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的讓他們跪在地上,差點沒抱著聶寶言的腿大喊感謝,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扛起仍舊昏迷不醒的同伴,其他人迅速上車,猛踩油門,用一種近乎瘋狂的速度狂飆而去。
始終藏身在角落的唐文軒走上前來,英俊的臉上有著一抹笑,像是看到什麼令人滿意的畫面。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閒雜人等都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我先通知其他人待命,你帶她回家,醫生會在家裡等待給你妻子處理傷口。”
唐文軒微笑說道,輪流看著兩人。
“是該回去了。”
宋毅莫測高深的說道,再度眯起眼睛。
怒火在他的眼中死灰復燃,雖然不像先前那麼嚇人,卻還是清晰可辨。
宋毅的視線重新落回聶寶言的身上。
聶寶言縮縮脖子,知道自己死定了。
她懷疑,今天的厄運才剛剛開始。
-
明明是悶熱的夏天,屋裡的溫度,卻低到能養幾隻北極熊了。
書房裡有著不少人,唐文軒,醫生,金管家,全忍著笑意,袖手旁觀。
“你生氣了?”
聶寶言以最小的聲量問,嘗試著去推了推宋毅的手臂。
黑眸掃來,瞪視著她,沒有回答。
只是一眼,四周就颳起寒風。
一身白衣的年輕醫生走進書房,儒雅的臉上帶著笑。
他手中拿著藥膏匣子,在走動時,衣袖裡透出淡淡藥香。
“宋太太,請仰起頭來。”
年輕醫生吩咐道,感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一對男女。
聶寶言維持著求饒的姿勢,已經長達一個小時,宋毅卻始終不開口,只以陰鷙的眸子揪著她。
聶寶言乖乖仰頭,露出脖子上那片刺眼紅痕,讓年輕醫生檢查。
“不要生氣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哪裡會知道回個公司,都能遇見壞人?”
聶寶言無數次扯著宋毅的衣袖,想祈求原諒。
宋毅看了她一眼,光是看眼神,就知道他在罵她笨蛋。
“其實,也沒發生什麼事,說不定你沒來,我也能逃跑掉的。”
聶寶言小聲說道,一臉的無辜,想強調自己並不是軟弱的人。
這一次,宋毅目光變得凌厲。
先前是深秋,這回肯定是嚴冬,而且,還是那種超級嚴峻的現象造成的嚴冬。
她快被宋毅的目光給凍僵了。
“宋先生,宋太太沒有傷及皮肉,只是一些表面的傷痕,但是,還是需要擦一些消毒藥。”
年輕醫生露出溫和的笑容,親切的詢問,動作緩慢得很,存心想多留些時候,觀看眼前這有趣的一幕。
多年前就聽說在外面最讓人畏懼的宋大總裁在自己面前就變成了一隻小綿羊,所以他是舍下國外的度假,儘速趕回來,省得錯過什麼精彩片段。
別的不說,光是聶寶言能遏止住盛怒中的宋毅,這點就夠讓人跌破眼鏡了。
像是老闆宋毅這麼冷酷的男人,此生唯一的弱點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情字,還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聶寶言漫不經心的點頭,仰頭任憑醫生處置,視線卻還黏在宋毅臉上,滿是不悅。
這男人怎麼度量這麼小?
她都道歉這麼長時間了,他卻還冷著一張臉,要不是看在他先前聽話、沒動手殺了那些人的分上,她早就耐心用盡,對著他大吼了。
脖子上先是感到一涼,接著是針刺般的疼,聶寶言措手不及,疼得驚叫起來。
“啊,好疼!”
聶寶言慘叫一聲,連忙退開,雙手護住脖子,不讓醫生再擦藥。
此刻,宋毅臉上的冷漠消溶,黑眸迅速掃了過來。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眼裡有濃烈的關心。
“宋太太,這種藥膏中有中藥成分,能消毒,不過會有一點刺痛。”
醫生先停手,開口淡淡解釋。
醫生看向宋毅,直到對方點頭後,才又往聶寶言走過來。
“不要了,很痛。”
聶寶言慢慢往後退,可憐兮兮的說道。
“給你們女兒看見了,可不是什麼好榜樣。”唐文軒開口說道,伸手指向門口。
poppy被那聲驚呼吸引過來,在門前探頭探腦。
糟了!
