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氣氛有點僵窒，聶寶言和林學而面對面的坐著，卻都低著頭看著桌面，沉默不語。
宋毅和葉天涯兩個人剛離開，臨走前要她們倆好好的談一談。
聶寶言怎麼想，也沒能料到宋毅會瞞著她安排這麼一場餐聚。
來到餐廳乍見學而與天涯在座，毫無心理準備的她整個人都呆住，而學而似乎也一樣。
包房中，就聽那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想把餐桌上的氣氛吵熱，但她卻因為太過惶惑不安而沒辦法融入他們的聊天中，至於和她一樣沉默的學而，則更加深她的不安。
學而在想什麼，為什麼都不說話？
包廂裡一片窒人的沉靜，聶寶言越來越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她必須說點話讓四周的空氣流動才行，任何一句話都可以，否則她真的就要窒息了。
“學而，你最近好嗎？我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聶寶言開口，聲音澀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學而看向她。
學而終於肯抬頭看她了！
聶寶言頓時一陣激動，忍不住衝口就是一連串的道歉。
“對不起，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擔心你……”
聶寶言不斷地說，淚水迅速溢滿眼眶。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聶寶言愕然的看著她，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眨眨眼，感覺眼淚滑過臉頰，視線恢復清明，但下一秒卻又迅速地模糊起來，因為她竟然看見學而的眼中也蓄滿了淚水。
“學而？”
“對不起，聶寶言。”
學而的手突然越過桌面，緊緊地抓住她的。
“你沒有對不起我……為什麼要這樣說？”聶寶言迅速的搖頭，“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不是你，是我。”學而搶聲道。
“是我。”
“是我。”
兩人在四目交接、淚眼相對之間，突然同時禁了聲。
她們彼此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就像可以看進對方的心裡一樣，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她們從未責怪過對方，她們怪的是自己。
她們全都是因為愧疚才不敢和對方聯絡……並不是因為氣對方或無法原諒對方，早該想通這一點才對。
“學而……結婚後我過得很幸福……宋毅真的對我很好，所以你不要覺得自己有錯。”
聶寶言反手握緊她的，語音沙啞卻認真的對她說，想撫平她的自責。
當時，她對於學而跟天涯在一起的事情，她對學而說過一些不好的話，那時兩人鬧得不是很愉快，所以才有今天的這種尷尬。
那時當她知道學而跟天涯在一起後，她其實內心是很擔心天涯對學而不是人認真的，所以就說出了自己內心真正的想法，但是卻遭到了學而情緒上很大的反彈，兩人已經冷戰了好幾個月了。
“我知道你很幸福……也知道你反對我跟天涯在一起，是是為了我好……你怕天涯對我不是真心的，我能理解！”
學而哭聲道。
“你知道就好，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那樣說的。”
-
“就是這樣才讓我覺得自己很抱歉。”
“不要抱歉，都是我不好的。”聶寶言搖頭，糾正她的說法。
“我懷孕時，因為你和然然在我身邊鼓勵我，我才能夠擁有現在的幸福，學而，我應該要謝謝你才對，還有對不起，你跟天涯在一起，我真的不該說那些讓你洩氣的話，我應該祝福你們的。”
“寶言！”
“我說的是真心話，學而，我祝福你們……你跟天涯，一定要幸福！”
“寶言，謝謝你。”
“嗯！”
“宋毅喜歡你。”
學而打斷她說，“我能看得出來，宋毅很愛你，你們的幸福不用說出來，看都能看出來。”
學而一動也不動的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輕點了下頭，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掉落下來。
“謝謝。”
她嘎啞的回答。
聶寶言眼眶裡的眼淚也跟著滑落，她鬆開她的手，伸手拭淚，看見學而也趁機將手縮了回去，跟她做著一樣的動作。
看著對方，她們倆不由自主噗嗤的一聲，同時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拭去臉上和眼眶中的淚水，直到淚水不再湧出，臉上只剩笑容，兩人才再度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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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好……我是說不去看你眼睛哭腫鼻子通紅的樣子，宋毅真的對你還不錯，對不對？”
