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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因果

七年前,童然在英國留學,除了林學而與聶寶言兩人陪伴之外,她還認識了一個好朋友,那個女孩子是她留學時期的同班同學,是一位美籍華人……

雨夜中,回憶漸漸的清晰起來……

“然……今晚呢參加畢業晚會的衣服你準備好了嗎?”珍妮是一個開朗漂亮的女孩。

其實,今晚她並不想去參加那場畢業晚會,雖然已經到國外讀書多年,可是她孩子跟這裡的一切格格不入,至於那個所謂的畢業晚會,她更是沒有什麼興趣……

跟珍妮比起來,童然過著的就像是修女一般的生活……珍妮每週都會去參加多場晚會,認識不同的男生,談場不長的戀愛……

“今晚我有約,我不能去了……”童然話裡是拒絕的,走上前,幫珍妮將緊身衣的拉鍊拉上……這間宿舍裡,只有她們兩人住,遺囑就住了四年,再有一週,她們就要分道揚鑣了……

“為什麼?有什麼事嗎?四年了……然,大家舉行的晚會,你一次都沒有參加……你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珍妮不解的問道,對於童然這種孤僻的性格很不理解。

童然只是微笑著搖頭,再次拒絕,而珍妮雖然很想她參加,可是也不想為人所難……

“好吧……我就不強迫你了!晚上,記得給我留門……”

“OK……”童然欣然答應……

珍妮走後,她開始看書,然後看一會兒電視就準備上床睡覺……

童然並不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不想去參加晚會,只是不想在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裡就跟一個聊了幾句的男人在廁所解決那短暫爆發出來的激情,然後激情歸於平靜後,重新變成陌生人,也許這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雖然來國外多年了,可是童然還是不適應這樣的生活……

她記得珍妮那晚回來時,很開心,就像是撿到了一大袋美金似的開始……到凌晨時分,她都在跟童然講在畢業晚會上遇見的那個男人,那個男生不是學校的學生,只是偶然闖進學校的一個意外……珍妮將她與那個男生的邂逅比擬成了一場美麗的意外……

童然倒是不想深知這場意外有多美,但是一個月後,珍妮卻為這場意外付出了代價……

珍妮那天是哭著回宿舍的,她整整哭了三天,一個月都將自己關在宿舍裡,童然問她什麼,珍妮都不說話……

這麼多年過去了,童然心裡都好後悔,如果當初她多陪陪珍妮,或者耐心一點的開導珍妮一下,也許珍妮就不會做出那樣的傻事來……

珍妮在是在那年倫敦第一場雪時,從宿舍的樓上跳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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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變得清晰,也變得殘忍,她沒有想到回國後,會遇見珍妮手中照片裡的那個男人,也就是呂亦涵……

童然堅強的走下樓,頭也不回,沒有看見呂亦涵尾隨在後的身影,還有那雙不捨的雙眼……

童然走到路邊,攔下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後,報了一個地址,然後車便駛離了這幢豪華的大廈……

童然回家了,在她離開家一年後,與呂亦涵分手一個星期後,她回到了童家……

門開啟,美麗的繼母站在門上,剛見她出現,眼中有一刻的驚訝,隨後便是那讓人頓覺得假惺惺的笑容。

她伸開雙臂,作為迎接她回來的歡迎儀式,“然然,歡迎你回家……你爸爸知道你回來,肯定很高興……”

而這時,一個大約十歲的小男孩也屋內跑了出來,睜著雙大眼睛看著她,那是一種看著陌生人的眼光……

這個男孩就是她的弟弟,也就是她的父親與繼母生下的弟弟……對,弟弟,眼前的這個男孩,是她的弟弟……可是童然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次毫無親情可言的見面……

對於她的歸來,父親的態度是冷漠的,一如以往……就像是她從未離開,只是在發小脾氣……

童父的妻子,也就是童然的母親,以前也是一位醫生,兩人多年前一直在非洲剛果金做無國界醫生,後來,童母在一場部落紛爭中被彈片傷到,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童父那時便帶著僅有五歲的童然回到了國內,開始又當媽又當爹的日子……只有爹的生活,是單調了一些,可正因為如此,童父對她的愛也是雙倍的,所以她過得很幸福,一點都沒有因為沒有母親在身邊而變得可憐……相反,她比很多人都更要幸福……

