場景變換不滯,可自己早已停下。“也不知是走到哪個傳送小路上了,算了,順其自然。”葉宿想了一下,便轉過頭看著虛空。

等的時間不長,葉宿的腳下出現了一片草地,柔柔軟軟,踩著很舒服。前面幾棵樹,零零散散,倒也有些錯別的視感,點綴著這裡的景色。熟悉的青草香氣,葉宿有些恍惚,這裡……是兩年間自己經常來的,無崖。葉宿嘴角閃過一道莫名複雜的情緒,轉瞬即逝,紫黑色的眼眸落下又揚起,不知道在想什麼。輕輕掠過腳下的小草,葉宿徑直走向了一棵大樹,倚著樹幹,迎著陽光,隨意坐下。

“我到底是怎麼了,感覺好奇怪,心裡有那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傷。”葉宿喃喃自語道。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清風拂過綠葉的簌簌聲響著,青身的草搖曳著大地。“是她嗎?因為她嗎……”葉宿呢喃著,倒映著陽光的瞳閉合……

“咔噔——”大門應聲開啟,在無崖睡了一下午的葉宿回到了宿舍。這是一個單人宿舍(在風隕學院宿舍都是一人一間制),格局分為兩部分,廁所和臥室。宿舍裡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套桌椅,一扇窗。“嘭——”葉宿開啟了臥室的燈,同時隨手將門帶上,走到窗邊,伸手將兩邊的窗簾拉上。轉身走進廁所,簡單洗漱一番後,也不管從肩頭竄出的啾月,葉宿將用完的毛巾掛到毛巾架的掛鉤上,走了出去。來到臥室的中央,葉宿身體自然俯面倒下,在落地的一瞬間,雙手撐地,開始了他的室內鍛鍊。下落,撐起,變幻姿勢,單手交替,變換姿勢,腰肢下壓,踢腿,身體拱起,起身擊打空氣,以自己身體最快的速度,然後又瞬間臥倒,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每個動作重複交替,並且每一個持續不短的時間。

很快,一個多小時過去了,葉宿長舒了一口氣,停止了日常的鍛鍊。進入廁所,又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拿毛巾擦了擦,放回原位,出來。走到牆角的飲水機處,拿了一個杯子,選擇熱水的水龍頭,按下紅色的按鈕,接了一杯熱水,邊喝邊走,回到床上。翻看了一會兒放在桌子上的書,抿著微燙的熱水含在嘴裡,葉宿“咕咚——”一口喝了下去,右手放下杯子,落到床頭的桌子上。左手的書隨意一放,葉宿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掃了一眼房間,接著走到燈的開關處,關上燈,轉身上床睡覺。

漆黑的空間並沒有給葉宿帶來睡意,紫黑色的眼睛盯著黑暗,不知在想著什麼。

“小家夥,這幾天過得可爽?”

戲謔的聲音毫無徵兆地盪漾在屋內,傳入葉宿的耳中。“誰?”葉宿沉寂如潭的眼眸一睨,平躺的身體瞬間一動,站在床邊,背後被掀開的毯子凌亂在床上。

“我呀!”那個說話的聲音忍不住的笑意,像是在笑葉宿的反應太過激烈。

“出來,別裝神弄鬼的。”葉宿臉色有些陰沉,紫黑色的雙眸迅速掃過屋裡的每一個角落,警戒的狀態絲毫沒有放鬆。不過很奇怪,葉宿並沒有發現什麼,這讓葉宿有些大駭。明明聲音就是從自己身邊發出,可就是找不到一點蹤跡,這就有些可怖了。但葉宿並沒有貿然起身去開燈,怕自己一行動就會給自己露出破綻,留下可乘之機。畢竟,來者的目的,自己可是一點也沒有搞清。

“真是的,你真沒意思,開個玩笑也不行。算了,不和你鬧了,你把你胸……”“口”字還沒說出口,葉宿敏銳地發覺這個聲音在說話的時候,自己的胸口有異樣的動靜。不待這個聲音說完,葉宿直接用手拉開胸口的衣服,一道閃著金光的繁雜符文映入眼簾。

