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捕鯨記（一）
乾德元年四月二十七（公元963年）
早上，兄弟們來到碼頭，送出海捕鯨的兩艘戰船起航。
趙子重千叮嚀萬囑咐，安大郎、鮑裡斯、杜大雷頻頻點頭，謝過老大的關心。
趙子重又拉過胡一刀等十幾個孩子，跟他們說了一大通，讓他們一定要小心安全，不能擅自行動。
他終於講完了，大家頭也不回，都迅速的爬上了戰船。水手們升帆起錨，戰船緩緩的離開了碼頭，向深海駛去。
趙子重還站在碼頭上面，向大家揮手，不一會功夫，就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杜大雷感慨的說道：“老大也不容易啊！他雖然婆婆媽媽的，可都是擔心我們啊。這次老子一定會小心的，不讓老大擔心。”
安大郎說道：“我們是應該小心一點，大家都沒有捕過鯨魚，我連見都沒見過。”
鮑裡斯點點頭：“我坐海船時見過，那玩意太大了，有的鯨魚比戰船都長不少，我們一定要小心，不能莽撞。”
杜大雷眼珠一轉，大聲喊道：“胡一刀、田人鳳、成三狗，你們三個過來，老子要收拾你們。”
三個小子都跑過來，好奇的看著杜大雷。
杜大雷笑嘻嘻的問道：“怎麼樣，你們幾個把三字經背下來沒有？老子要考考你們。”
胡一刀笑著說道：“杜大叔，我們現在連千字文都會背了，三字經算什麼。”
杜大雷很意外，“呦呵，不簡單啊。那你們算術學的怎麼樣了？”
田人鳳答道：“杜大叔，我們已經在學習四則混合運算了。”
幾個人都很吃驚，鮑裡斯說道：“你們不錯啊，誰教你們四則混合運算的？”
“是傅老師，她是跟那先生學的。”
杜大雷很得意的說道：“怎麼樣，老子看上的女人聰明吧？她肯定是第一個學會四則運算的姑娘。”
成三狗小聲嘟囔著：“得意什麼，還不是要跪洗衣板。”
鮑裡斯和安大郎哈哈大笑，幾個小子也捂著嘴，竊笑不已。
杜大雷看著成三狗，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三狗子，你小子是不是皮緊啊？要不要老子給你鬆鬆？”
成三狗滿不在乎的說道：“杜大叔，你不用嚇唬我。有什麼手段，你就儘量招呼，我皺一皺眉毛，就不是好漢。”
杜大雷點點頭，“好小子，有志氣，你這樣硬朗，老子都不好意思拒絕你。這樣吧，一百個俯臥撐，立即做吧。”
成三狗二話不說，馬上趴在甲板上面，開始做起俯臥撐來。船上的水手和護衛都好奇的看著，不知道成三狗為什麼會受罰。
安大郎大聲喊道：“都看什麼看，你們是不是閒的啊？護衛都聽我命令，去熟悉床弩發射流程。水手也別閒著，都去擦甲板。”
眾人都哀嚎起來，各自去忙碌了。
胡一刀和田人鳳對視一眼，兩人都趴在甲板上，開始做俯臥撐。
其他十幾個孩子互相看看，也都走過來，趴在甲板上，也跟著做起來。
鮑裡斯說道：“這些孩子很團結啊！我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沒事，就當作體能訓練了。”杜大雷想想說道。
過了一會，孩子們陸續都做完了，紛紛站起來，看著兄弟三個。
杜大雷把他們聚集到船頭，然後問道：“小子們，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誰能回答正確，我會獎勵他一貫錢。”
十幾個孩子互相看看，都躍躍欲試，想得到一貫錢的獎勵。
杜大雷大聲說道：“我問你們，現在我們站在船頭，如果遠方來了一艘船，為什麼是先看到桅杆的頂端，然後慢慢的看到船帆。最後離的近了，才看到整個的海船。誰能回答啊？”
鮑裡斯心中暗笑，杜大雷開始忽悠這些孩子了。安大郎不解的問鮑裡斯：“老鮑，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遠近的事情嗎？”
鮑裡斯小聲說道：“沒有那麼簡單，你慢慢看著吧。”
孩子們都認真思索著，一個孩子舉手說道：“杜先生，我知道，是因為船離我們遠，所以先看到桅杆。等離的近了，就看到全部了。”
杜大雷搖搖頭，“你說的不對，還有誰知道啊？”
孩子們紛紛發言，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正確答案。
成三狗小聲說道：“他不是在耍我們吧？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就不對呢？”