學而真心關切的打量好友。
“他真的對我很好。”
聶寶言輕笑一聲，點頭對她保證。
“女兒呢？會不會很難纏？”
“poppy是天使。”
“對你來說……小孩都是天使……”
學而翻了個白眼。
“你如果不信，改天見面的時候，我帶她一起來。”
“好……”
“你如果喜歡的話，找個時間真是收她當乾女兒。”
“這個主意好，以前就說過了，不過一直沒有時間。”
聶寶言點頭同意。
“你和天涯怎麼樣了？”聶寶言問道。
“什麼怎麼樣？”
學而突然變得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飄移。
“有事。”
“沒……沒有啊……”
“這就要問你，幹什麼突然緊張起來，臉還變得這麼紅。”
“我才沒有臉紅！”
“我包裡有鏡子，要不要借你看一下？”
學而窘的瞪她一眼。
“你們倆真的結婚了？”
聶寶言一語中的地問。
聞言，學而的臉瞬間又變得更紅了些。
“你們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啊？快點告訴我，學而。”
聶寶言一臉興奮，迫不及待的叫道。
“沒什麼好說的。”
學而紅著臉，低聲帶過。
“怎麼會沒什麼好說的，快說……快說……說給我聽！”
聶寶言移到她身邊的位子，這樣比較好逼迫。
學而被她纏到不行，只好紅著臉，低著頭，羞愒的把事情經過告訴她了。
-
郊外的一幢林不凡名下的別墅
莫小米捉姦
正當她努力回想這間別墅的樓梯在哪個位置時，卻突然聽見花圃裡好像有說話聲。
難道他在那裡？
莫小米悄聲走向隱藏在落地窗簾後頭，將陽臺往外推所建置而成的一個玻璃日光室，那裡擁有舒適的藤椅和貴妃躺椅，開啟窗戶就能聽見鳥叫聲，感受到微風，然後向左可以俯瞰整個別墅區，可以享受被綠意環抱的快感，是曾經她最喜歡的空間。
莫小米偷偷掀開落地窗簾的一角，隔著玻璃推門看見林小米和——莫小米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在家裡看見一個女人。
“對不起，莫妮卡。”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
少了厚重窗簾的阻隔，即使仍隔著玻璃門，他們的對話仍清晰可聞的傳進她耳裡。
莫妮卡？
她是誰？
林不凡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而那個女人又為什麼要哭得這麼淚眼婆娑，傷心欲絕？
莫小米疑惑的皺起眉頭，心裡隱約感到一抹不安逐漸成形。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怎麼可以娶那個差勁的女人，怎麼可以？”女人淚流滿面的質問。
林不凡低下頭，說：“對不起。”
“我說了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她搖頭道。
“莫妮卡……”
“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
“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我只要你履行對我的承諾，你說你會和我結婚的，你怎麼可以拋棄我們的婚約，怎麼可以？”
女人伸手打他。
“莫妮卡，別這樣。”
林不凡輕聲安撫，“我跟你解釋過原因了，我必須對她負責。”
“就因為你和她發生了關係，就因為她在事業上幫助過你，背叛了她之前的老闆……因為她給你的是初*夜，所以你就必須對她負責？那我
呢？就活該遭受被你拋棄在美國不聞不問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女人緊捉著他的手臂，淚流滿面的看著他問道。
“對不起。”林不凡將她擁進懷裡，溫柔的緊抱著她。
那個女人突然抬起頭吻住他，而林不凡卻沒有將她推開。
目睹這一幕，血色迅速的從莫小米臉上褪去，她面色蒼白的搖晃了下身子，然後踉蹌的往後退去。
他為什麼不將那個女人推開？
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吻他？
因為她是他在外面的情人嗎？
因為要跟自己結婚，他覺得對不起她嗎？
她從來就不知道林不凡有這樣一個難捨難分的情人，雖然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
因為他從沒有提起過，她也不問，莫小米從來就沒想過要當一個奪人所愛的第三者，從來就沒有。
而他……
負責？
為什麼她的心會覺得涼涼的，身體忍不住打冷顫？
好奇怪，之前感覺到的暖意跑哪兒去了，為什麼她會突然覺得好冷？
他必須對自己負責。
這明明就是一個她早已心知肚明，他們倆之所以會結婚的理由，但是為什麼聽見他對他的情人這麼說時，她會覺得胸口好痛，心也好痛，
痛到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必須對她負責。
林不凡的語氣充滿了無奈，是她聽錯了嗎？
我必須對她負責。
林不凡的表情充滿了無計可施的不得已，是她看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