“這……這是?”葉宿愣住了,什麼時候自己身上有這東西了?就在葉宿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金色符文並沒有給葉宿反應的時間,閃爍幾下之後,像是受到劇烈刺激一般震動,倏地一道金色光柱似投影儀發出的影像光線散射到不遠處的空氣中,一個人形的影像出現了。

“唉——為什麼不讓人把話說完呢?你這樣搞得我很沒有面子哎!”霸道與帥氣完美融合的氣質在這道人影身上展露無疑,歪著腦袋,頗帶輕佻地看向面露訝然的葉宿,略微責怪意味地調笑道。

這個熟悉的面孔,葉宿一下子認了出來,這不是周天府的府主周天嗎,他的影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好啊,小宿,我們又見面了!”周天似乎很喜歡看葉宿吃驚的表情,滿帶笑意地朝著葉宿打了個招呼。

“你……不是……周天……府主嗎?你的影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我身上這個符文又是怎麼回事?”葉宿先是不確定地問了一句,緊接著又連續丟擲好幾個疑問。

“嗯——你的問題能不能一個一個地問,問題太多我可回答不了你。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飯要一口一口地吃,話要一句一句地講,知道嗎,小宿?”周天佯作苦惱的樣子,單手扶額,慢條斯理道,可眼睛裡透露的卻是濃濃的玩意。

黝黑的空間,帥氣的大叔投影,詭異的景象,面對著這些,葉宿從最開始的猝不及防慢慢冷靜了下來。雖然人在面對一些突如其來的突發情況,會喪失一些基本判斷,但葉宿還是覺得剛才自己問的那些問題有些白痴。很明顯,這個周天的投影是自己身上的金色符文投放出來的,雖然這個符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弄到自己胸口的,但周天投影的出現倒也可以解釋。詭異只是一開始的感覺反應,細細分析倒也可以搞清原理,周天投影和金色符文是一體的,有點類似現在在大城市裡流行的視機(可以將人的影像3D投影的手機,可實現面對面交談),不管身在何地,就是將人的影像以某種東西作為媒介3D投影在某個地方。至於這個金色符文,葉宿快速在腦海裡瀏覽記憶,卻找不出任何關於金色符文的印象,這讓葉宿疑惑重重。難道是……

“哎,小宿,你這樣無視我,搞得我很沒存在感誒,你就這麼對待你曾經的救命恩人?你有沒有良心和道德的存在?”周天看著葉宿一直在那裡沉默不說話,眼睛都不帶看自己的,苦大仇深地看著葉宿道。

周天的聲音打破了葉宿的思考,讓葉宿注意到自己晾到一邊的周天。葉宿紫黑色眼眸一抬,正好迎上週天犀利的眼神,瞬間感覺到一股不好意思的情緒,臉一紅,藏在黑暗裡。一個曾經救過我的人應該不是很壞的人吧,葉宿想了一想,連忙道:“額,抱歉,是我失禮了。我收回剛才的幾個問題,現在我就想問一個問題,我身上的這個金色符文你是怎麼印在我的胸口上的,難道是你給我療傷的時候弄的?”

“呵呵,療傷的時候?我為什麼要在療傷的時候給你身上留這東西?難道我知道你醒了之後就一定會離開嗎?你在遇到我的時候不會因為我的實力而留下這種可能的存在嗎?你不覺得這是多此一舉嗎?喜歡分析的小家夥,你想想看。”周天微微一笑,分析道。

“不是嗎?”葉宿沉思一想,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除了療傷,那自己與周天的接觸是……“那一掌,是那一掌,你把我錢包取走,並把我打出周天府的那一掌。是不是?”葉宿猛的抬頭,眼睛爍爍生輝,問道。

“沒錯,還算聰明。”

“你把我趕走,又在今日現身,這一手欲擒故縱用的真好。你想幹什麼?”葉宿有種被人捉弄的感覺,語氣也冷了些。

“我想幹什麼?嗯~這個問題好,讓我想想,”周天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似乎是認真思考葉宿的問題,沒聽出葉宿質問的語氣,“哦,我知道了,我說我是很欣賞你,所以想找你聊天,你信嗎?”