其實,童然並不是反對父親再婚,可是她覺得自己的意見對於父親來說,他應該重視,也應該聽自己的,可是沒有,從他跟繼母交往到結婚,童父都是將她給摒除在外的,這讓一直就很敏感的童然,感到很傷心……所以從少女時期,她雖然外表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可是內心卻是最叛逆的……這也是為什麼她敢於找呂亦涵玩這場愛情遊戲……

童然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就那麼的討厭這位年輕的繼母,繼母跟父親結婚時,她十五歲,繼母只比她大五歲,這讓童然從內心一開始就拒絕……

書房——

童父:“捨得回來了?”

一聽見童父如此生氣的聲音,繼母上前扶住丈夫,勸道:“別生氣……然然回來了,你應該高興才是……今天我讓廚房多做幾道菜,也允許你喝一杯……”

看吧,看吧,童然最討厭的就是她這樣,假惺惺的對每個人好,然後她看起來就像是個傻瓜站在那裡,變成最不聽話的那個人……

說著,繼母就要往外走,童父又叫住了她,“等等……讓廚房多加一個西湖醋魚……”

西湖醋魚是童然最愛吃的一道菜……

……

“我回來不是跟你吵架的……是有事情跟你商量!”童然收起剛才那點小小的感動,用生硬的話語對童父說道……

童父依然很生氣,也不管她要商量什麼,只按著自己的脾氣走:“童然,作為父親,我已經受夠了你的那些小脾氣……如果不是呂家解除了婚約,你會回來嗎?作為女兒,你會回來看我這個父親嗎?”

童然承認,面對父親的話,她無言以對……作為父親,在童然眼中,他肯定是不合格的,但是作為女兒,童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連五十分也沒有……

童然有一個優點,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她很堅強,但是缺點是她很嘴硬……

“是的,是的……你說對了,我跟呂家的婚約解除了,我知道自己做的很過分,之前訂婚時,我甚至沒有邀請你們……這是我的錯……”既然已經分手了,童然決定最後在利用呂亦涵一次,讓他為自己背黑鍋……

“是他讓我不要通知你們的……”童然其實很會撒謊,但是撒謊時,又讓人覺得那就是撒謊,但是卻又讓人不得去懷疑……

童父看著她,將手上的醫學報告扔在桌上,正色問道:“是嗎?”

“是!”童然肯定的回答,“算了,不要說他了,這件事翻篇了……這次我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童父總覺得心裡不安,這個丫頭從小跟他就喜歡玩笑,很難有這麼認真的時候……

“什麼事?”

“幫我寫一份推薦信吧……”作為無國界醫生組織的榮譽主席,他寫一封推薦信,比她千辛萬苦的經歷那些重重篩選更有用……

童父不解:“你說什麼?”

童然無所謂聳肩,說道:“一封推薦我去非洲做護士的推薦信……”

童父立刻出聲打斷她:“你是不是瘋了?做護士哪裡不能做,你非去那裡?”

童然搖頭,眼中有著希冀,也有著疲憊:“我一直想去那裡……學著您和母親一樣,看看那裡是什麼樣的……看看母親最後逗留過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想要知道為什麼你們都明知道那裡很危險,卻還是要去那裡,就算是失去生命,也還是要留在那裡……爸爸,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和你希望的一樣,我也很想做醫生,你問我希望做醫生幹什麼,我會告訴你,我想要成為像你們一樣的人……可是我的成績實在太差了……”

童然朝著父親吐了吐舌頭,很難得的不好意思了一下……

童然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要逃避……

“童然,我是不會答應你的這個要求的……”童父很有紳士風度的回答,作為一位曾經的無國界醫生,他當時希望更多的人能夠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但是作為一個父親,他卻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童然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對他展開了說教,“可是你不能那麼自私……我回來時跟你商量的,我想去,你也阻止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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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讓我去吧……讓我出去學會長大,外面的世界將教會我如何變得堅強起來……”童然咬著唇角,接下來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童父心裡很抗拒,可是卻沒有話來反駁她說的這些……他的女兒就像是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主,不夠強大,甚至一點都不堅強,“然然……”他的語調才是真正的語重心長那種關切,可是童然現在只想趕快離開這裡,所以她根本無法聽進入這些善意的規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