田人鳳說道：“沒那麼簡單，我有點想法，卻不知道怎麼形容，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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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雷見孩子們都很不服氣，就讓兩個護衛去船艙裡面，抬來一個圓形的大陶罐。
這個陶罐大約有一米多高，直徑也有一米左右。
杜大雷讓護衛慢慢的把陶罐放倒，然後掏出兩個熟雞蛋，這是早上傅紅玉塞給他的。
杜大雷對鮑裡斯使個眼色，示意他過來幫忙。
鮑裡斯走過來，杜大雷把一個雞蛋遞給他，然後走到陶罐的另一側。
鮑裡斯明白了他的意圖，把雞蛋按在陶罐的中上部。杜大雷把雞蛋也放在另一側的中上部，兩人開始挪動雞蛋，讓雞蛋沿著陶罐的曲線相向移動，最終會和在頂端。
杜大雷看見孩子們一臉迷茫的樣子，對鮑裡斯點點頭，兩人又重複了一遍。
杜大雷邊做邊說道：“我手裡拿的是我們的戰船，老鮑手裡拿的是遠方對著我們行駛過來的海船。你們有沒有想明白？”
突然間，田人鳳大叫起來：“我明白了！海面不是平的，是圓的！是圓的！”
孩子們都不明白田人鳳說的是什麼意思，杜大雷欣慰的說道：“好小子，你很聰明。我馬上給你一貫錢。”
杜大雷從兜裡掏出幾張紙幣，挑出一張面額是一貫的，放在田人鳳的手裡。
孩子們都圍著田人鳳，讓他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人鳳興奮的說道：“海面肯定是圓形的，這樣才能說的通，為什麼先看到桅杆，然後才能看到整艘海船。”
田人鳳搶過鮑裡斯和杜大雷手裡的雞蛋，走到陶罐旁邊，像杜大雷和鮑裡斯那樣，雙手做著雞蛋相向而行的動作，向孩子們解釋著。
田人鳳說了很長時間，才讓孩子們明白了，海面是圓的。
安大郎也聽明白了，感到很震驚，這也太讓人難以相信了！海面竟然是圓形的！那大地也是圓的嗎？
安大郎說出了自己的疑惑，杜大雷笑著說道：“大郎，我們是居住在一個巨大的圓球上面。”
安大郎傻眼了，轉頭看著鮑裡斯。
鮑裡斯點點頭說道：“他說的沒錯，我們是住在一個大圓球上面。”
孩子們都懵了，田人鳳高興的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肯定是在一個圓球上面。”
安大郎急忙說道：“你們是不是騙我，欺負老子書讀的少啊？”
鮑裡斯鄭重的說道：“絕對不是騙你，你想想，太陽為什麼是圓的？滿月的時候，月亮為什麼是圓的？”
“太陽本來就是圓的嘛，月亮是會變的，誰知道為什麼啊？你們知道嗎？”
“大郎，太陽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球，不過離我們太遠了。如果想到達太陽，騎最快的馬，也要幾千年才能到。”
安大郎不相信，“你們怎麼知道的？難到你們都是神仙？這也太扯了吧！”
杜大雷說道：“我們不是神仙，太陽到我們這裡的距離，是計算出來的。”
田人鳳好奇的問道：“算出來的？我能不能學啊？”
“能，以後會教你的。”
“為什麼不現在就教我們？”
“你們算術水平還不行，現在學不會。”
安大郎急忙說道：“你們別打岔，我還沒明白呢。就算太陽是圓球，那為什麼月亮是變化的呢？”
杜大雷讓護衛去拿了一個人頭大的陶罐，放在甲板上面，他指著大陶罐說道：“這個是太陽。”
然後指指小陶罐，“這個是我們住的地球。”
杜大雷拿著雞蛋，在小陶罐旁邊不停的繞著圈子，然後說道：“這個雞蛋就是月亮，你們明白嗎？”
安大郎和孩子們都紛紛搖頭，田人鳳說道：“杜大叔，我想地球是不是應該圍著太陽轉圈啊？”
鮑裡斯欣慰的摸摸田人鳳的頭，“你小子就是聰明，地球是圍著太陽轉的。”
安大郎和孩子們都表示不懂，杜大雷和鮑裡斯費盡了口舌，給他們作科普教育。
說了很長時間，終於讓安大郎和一些孩子明白了，地球是圓的，圍著太陽旋轉。月亮也是圓的，圍著地球轉。然後又解釋了，為什麼月亮的形狀是變化的。
講了一上午，杜大雷和鮑裡斯精疲力盡，表示服了。安大郎和許多孩子都不依不饒的圍著兩個人，不停的發問。
杜大雷大聲喊道：“你們都停一停，吃完飯再給你們講！那個誰，你小子拽我褲子幹嘛？老子又不搞基，都給我滾蛋！馬上去吃飯，吃完飯，肯定給你們講。”
孩子們都跑了，安大郎圍著兩個人，不停的轉著圈子，上下打量著兩個人。看得杜大雷和鮑裡斯直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