“不信。”葉宿一臉認真的表情。

“你不信那我怎麼說?”周天攤了攤手,表示很無奈。

“愛說不說!”葉宿從心底就不太喜歡和這種喜歡開玩笑的人交流,但也不好在明面上發作,冷冷地甩了一句話,就轉過身收拾床鋪,準備睡覺。

看著葉宿一副不願多聊的樣子,周天嘴角微微上揚,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你的天服能夠正常召喚了呢?”

此話一出,葉宿的身體瞬時一僵,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這個問題讓葉宿無法再無視周天的話了。

而周天,雖然只能看到葉宿的背影,但還是察覺到葉宿的反應與之前不同了,一臉笑眯眯的樣子,靜觀其變。

沉默,兩人都沒有說話,屋中的空氣在沉默中也有些壓抑。很快,一個略微顫抖但強裝鎮定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謝謝,雖然不知道你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葉宿的肩頭松了下來,慢慢轉過身,紫黑色的雙眸看著周天的眼睛。周天也不避諱,任由葉宿看著自己,笑意依舊,道:“謝謝?唉,現在說謝可為時尚早啊!”

“什麼意思?”葉宿紫黑色的眼睛一動,眉頭皺了起來。

“沒什麼意思,就是沒關係了。”周天輕描淡寫道。

“哦~”葉宿不以為然,他可不會天真地以為周天費這麼半天的勁,就為了和自己說一聲沒關係這樣的話。

像是看出葉宿的想法,周天似是煩惱地揉了揉太陽穴,表現得很疲憊,收斂了笑臉,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如果,我說你現在的生活是有期限的呢?”

“期限?”葉宿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對,如果這樣說不明白,那我換一種說法,你覺得你的天服正常召喚又能持續多久呢?”周天平靜地解釋道,沒有新增語氣的話,卻莫名帶了審判的味道。

“你算計我?”葉宿紫黑色的眼睛裡蘊藏著異樣的波動,語氣冷冷淡淡。從自己離開周天府,到今晚所發生的一些事從頭到尾串了一遍,葉宿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別人的計算之中。這種被人玩弄的感覺,讓葉宿心中怒火滔天。

“小夥子,有些防人之心是好的,可如果過了頭那就是是非不清了。”周天收回了之前的輕佻,不緊不慢地說話,劍眉行勢,無形之中一股不同尋常的氣場鎮壓四方。無喜無怒,談吐中隱有震耳發聵的警醒之效。

“抱歉,”葉宿心中怒火漸消,慢慢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我不太喜歡別人掌控自己,這樣我會感覺到威脅。”

“這個你就想錯了,我這麼做,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周天解釋道。

“你和我做交易?以你的實力,我恐怕還不夠格吧。”葉宿苦笑一聲,自己可不認為自己有什麼資本,就透過周天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手段,絕對達到了戰將以上的水準,他可不認為他們兩人是同一級別的。

周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這筆交易,與你與己都有好處。我可以幫你徹底解決天服異常召喚的問題,讓你繼續留在這個學院。而你,需要幫我做一件事,這件事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會有危險就行了。怎麼樣?”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葉宿問道。

“你可以試試。”周天落下散發著金芒的右手隨意一探,隔空點向葉宿胸口的金色符文。一點金芒激射,印在金色符文之上,霎時便失了光芒,隱於黑暗。“你看看,你現在還能不能召喚天服了?”

