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了，要進去看看她嗎？”林學而從病房裡出來後便問她。
聶寶言猶豫了一會兒，心裡是想進去的，畢竟小米沒有做什麼真正不可饒恕的事情，也不過只是為了喜歡的人。
聶寶言進去前先問道：“醫生是怎麼說的？”
林學而：“洗了胃，算是撿回來一條命，不過需要多休息……對了，我有件事跟你商量。”
聶寶言：“說吧。”
林學而：“西城的那套房子，我想她出院後，暫時借給她住，你不會反對吧。”
“西城那套小公寓嗎？”
“嗯……對，她沒地方住了，再怎麼說，憾生跟我們還是朋友，她是憾生的妹妹，我們總不能不管。”
“你做主吧。”
西城那套小公寓，是她，林學而，童然三個人合夥買下來作為她們的‘秘密基地’。
走進病房，莫小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嘴巴略張卡，像是要說什麼，可是聶寶言卻三步並做兩步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別說了……好好休息，以後別再做這樣的傻事了。”
“寶……寶言姐……我，對……”
“別說對不起了，之前你已經說過了，我接受。”聶寶言心中一陣豁然的開口，對她本就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只不過就是有些抱怨而已。
莫小米的眼淚緩緩的從太陽穴流下，聶寶言上前伸手將眼淚擦拭掉，溫柔的微笑著，“小米，我永遠都是你的姐姐，我沒有怪你的，可是作為姐姐，我想對你說，有些男人不值得你對他那麼好……”
莫小米哭著點頭，林學而在身後笑著，指著她說道：“特別是林不凡那樣的男人，傻事做一次就夠了，千萬不要重蹈覆轍，而且以後要跟那樣的人，劃清界限！”
接著說道：“以後你走陽關道，他走獨木橋，找到機會我們就一腳踢他下河！”
說著，林學而還很用力的在空中劃出一條涇渭分明的直線。
聶寶言笑著輕推她一下，“好了……”聶寶言微笑著看向小米，“學而的意思是以後完全忘記那個男人，離他遠點。”
小米用力的點頭，對於失而復得的友情她滿心的歡喜，只可惜她現在躺在病床上，說不出一句話，不然她一定可以歡呼出聲。
至於莫小米出院後的事情，林學而徵求她的意見時，聶寶言似已想好。
走出醫院，上車後，她對開車的林學而說道：“然然那個慈善基金會的事情，好像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如果小米出院後想工作，不如讓她去基金會幫忙吧。”
林學而遲疑的看了她一眼：“真的這麼大方？”
聶寶言嗔她一眼，說道：“她也是為了自己愛的人，雖然那個人並不值得……可是再想想，她是憾生的妹妹，我不可以把她當仇人的。”
林學而點了點頭，然後是看向前方，發動汽車：“沒問題……我想童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
林學而繼續問道：“對了，慈善基金會週末有一個晚宴，你有想好拿什麼出來拍賣嗎？”
想到這個，聶寶言就覺得頭疼，“哎……還沒有想好，最近家裡事情蠻多的，宋毅有時也是幾天不回家，我又不能經常出門，所以打電話給婆婆，婆婆說她倒是可以捐出幾件珠寶來拍賣。”
林學而笑道：“你婆婆的珠寶可是數一數二的，要是能得到她的支援，童然那個什麼基金會一定會有更多人支援的。”
“嗯……所以，我想明天去接ｐｏｐｐｙ的時候，順便在跟婆婆提一下這個事情。”
“你婆婆跟你公公真的離婚了？”
林學而忽然轉到這個問題上，聶寶言毫不隱瞞，點頭說是。
“一年前簽好的離婚協議……我跟宋毅知道的是偶，公公外面那個女人已經帶孩子到宋家見老爺子了，想阻止都不行了……”
“聽說宋老爺子很喜歡你那個小叔子……”
“是個男孫，肯定是喜歡的……可是，公公也沒有說要給他們兩母子一個名分，我反正是很少回老宅那邊，聽說孩子一直養在老爺子身邊，就連母親一個禮拜也只能去老宅見一面。”
“你家老爺子也太重男輕女了吧，外面的私生子都那麼好，對我們ｐｏｐｐｙ卻不聞不問。”
說到這個，聶寶言的眼神是忽然黯了黯，心裡直嘆息，嘴角微揚：“他說女孩子不好繼承家業。”
林學而一聽這話是明白著嫌棄ｐｏｐｐｙ是個女孩子，作為ｐｏｐｐｙ第一乾媽的她，立刻是沉下臉，大聲的反駁：“女孩子怎麼了！他老婆還是女的呢，還建立的一所學校，我也是女的，你也是女的，哪個不是繼承家業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頑固不化的老頭子！”
聶寶言聽著，心裡其實挺暢快的，宋老爺子對於ｐｏｐｐｙ的嫌棄，其實已經到了她無法忍受的一個階段，之前ｐｏｐｐｙ剛出生，他的做法還算是‘含蓄’，至少在外人面前還是給了她這個孫媳婦面子，還有ｐｏｐｐｙ作為宋家第一曾孫的身份，他還是給予了認同，可是自從知道公公在外面的女人生下了一個兒子之後，他的態度就改變了，甚至變得冷酷無情，很多事情都拒絕與ｐｏｐｐｙ儀器參與，他可以帶著公公的私生子出入酒樓，將那個孩子介紹給他的許多朋友，但是對ｐｏｐｐｙ卻吝嗇一個微笑。
最近一兩年對於看她的眼神，聶寶言都覺得似乎充滿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仇恨。
