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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快

好在運氣在塔布囊這邊,騎兵們仔細的搜尋了附近的一些小樹林,不過並沒有到塔布囊藏身的地方來,看到騎兵們的舉措,塔布囊隱隱明白了過來,怪不得和裕升這邊加強了攻擊,又把騎兵放出來巡邏,很明顯,這邊的人不希望張瀚已經成功突圍的訊息傳到蒙古人的耳中。

塔布囊突然有些驚悸……訊息一旦送回,連他自己也敢說大軍幾乎在短時間內就會撤走,而這些明國人寧願花大力氣阻止他帶訊息回去,其目的也是十分明顯,就是要把蒙古大軍儘可能的拖在集寧堡!

“該死的明國人,該死的張瀚……”明白真相之後,塔布囊渾身都在顫抖,在此之前,他是恨不得飛越過去返回汗帳所在的地方,現在的他卻是有些猶豫了,他不知道,訊息帶回之後,到底會迎來怎樣的結果!

……

在又被阻隔了兩天之後,渾身疲憊的塔布囊被一隊牧民組成的巡邏騎隊發現,並且將他帶回到汗帳所在的地方。

距離中心地帶越近,蒙古包的密度就越大,一個個或大或小的氈包立在草地上,野人一樣的塔布囊還是能控鞍前行,只是他的腦袋象是被鋸子鋸過,頭疼的厲害,一切控馬的動作都是出於本能而不是頭腦發出的清楚指令。

眼前的情形也是叫他有些灰心喪氣……氈包外到處是遊逛的牧民,人多牧群少,人們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又是在戰時,不能去隨意打獵或是走親訪友,每日除了輪值去前線巡邏外就沒有別的事了,也沒有人帶著練兵,牧民們三三兩兩的靠在氈包外發呆,也有一些人聚集在一起閒聊,塔布囊看過去時,只能看到一張張呆滯無神的臉,連那種以前蒙古漢子特有的暢快嗓門和歡快的笑聲也消失不見了。

到這種時候,塔布囊才赫然發覺,所謂的狼性,所謂的成吉思汗的後裔草原上的天子驕子,所謂蒙古鐵騎所向披靡無敵天下,最少在草原上無敵的故老相傳的話語,其實已經成了無聊的謊言,以前好歹能欺哄自己,現在卻是連自己人也騙不下去了。

上層沒有戰略,中層沒有戰術,底層沒有戰技,上中下層都缺乏戰勝敵人不懼犧牲的意志……塔布囊突然想起那個自爆的軍臺,他猛然搖了搖頭,把不該有的念頭驅逐了出去。

汗帳分為三重,規制很大,塔布囊到時看到三三兩兩的臺吉策馬而來,直接進入大帳之內,塔布囊被接應時已經說明了是帶回張瀚的最新消息,附近的臺吉們能來的都趕了過來。

等塔布囊被人扶進大帳的時候,帳裡已經坐了幾十個臺吉,卜石兔坐在正中,右邊是白洪大臺吉,左手邊是阿成臺吉等有實權的臺吉們。

塔布囊有二十來天沒見到大汗和臺吉們,他感覺大汗的臉色十分不好,有些削瘦和蒼白。

想來是這樣的生活卜石兔汗已經不適應了吧,在繼位之初,因為三娘子和素囊的壓力,卜石兔汗也曾想做出一番事業,他和火落赤等套部首領臺吉們聯絡,想在西部有所舉動,結果在大明三邊總督的壓力下草草放棄,火落赤因此選擇了與土默特本部疏遠,在俺答汗時期建立起來的牢不可破的關係破裂了,在此之後卜石兔汗就選擇回到青城的汗宮之中,那座建於俺答汗時的汗宮是土默特部極盛時的產物,大量的漢人和蒙古人一起建成了金碧輝煌,擁有宮殿群和高樓的汗宮,卜石兔汗在宮中不停的飲宴享樂,三十來歲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銳氣,成為一個暮氣深沉的老人。

這一陣子一直在外,日常的生活享用當然不及在青城之時,估計以卜石兔汗自己的感想來說,也是恨不得趕緊結束這場該死的戰爭算了。

“見過大汗。”

塔布囊向大汗行了一禮,又欲向其餘的臺吉們行禮。

卜石兔汗道:“塔布囊不必多禮了,那日商團騎兵突圍,聽聞你帶人前往截殺,又說有張瀚的訊息,到底是怎麼回事?”

塔布囊道:“那日有十餘商團騎兵往南突,我們在一處密林外與他們遭遇,倉促之下雙方各有死傷,我們不是對手,叫他們打散了,後來輾轉向北方突圍,明國人的哨探偵察猛然加強,我的部下要麼戰死,要麼逃散,只剩下我一人繼續向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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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格爾在一旁道:“這些不必說了,我聽說你見到突圍的騎兵中有張瀚,是不是真的?”