葉宿聞言,半信半疑,將握在手中的銀白色卡片插入綁在手腕處的啟動器凹槽裡面,心念一轉,透過腦電波來召喚冰心天服。想象中的成功召喚並沒有出現,冰心天服啟動器發出“呲啦”一聲怪響,葉宿如遭重擊一般半跪在地上,捂住腦袋,看起來像是大腦遭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你之前能夠使用天服就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留下的金色符咒,它提供給你正常召喚天服的條件,讓你可以自由使用天服。但是,每使用一次,這個金色符咒中所蘊含的能量就少一部分,直到你用完其中的能量,那麼恭喜你,你又恢復原樣了。”看著葉宿天服召喚失敗,周天似是惋惜地搖了搖頭,接著便不厭其煩地為葉宿解釋其中的奧秘。

葉宿捂著腦袋的手緩緩離開,垂在膝上,紫黑色的雙眸亮起又暗淡,他明白了自己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天服能夠正常召喚這個現象出現地太莫名奇妙,原來不是自己復原了,是胸口的金色符文給了自己復原的錯覺。

“你為什麼要幫我?”葉宿聲音低沉。

“不是幫你,是交易。你可以幫我,我就可以救你。”周天重申了一遍自己剛才的意思,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想考慮考慮。”葉宿的語氣有些軟了下來。

“可以,不過……你的時間不多,在明天天亮之前,如果你還沒有答案,那麼對不起,我會消除你今晚的記憶,這一切就會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周天的話突然停頓了一下,但時間不長,又繼續說道:“你現在所生活的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假象能不能變為現實則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

周天的話一出,葉宿猶豫的眼睛頓然閃爍了一下,因為思考而定下來的目光隨頭緩緩抬起,但在還未接觸到周天的眼睛的注視便又落下。

葉宿這一舉動,讓周天頭疼不已,看來自己下的藥還不夠猛,只是打動了葉宿的小心思,還沒有讓他完完全全地受到震動。想讓他完成交易,可見還是必須說一些更具說服力和吸引力的話了,畢竟自己離那個日子越來越近了,錯過這一個人選,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堅持到下一個人選的到來,自己也是不能再等了。

想到這裡,周天就是一陣頭大,但表面卻是沒有表現出來,繼續保持著一貫的漫不經心,作勢清了清嗓子,配合著手中動作,展現出很有耐心地勸導:“你一直走到現在,都沒有放棄。堅持這麼久,恐怕寄託了很多人的希望吧。比如,你的父母?”

“父母?”葉宿怔住了,等了一會兒緩了下來,搖搖頭沒有感情道:“我沒有父母,從小是我爺爺把我養大的。”

“爺爺嗎?那你爺爺一個人把你養大可是很辛苦了。”周天並沒有繼續聊葉宿的身世,此刻也沒有必要,當務之急是要觸動葉宿的情感,讓他答應自己的交易。“可是,如果三個月後你沒有透過學院的天服資格淘汰測試,被學院開除了,你的爺爺會怎麼樣呢?”

“或許你的爺爺不會責怪你,他反而會安慰你,讓你心裡過得去,不用太自責。而你也會假裝沒事,繼續生活,或許強裝笑顏,忍著心裡的難受和疼痛慢慢生活,失去了天服,哦,對了,或許你不會有任何情感的不良反應。因為一旦你離開了學院,學院會收回天服和你在此處的記憶,你不會想起這裡的一切,包括她和他們。”

說到這裡,周天故意停頓一下,觀察了一眼葉宿的反應,看到他的拳頭攥得緊緊的,知道自己說對了,繼續乘勝追擊道:“你應該只是一個普通的山村人家的孩子,你離開了學院,你能到哪去?一輩子留在山村嗎?過那樣的生活是你自己願意的嗎?即使離開山村出去闖蕩,你能幹什麼?打工,做最底層人的活兒,過著朝不保夕的領酬生活,你以為不思進取就能踏踏實實活下去?醒醒吧,傻小子,這個世界可不再是人族稱霸的世界了,安穩的生活前提是自己得有實力活下去,而人族能夠逆轉天下的只有天服和M晶石的開發,你能做什麼?”

“你應該很明白吧,要不然為什麼堅持了兩年,都不想放棄。你不想,這裡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醒了就不記得的夢。你努力,你奮鬥,你不停地戰鬥,不停地戰鬥,你寄希望於天服,希望它能改變自己的出身和未來,你不想屈服於命運的安排,這是一個機會,你不想輕易放棄,因為下一個機會的出現需要多久你不知道,你怕自己等不起。這裡有你的輝煌和驕傲,你曾經未來的曙光曾照耀你的臉龐,你站在過眾人之上,你願意放棄嗎?”

