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敗在綻放完自身最後的光華之後，就此煙消雲散，只剩下了一顆幽黑深邃且剔透的魂晶，被顧沉收入囊中。
斬殺掉林敗之後，顧沉走到先前被他釘死在地面上的獨眼老者近前。
此刻，這名六合神教的執法長老還在掙扎，滿嘴都是血沫子，他神色猙獰，渾身上下黑氣四溢，慘叫聲不斷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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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無法掙脫上品神兵的束縛，但體內妖鬼的力量又一直在幫他修復傷勢，可以說，這是一種令人心季的折磨。
想死他都死不了，在毀滅與復原中不斷循環往復，痛苦至極。
“殺……殺了我……”獨眼老者口中不斷有血水湧出，話都說不清楚了。
噗！
顧沉將火紅色的大槍拔出，頓時有一道血水噴濺起足足三尺高。
與此同時，不過瞬息之間，獨眼老者的傷勢就立刻復原。
“你給老夫去死——”
這一刻，獨眼老者童孔中有兇光綻放，近距離之下，他閃爍著寒光的幽黑色五指刺向顧沉的胸膛。
當！
下一瞬，獨眼老者口中發出一聲慘叫，顧沉體魄非凡，外加內裡穿有上品神兵幽鐵戰衣，豈是他能傷到的？
嘎嘣嘎嘣……
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響起，顧沉一根一根將獨眼老者的手指全部掰斷，對於這種人，他沒有什麼好同情的。
“別殺我，別殺我，我可以做臥底，幫你獲取神教資訊。”見顧沉要打殺自己，獨眼老者連忙說了一連串的話，證明自己對顧沉的用處。
“我憑什麼能相信你？”顧沉反問他。
“這……”獨眼老者猶豫，但達到了他這一步，好不容易融合了妖鬼，又豈會想輕易死去？
要知道，冥級妖鬼近乎不死不滅，他壽元至少上千年，一時的屈服在獨眼老者看來算不得什麼，顧沉只能算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終究會老去。
而且，等到六合神教教主獨孤雲出關，獨眼老者不認為顧沉可以活下去。
因此，他連忙說道：“顧大人想讓我做什麼，我可以發誓，或者說你可以製造一些我的把柄。”
顧沉澹澹道：“我需要先辨認一下你的忠誠度。”
“沒問題。”獨眼老者點頭，似乎生怕顧沉反悔。
顧沉正色，道：“我問你，六合神教教主獨孤雲現在達到了什麼境界？”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個訊息。
獨眼老者聞言，遲疑了一下後，道：“我也不知，現如今教主和兩位聖使，以及四位護教法王全部都在閉關，神教的一切都是我們幾個長老在主持，若非冥級妖鬼現世，我們也不會出現在此地。”
顧沉眸光澹漠，望著獨眼老者，道：“看來，你並不珍惜這次機會。”
“別，顧大人，別殺我。”獨眼老者面色一變，急忙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甚至，我都根本沒有見過教主，只是聽說，教主可能達到了天人境。”
“嗯？你說什麼？！”
聽聞此言，顧沉頓時大吃一驚，獨孤雲達到天人境了？但這怎麼可能！
“你不要騙我，九州怎麼可能出現天人境的武者？”顧沉神色肅穆，在給獨眼老者釋放壓力。
獨眼老者道：“教主與我等不同，據說，教主的體內，融合有一隻級別很高的妖鬼，可以助他打破瓶頸，而教主之所以當年能在六大聖地的手中存活下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顧沉劍眉一蹙，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隱秘，能助武者成為天人境的妖鬼，那該有多麼強大？
說實話，顧沉心中還是不信，若是獨孤雲真的成為了天人境的武者，九州早就被他一統了，怎麼可能還在閉關？
獨眼老者似乎是預料到了顧沉的想法，他道：“教主之所以沒有出關，乃是因為他修行遇到了一些問題，況且，三百多年前，教主就已經是神意境大圓滿的無上強者，這麼多年過去，憑藉體內的妖鬼，天人境，並非是不可能的。”
顧沉聞言，心中一凜，覺得此言非虛。
這時，一個疑問出現在顧沉心頭，是他最好奇的問題，他看著獨眼老者，問道：“三百餘年前，六合神教支離破碎，死了那麼多人，你們到底是如何恢復的實力？”
這個問題困擾在顧沉心中很久，他真的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覆滅了這麼多年的六合神教，就算一直隱藏在暗中，也無法積蓄出如此強大的實力。
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蹊蹺。
獨眼老者猶豫了片刻後，道：“不論是教主，還是聖使，亦或是法王，體內都融合有高等級的妖鬼，也正因此，他們才能具備如此之強的實力，是他們體內的妖鬼幫助了他們。”
“原來如此！”
顧沉神色一震，果然是妖鬼讓他們具備了這種實力，存活了如此之久的時間。