仇恨？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遭受那樣的一種仇恨注視。
她只記得前年，帶著ｐｏｐｐｙ去英國莊園過暑假，那年發生在莊園書房裡的爭吵——
聶寶言不是一個很虛偽的人，她有時也會虛偽，但是那只對於外面的某些人才會有的虛偽，對於自己的家人，她有話直說，不會對家人虛偽。
那年，她也是實在受不了宋老爺子對於ｐｏｐｐｙ的態度，ｐｏｐｐｙ到了莊園後，只不過是想去酒窖給他請安，告訴他這個曾祖父，自己下飛機了，然後與他親近一番，可是當ｐｏｐｐｙ剛站在酒窖門外時，由金管家牽著的小手緊了緊，然後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外時，宋老爺子一聲大喝就將她給呵斥在了門外，就連金管家都嚇了一跳。
這些，她都偷偷站在一旁看在眼中。
他說：“宋家酒窖，只有宋家的孫子才能進，孫女不能進，女人進了酒窖，酒就會變味，不吉利！”
ｐｏｐｐｙ完全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那雙受傷的小眼神卻已經告訴了她，曾祖父不喜歡她。
就連金管家都看不過去了，打圓場：“老爺，小小姐剛下飛機就跑過酒莊這邊看你來了……”
宋老爺子無情的拒絕看ｐｏｐｐｙ一眼，拒絕給出一絲溫情，他很殘忍的說道：“誰讓她不是男孩……”
聽聞，聶寶言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哭泣，而金管家也氣紅了雙頰。
“老爺子，你就不能想開一些，在怎麼說小小姐也是小少爺的女兒，況且我看小夫人身體也很好，給你曾孫也是遲早的事情。”
“你看她那單薄的樣子，給我生曾孫，我就是死了也等不到這天……她不僅是不能給我生，還害死我兩個曾孫！”
害死他兩個曾孫？
聶寶言大驚，差點喊出聲來，可是金管家的聲音卻率先傳來，掩蓋了她吃驚的聲音。
“老爺子！這件事情哪能怪小夫人，小夫人根本不知道！”
說著，金管家是橫了他一眼，拉著ｐｏｐｐｙ轉身，朝著酒窖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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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和ｐｏｐｐｙ嗎？”
聶寶言從陰影中走出來，宋老爺子連眼都沒有抬一下，一直在寶貝的數著酒窖中他珍藏的美酒。
“想要我喜歡，自己也應該爭氣一點！”
“我生個女兒，就是不爭氣嗎？如果要這麼算起來，不爭氣的應該是你孫子，不是我！生男生女，也不是我說了算的。”
“你怎麼就知道宋毅不能生兒子，也許……跟你生不了，跟其他女人就能生了……”
“你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你這個女人真夠歹毒的，一下幾害死我兩個……”
“爺爺！”
宋毅的生意從她的身後傳阿里，聶寶言能感受到一股冷冽的寒風吹來，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宋毅像是在阻止宋老爺子說下去，然後宋毅是快速的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耳邊說道：“你先出去，看看女兒。”
一聽到女兒兩字，她才反應過來宋老爺子剛才的那番話，對於一直很敏感大人情感的poppy來說，是一種很直接的傷害。
她轉身就走了出去，沒有在想酒窖中宋毅會跟宋老爺子談些什麼，還有之前宋老爺子的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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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
林學而一邊開車，一邊在她面前打了一個響指。
聶寶言回過神來，眼神也重新煥發了神采，還以為到了，卻沒有想到林學而顧忌她是個孕婦，車開得很慢，所以現在正以龜速在公路上行駛。
“在想什麼呢？”她問道。
聶寶言搖頭，嘆了一口氣，揉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然後才說道：“我希望這胎是個男孩……”
“你怎麼了？變得這麼沒有自信，宋毅不是都說了無所謂，就算是你沒有再次懷孕，poppy也會是他的繼承人，你又何必杞人憂天。”
“我不是重男輕女，也不是說非要一個男孩……我只是只是……學而，我只是想要一個男孩，給宋家一個男孫，那poppy在宋家就不必在看誰的眼神了，也許宋老爺子也能因為這樣對poppy不再輕視……就當我欠宋家一個男孫，我妥協了。”
“果然，所謂豪門也是重男輕女，而且還將這樣的一種可笑的封建思想說得正義凌然，好像都是女人的錯……明明生男生女是男人的**決定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