先前poppy哭著不打預防針,她還義正辭嚴的告誡女兒,打針一點都不痛,這會兒她只是擦點藥,就疼得到處躲,以後還拿什麼樹立一個好
榜樣?
當聶寶言還在遲疑的時候,宋毅已經走過來,握住她的下顎,輕柔卻堅持的往後推,強迫她露出脖子來。
“乖乖擦藥。”
這是宋毅踏進書房後,第一句對她說的話。
“好吧。”看在他開了金口的分上,聶寶言乖乖聽話。
再說,這樣被宋桂摟在懷裡,背靠著他寬闊的胸膛,也舒服得很。
聶寶言放鬆全身肌肉,往健碩的身軀上靠去,頭枕在他的肩膀上,舒服得想嘆氣。
“這回算你幸運,我既是趕到了,下次可別再不聽話了,要是真落進那群人手上,不但你遭殃,連我可能真的救不出你了。”
宋毅出聲說道,皺眉看著聶寶言。
“打死我,我也不敢亂跑了。”
聶寶言說道,嘟起唇。
“為了拿你威脅我,他們多的是折磨你的手段,以此讓我生不如死。”
宋毅冷冷的說道,瞪著她的臉。
宋毅話裡的暗示,讓聶寶言微微一顫。
聶寶言用力甩頭,甩開腦子裡湧現的可怕事情。
“其實,抓我也沒有用,應該直接抓你。”
聶寶言小聲的說道,一臉無辜。
這一句話,讓所有人瞪大眼睛。
“抓我?他們有這本事嗎?”
年輕醫生的輕笑打破安靜。
“好了,宋太太,你要堅持擦藥才會好的快。”
醫生微笑說道,收拾藥膏匣子,只留下一小瓶藥膏放置在桌上。
“謝謝你,醫生。”聶寶言說著。
年輕醫生笑而不答,轉向對宋毅說話。
“宋先生,你能出來一下嗎?我再取些藥,你讓你太太服下,可以壓驚化瘀。”
宋毅點點頭,看著她坐在椅子上,臉上有一點落寞。
“要不是看你可憐樣,我絕對以後把你關在家裡。”宋毅淡淡的拋下這句話,轉身跟著醫生走出書房。
-
聶寶言回到臥室裡,對著鏡子仰起頭,打量著脖子上的瘀傷。
還好,只是一些青瘀的痕跡,不是很嚴重,宋毅的反應為什麼那麼激烈,讓所有人也跟著大驚小怪。
還在端詳瘀痕,一雙堅實的手臂從後方伸來,冷不防的將她緊緊抱住。
“宋毅!”
聶寶言低呼一聲,整個人已經被牢牢圈住。
宋毅的雙臂圈得好緊,讓她的肋骨都開始發疼了。
“讓我……呼吸……”
聶寶言斷斷續績的說道,掙扎著喘氣。
這是什麼?
懲罰嗎?
她身體裡的空氣差點都被榨光。
懷抱稍微放鬆了些,她能夠呼吸,卻還是十分緊密。
“我是不介意被當成抱枕的,只是,你可以稍微鬆開一點嗎?讓我可以呼吸,不至於會窒息而亡。”
聶寶言喘息著,把頭仰高,感覺到宋毅俯下身來,以唇輕觸她的脖子。
不可思議的感覺,有著冰冷目光的宋毅,竟有如此溫度,這樣被宋毅擁抱著,聶寶言覺得像是被一團火包圍。
“不要。”
宋毅拒絕。
聶寶言皺眉,正想嘗試著掙脫,可是卻又被他加重了力道抱緊。
“你怎麼了?”
