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隊歪著腦袋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陳濤啊，你今天到底吃錯了什麼藥？”沈隊正皺眉說著我，忽然他的電話震動了起來。
沈隊接完這通電話後，起身披起外套，一臉凝重的對我道：“陳濤，馬上跟我走，第一現場找到了，那個公園湖只是第二拋屍現場而已。”
一聽這句話，我也有些來勁了，覺得原本撲朔迷離的案子似乎柳暗花明了。不過，我心裡卻真心一點不想去看什麼第一現場，因為我畢竟不是真的警察，我自己都搞不清楚為什麼會到現在這一步，好像成了很強悍的刑警一樣。
沈隊開車很快，很猛，幾乎一路讓我高喊，顛得我頭暈腦脹。如果不是我心裡素質好一點，估計已經暈死在他車上了。
第一拋屍現場位於郊外一個廢棄的工廠庫房。
那裡原本是一個酒廠，後來老闆生意越做越大，就直接在另外的地方買了一大塊地建設新的專案，這邊就暫時放棄掉了，或許會留在以後有用，沒想到最終卻成了一個兇殺現場。
這個酒廠周圍沒有鐵絲網，甚至都沒有電網，只有殘破不堪的磚牆，多處坍塌，有跟沒有幾乎沒什麼區別。
正北方向是一個古舊的二層辦公樓，辦公樓的三面都有廠房，一個是成品車間，一個是破碎及制曲車間，還有一個則是老式的釀造生產車間。
此時，這廢棄的酒廠內空地處，停了許多輛警車。少數的警員例外忙活著，但大多數人此時都處於焦慮和不安的狀態。
當我同沈隊一起出現後，那些警員都面露喜色，好像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隊！”一個個警員面帶尊敬的向沈隊打招呼，沈隊均以點頭回應。
我同沈隊一起，徑直走到了釀造車間北方出料大門的門口。
此時，那破爛並生鏽的鐵門外，已經被拉扯上了警戒線，儼然一副閒雜人等不許靠近的感覺。
沈隊抬起腿，從警戒線上邁了過去。我見狀，連忙學沈隊，也進了這個釀造車間內。
釀造車間空間不大，很老舊，很殘破。
自我們進門的位置開始，只有三跨車間，每個車間一個單獨的蒸鍋，一套地涼系統（說白了就是上面鋪了帶洞的鐵板，下面防止了一臺風機），除此之外，其餘大半的位置全部都是窖池。
這酒廠的老闆果然財大氣粗，竟然還把蒸鍋留在這裡，也不怕被人偷了。那麼大的三個鍋，就算是賣廢鐵也是不少錢的。
天吶！我都在想些什麼？
“沈隊來了！沈隊來了！”忽然有人欣喜的大聲喊道。
沈隊抬手不耐煩的向下壓了壓，然後快步走到三五個圍蹲在蒸鍋旁忙碌的警察走去。
“怎麼樣？查到什麼線索了沒有？”沈隊問道。
一個略微有些發福的警察站起身，擦了一把脖子上和額頭上的汗，“呼哧呼哧”的道：“在這裡找到了被害人的一個包，裡面的錢財還在，初步可以判定，兇手不是劫財後殺人滅口。”
沈隊低下頭，若有所思，他緊皺的眉頭現在就代表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情，都是緊巴巴的揪在一起。
“還有什麼發現嗎？”沈隊抬起頭，凝重問道。
“現場未發現有打鬥痕跡，因此可以初步判斷這裡就是案發現場。”那個有些發胖的警察答道。
“好的，保護好現場。”沈隊安排了一句，轉身對我道：“陳濤，你的刑偵能力那麼強，你來盡力還原一下案發時的畫面。”
沈隊還真高看我，這讓我感覺他好像認錯了人一樣。
不過，看到沈隊和其他警察對我滿懷期待的目光，我不知道為什麼，說不出“我不行”這樣的話。
於是，我開始仔細檢視現場的情況，希望能夠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我站在原地，仔細觀察四周，我發現地上除了零散的新腳印外，還有一長條痕跡在地上，灰塵的厚度遠遠低於周邊，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上面拖過了一般。
沿著那痕跡，我一直找到起點，發現在一根立柱上，有星點的暗紅色血跡。
這條痕跡自這根柱子，一直到達警察們圍著的蒸鍋處。在那蒸鍋邊緣，有多處凹癟的地方，上面也帶有一些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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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極淺的腳印從那蒸鍋處出發，一直到達第三排的一個窖池處。
“那裡有誰去過了？”我向那些警察問道。
其實，我隱隱覺得線索已經被破壞了不少，因為這些警察進入到這裡，留下了許多走過的痕跡，這使我很難判斷從門口到蒸鍋的這段距離裡，到底會有什麼發生。
所謂的打鬥痕跡，估計也就是那些血跡之類的了吧？
警察們聽到我的問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沒人說話。
片刻之後，那個稍胖的警察答道：“陳濤，怎麼了？我們還沒過去那邊。”
我咬著嘴唇，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的眼睛，強迫自己發散想象力，去構想當時現場發生的情形。
想了一陣，我感到腦中一團混亂。
思考片刻，我睜開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到第三排的那個窖池處，卻發現裡面空空的，只有嗆人的味道從裡面傳出，應該是殘餘酒糟發酵的味道。
我又觀察了一番周邊的幾個窖池，依然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轉身正要回頭，忽然，我的眼角瞥到一個窖池的邊緣，有一小塊顏色稍深的乾土。
我走過去，彎下腰，用食指和拇指小心捻了一小塊土，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卻發現這土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在這裡，沒有特殊味道的土，就是最特殊的味道。
由此，我可以判斷，跑到這裡的人，可能不是兇手，就是被害者。
再次閉上眼，我想理清手頭掌握到的一切。
想了好一陣，我猛的睜開眼，心頭狂動。我快步走回到沈隊旁邊，道：“沈隊，我懷疑這裡不是真正的案發現場，這裡我們看到的一切線索，可能都是兇手故意留下的。”
“為什麼這麼說？”沈隊先是一愣，連忙問道。
“因為這抹土。”我將手上那一點點乾土送到沈隊的眼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