葉宿沒有抬頭,看不見表情並不代表他不在聽。周天的話字字誅心,葉宿知道自己正如他說的那樣,他說的對,可是心裡已經翻江倒海,顫精亂神,但自己為什麼就是不出聲,不說一句“我答應”呢?我在堅持什麼呢?葉宿自己都想不通,到底為什麼。還有三個月,機會來了,等了兩年的機會來了,可是我在猶豫什麼呢?我還抱有幻想,認為這三個月裡還有什麼奇蹟出現。周天說的交易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反而先告訴自己好處,引誘自己答應。什麼事情連這個戰將以上實力的人都需要自己幫忙,而他卻毫無辦法。或許自己的理智告訴自己,這一應將面對著是自己都無法想象的危險……甚至是恐怖。

周天看著半天都沒有個反應的葉宿,沉默地坐在那裡,就好像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也是露出了無奈的神情。這麼淡定?剛才好歹還有個手勢,這回連個動作都沒有。周天看葉宿的表現心中除了苦惱還多了一點欣賞,面對這樣的心理攻勢,還能如此坦然,如此心性可不多見。周天思索著,鬼魅般的影體悄無聲息地飄到葉宿的桌旁,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試圖打破這種沉悶氣氛對自己的影響。不經意間,他看到了葉宿床頭熟睡的小啾月,腦海中想起了葉宿這一路上提到最多的兩個人,嘴角不禁翹起兩分。

“這個小家夥,是那個你一路上念念不忘的人送你的吧。”

葉宿耳畔傳來周天的聲音,這次提到的人,讓葉宿不能再維持表面上的平靜了。紫黑色的雙眸直直迎向了周天的眼睛,葉宿有些乾澀發白的嘴唇翕動:“她叫靈漩,我喜歡的人。”

“靈漩?”周天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後恢復常態,念念道:“姓靈,不錯的姓,不錯的名字。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你們兩個已經不單單是普通的同學關係,彼此應該有著些深刻的記憶不想忘。在這裡度過的暗淡無光的兩年裡,她留在你身邊,一直陪著你,願意分享你的悲傷和痛苦。她的等待,你願意辜負嗎?你想讓一個好不容易盛開的愛情,因為你的選擇,從而凋謝嗎?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只是一知半解,但想必你自己心裡更清楚你的心。還有,那個李淵,你的好朋友。他幫了你很多,在你最落魄的時候給你施以援手,這是很多人都不一定能夠做到的,他做到了。他為了什麼,你有什麼價值,他為什麼要幫你,因為他相信你,或者你之前的表現讓他值得這麼做。你願意一輩子都活在別人的庇護下嗎?你不喜歡欠人情,但你已經欠了很多人的人情了,你不能只是說說這麼簡單,他們為了你做了很多,而你現在一個選擇就能決定他們值不值得,他們的努力是不是白費。”

“好了,多說無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畢竟是自己做選擇,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你。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畢竟機會不可能總會降臨到你身上。再見,或者再也不見!”周天說得自己都有些口乾舌燥的,覺得不能太過,就簡單做了一下結尾。然後望了一眼葉宿落在自己身上的飄忽不定的眼神,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也不再多言,眼眸緩閉,身形消散在空氣中。

隨著周天的消失,房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留下了原地不動的葉宿,和漸聞漸悄的呼嚕聲。這一夜,註定有人無眠。

天際的地平線散出一絲曙光,驅散了寂夜漫無天日的黑暗,似退去的潮水,拉開了黎明的序幕,還了這片天穹的本來光彩。新湛藍的天空下,風隕學院的宿舍樓裡的一個房間裡,窗簾早已被拉開,繫於一旁。房間乾乾淨淨,所有東西都被整齊的放在原位,而床上卻空無一人,似乎有人已悄然離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