塔布囊心有不快,耿格爾不是本部臺吉,語氣又十分的盛氣凌人,他抬了抬頭,沉聲道:“確實是見到了張瀚,他也在那騎隊中,我們被打散之後,他和從騎一起離開了。”

所有在場的臺吉都是譁然!

耿格爾鬍子翹起老高,怒氣衝衝的道:“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人家已經成功逃出去,現在定然不知躲在哪裡笑我們愚蠢!”

白洪大臺吉也面露不悅的道:“原以為可以一戰解決和裕升,既然張瀚不在了,大軍又何必留在這裡?”

幾個漠北的臺吉道:“現在時間已經晚了,不如各部先回牧場,等明年再聚集大軍吧。”

也有臺吉道:“既然軍堡難攻,不如我們這十幾萬人殺向大同或是宣府,向明廷問罪,可能效果反而更好。”

有人立刻反駁道:“楊國柱和麻承恩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早就有準備,我們去也討不到任何便宜,明軍總兵所部騎兵精銳很多,我們現在師老疲憊,貿然前往,不僅不會佔到便宜,還很有可能被明軍成功反擊,到時損失慘重,各部離心,這一仗就徹底完了。”

一時眾說紛紜,每一派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見解,誰也說服不了誰,很快爭論就成了對罵,大帳裡亂成了一鍋粥。

“好了,都先住嘴!”卜石兔汗的臉色十分難看,他重重喝了一聲,又用眼神掃視全場的人,不過他自己也看的出來,並沒有多少人害怕他,只有卜石兔汗的一些親信和直屬的臺吉們在配合他,勸說其餘的臺吉先止住話頭。

卜石兔汗看向阿成,問道:“阿成臺吉,你是怎麼看的?”

阿成躬了躬身,說道:“大汗,我感覺塔布囊看到的不是張瀚。”

塔布囊一下子漲紅了臉,以他的性子應該立刻叫出來,不過近來塔布囊一直在阿成麾下聽命行事,他對阿成比別的臺吉更為敬畏,雖然一臉憤怒,卻並沒有敢出聲反駁。

阿成一臉平靜的道:“張瀚是何等身份,呆在城裡又沒有危險,哪怕是瞎子也看的出來,我們並沒有攻城之意,如果沒有危險,他又何必冒著被在半途射殺的風險往外逃?這不合情理!”

白洪大臺吉思索著道:“阿成臺吉說的有道理,張瀚確實沒有什麼必要在這種時候逃走。”

卜石兔汗並沒有表態,其餘的臺吉們將信將疑,只有習令色向塔布囊道:“塔布囊,你以前見過張瀚嗎?”

塔布囊道:“在青城時見過他好幾回,我不會認錯。”

阿成語氣平淡的道:“塔布囊你見他是在遠處還是近處,可曾在近處說過話?”

塔布囊一滯,說道:“沒有在近處見,但也不是太遠……”

“嗯……”阿成點點頭,說道:“這說明你還是有可能看錯。”

塔布囊臉漲成豬肝色,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習令色這時又道:“阿成臺吉說的有理,但塔布囊當了十來年尖哨,從未認錯過人,他自己也沒有覺得認錯。”

阿成笑道:“平常時塔布囊當然不會認錯人,不過現在每日都充當尖哨,晝夜都在外埋伏,人是很疲勞的,加上立功心切,認錯了也不很奇怪。”

阿成又接著道:“這事十分要緊,要確定之後才能決定底下的大事。”

卜石兔汗道:“要如何確定?”

阿成道:“事情十分重大,需要時間。”

在座的人到是都贊同,白洪大臺吉道:“阿成臺吉老成持重,就按他說的辦吧。”

一時眾人都起身,躬身向卜石兔汗告辭,塔布囊也被人攙扶著出去,他看到卜石兔汗還是盤腿坐著,右手撐著下巴,一臉不高興的神情。

塔布囊出來後,一時沒有人理他,身邊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但是臺吉們都是自顧自的離開,沒有人和他說話,只有習令色瞟了他兩眼,接著便是一樣離開,塔布囊感覺身上有些發軟,他盤腿坐了下去,倚在汗帳邊上,太陽很熱,卻是曬的他很舒服。

黃昏時,有幾個牧民騎馬過來,搖醒了睡夢中的塔布囊,告訴他,阿成臺吉要見他。

塔布囊搖搖晃晃的起身,他的戰馬也十分疲瘦了,有個好心的牧心給戰馬喂了些豆料,戰馬看起來比塔布囊要精神很多。

阿成臺吉的駐地在西邊五六裡遠,塔布囊策馬在黃昏的斜陽下慢慢走著,四周多是些無精打采的牧民,和他過來時的情形不同,這一次感覺有不少牧民聚集在一起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塔布囊猛然警醒!

訊息已經洩露出去,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今天會議時外頭佈滿甲兵戒備,裡頭全是臺吉和寥寥幾個的伺候的人,散會時卜石兔汗再三強調不準洩密,結果才過來半天不到的功夫,可能所有的牧民都大約知道塔布囊帶回來的訊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