聶寶言連忙問道,匆促的轉身,捧起宋毅的臉。
“老公,你的臉色好蒼白,是不是感冒了?”
可是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病了?
宋毅面無表情的望著她,黝黑的眸子緊盯她的臉,臉色卻蒼白得嚇人。
聶寶言謹慎的拂開他額上的發,額頭貼上去,測量溫度。
“沒有發燒!”
聶寶言自言自語,往前門口走去。
“你先上*床躺好,我去找醫生回來。”
小小的步伐只邁開半步,她被扯了回來,擁抱的力量有增無減。
“不要想耍賴不看醫生,你女兒也用這招夫婦我,我早就免疫了,生病了就該給醫生瞧瞧,這是沒得商量的事。”
聶寶言警告的說道,沒辦法掙脫。
真是的!
父女都一樣,生病時脾氣更倔。
“我沒事。”宋毅的聲音像是在壓抑什麼。
“那你為什麼發抖?”
聶寶言咄咄逼人,才不信他說的話。
“我是擔心你。”
簡單的幾個字,卻是威力極強,讓聶寶言目瞪口呆,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緊抱著。
難道說,他此刻的失常,全是因為她?
這麼嚴酷的男人,竟會因為擔憂她的安危而顫抖?
“不要擔心我了,我不是沒事了嗎。”
聶寶言小聲的說道,心中又感到愧疚,因為感受到他的關心,心裡又是暖暖的,唇也往上揚。
聶寶言握著他的手掌,倚偎在他的環抱裡,先前對他的小不滿,全都煙消雲散了。
宋毅是真的在乎她,聶寶言是幸福得想哭。
宋毅緊抱著她,在柔軟的躺椅上坐下,仍舊將她抱在懷中。
“言言,我不能失去你。”
這幾個字,讓溼氣竄進她眼裡,咬著唇,心口因為充斥著難言的情緒,脹得有些疼。
“宋毅,我總覺得之前的你經歷了什麼?”
聶寶言小聲的問,忍著不哭出來。
宋毅點頭,口吻僵硬。
“在國外讀書時,我跟文軒還有一群朋友就在做軍火生意,那時我們真的是無法無天,可是有一天身邊的朋友,夥伴在你的面前一個個死去,我卻沒有能力救他們。”
“那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聶寶言捧起他的臉,與他四目交接。
宋毅無言,將吻落在她的額上。
“我不能失去你的。”宋毅低聲說道,將她抱得更緊,如同擁抱著冬季的春光。
聶寶言是他留在心上的一抹痕跡,那身影烙得太深,揮之不去。
正因為這樣的經歷,才讓宋毅比一般人更加的冷酷無情,所以在他三十歲前,那些只有冬日的日子中,走進來的聶寶言是一道曙光,闖進了無邊的黑暗,他不斷想起,在黑暗中,那雙清澈的眼睛,無法遺忘。
臥室裡悄然無聲,她能傾聽他的心跳。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些?”
聶寶言小聲問。
宋毅低頭望著她,唇沿著她的髮梢滑下。
“失去朋友,也許對其他人還說,只是一種遺憾,可是對於那些跟我在全世界出生入死的朋友,那是一種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痛……十年前,在利馬,我失去兩個朋友,那群叛軍抓住他們,逼他們交出那批軍火。”
宋毅停頓半晌,才又開口。
“就在我面前,開膛剖肚。”
“什麼!”
宋毅的眼中有著濃濃的哀傷,卻用冷酷掩護,只有她能感受得到。
淚水再也止不住,漫出眼睛,淌在頰上。
聶寶言緊抱著他,趴在他脖子上低泣。
“別哭,我已經報仇了。”
宋毅沉靜的說道,撫著她顫抖的背。
“復仇並不能讓你快樂,沒有半點建設性。”聶寶言搖搖頭,淚水滑落,濡溼他的胸口。
宋毅輕撫著她的頰,拭乾眼淚。
快樂是什麼?
是他有她之後,心中不斷湧現的暖暖溫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