但是，又有一個疑問出現，顧沉蹙眉，道：“三百餘年前，妖鬼剛剛出現在九州，怎麼可能有那麼強的妖鬼降臨，你莫不是在騙我？”
話音一落，顧沉體內氣機釋放，就要將獨眼老者斬殺。
“不可能，我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點虛假。”獨眼老者見顧沉要殺他，頓時面色驚變。
但若是顧沉問他具體緣由，他卻也是不清楚，因為他並不是三百多年前的那一批元老，而是新加入六合神教的。
也正因此，八位執法長老，他排在末尾，實力也是最弱。
據獨眼老者所言，六合神教八位執法長老，有幾人與他一樣，是被後吸納進入六合神教的，只有排名靠前的幾位一直都是魔教武者隱藏在暗中的。
而四位法王中，也有一位如此，此人天賦卓絕，並非依靠妖鬼，而是靠自己修煉到的通神境。
他便是曾在天都出現過的——血魔蕭雲天！
也正因此，血魔蕭雲天才會最先出關，因為他並沒有融合妖鬼，是完全靠的自身。
當然，據獨眼老者所說，獨孤雲承諾過蕭雲天，如果有合適的妖鬼，會第一時間幫他融合。
顧沉問了獨眼老者很多問題，獨眼老者都進行了解答，甚至，他還問了六合神教總壇的位置，但獨眼老者並不知道。
只有法王的級別，才知道六合神教真正的據點在哪裡，八位執法長老，位置都是分散開的，他們透過特定的方式聯絡。
而也就是這三百餘年，六合神教一直隱藏在暗中發展，憑藉妖鬼的力量，才能具備如今這種實力。
但有一個疑問是解不開的，三百餘年前，獨孤雲等人憑藉著到底是如何憑藉著將死之身融合那些高階別的妖鬼的？
他們又是如何發現融合妖鬼的秘法的？
況且，聽獨眼老者的描述，那些妖鬼最差都是冥級，甚至都超越了冥級，三百多年前妖鬼剛降臨在九州，根本沒有過那麼強的妖鬼出現。
這時，突然間，顧沉心中一驚，他想到，三百餘年前，六合神教剛覆滅的時候，恰好，也是妖鬼最初入侵到九州的時候。
這兩者的時間重合了！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事，是我所不知道的，沒有被記載在書面上。”顧沉神色凝重。
他知道，此等隱秘，縱然是整個九州，知情者也寥寥無幾。
其中，必然就有一位欽天監的監主，但監主也有所顧忌，一旦洩露天機太多，必然會招來天譴。
“你可知道，獨孤雲等人何時出關？”顧沉最後問道。
“不知。”獨眼老者搖頭，這事關隱秘，他完全無從知曉。
畢竟，他其實並非魔教武者，是後加入到六合神教的，對於六合神教說不上有多麼忠心，只是為了妖鬼的力量才如此，從他現如今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一二。
但不論怎麼說，顧沉今天也得到了很多關於魔教的隱秘，讓他對於魔教多了很多瞭解。
而魔教的實力，也是被顧沉搞清楚了，他們之所以能如此，一切都只是因為妖鬼的存在。
當然，顧沉也猜測，獨孤雲他們之所以沒有出關，一定是融合妖鬼出現了什麼隱患，否則不可能閉關這麼長的時間。
有一點已經可以確認，獨孤雲的實力，絕對恐怖無比，現如今的九州，沒有一人可以抗衡，連六大聖地都是如此。
其實，早在先前，隱約間，顧沉也感受到了六大聖地對於六合神教的忌憚，他們應該是知道些什麼，對於六合神教的所作所為，也完全不怎麼理會。
只要沒有殃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完全不會管六合神教是否為禍了天下。
這就是高高在上的六大聖地，在顧沉看來，這群人自私到了極點。
“多謝你了，沒有你，我還真得知不了這麼多的隱秘。”顧沉道。
“無妨，只要能對顧大人有用就行。”
獨眼老者微笑，他懸著的心剛剛放下，卻見顧沉一掌直接印在了他的胸膛。
“你居然不守信用！”他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看向顧沉的目光驚怒無比。
顧沉神色冷漠，道：“你也配講信用二字？”
轟一聲，大日真氣釋放，化作熊熊烈焰，將獨眼老者焚燒殆盡。
早在最初，顧沉就沒有想放過獨眼老者，他也知道，獨眼老者有些話沒有盡數告知他，留了個心眼。
但剛剛他說的那些，對顧沉來說已經足夠了。
顧沉將得到的四枚冥級妖鬼魂晶全部吸收，面板上的功點值頓時再度充盈了起來。
見此一幕，顧沉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笑意。
隨後，他離開此地，返回幽州州城，在靠近州城的時候，顧沉聽到了陣陣喊殺聲，空氣還存在一道道獨屬於妖鬼的陰冷氣息。
“嗯？”
這不禁讓顧沉神色一驚，他還以為魔教趁著他不在攻城了，連忙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去。
“顧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這時，幽州州牧見顧沉平安歸來，也是松了口氣。
“這是怎麼回事？”
顧沉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在州城不遠處，有不少的妖鬼出現，幽州靖天司指揮使正在與這些妖鬼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