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你說的是真的嗎？”
聶寶言明明知道聶景澤末期腦癌已經讓許多名醫束手無策，聽到金管家這麼說，心裡還是抱著一線希望。
“是真的，所以小夫人你不要再哭了，我先載你去找小少爺。”
經過二十幾分鍾的車程，聶寶言終於來到宋毅集團大廈。
金管家熟練把車停妥。
帶著聶寶言從一旁的專用電梯上去到最高層，還仔細地對聶寶言解釋。
“小少爺之前給了密碼，他說如果我有急事……不是的，是說如果小夫人有什麼事要找他的話，我可以送小夫人來公司，只要按下密碼，就
可以搭這個專用電梯直接到樓頂去。”
聶寶言沒有答腔。
聶寶言心中很亂，根本沒留心金管家說些什麼。
“小夫人不要看小少爺這個樣子，其實我覺得小少爺真的很愛你的。”
金管家繼續自己的看法。
“還有這次小夫人再次懷孕，我看得出來，小少爺雖然很震驚……但說實在的，他心裡比任何人都期待。”
“叮”的一聲，電梯門自動開放，終於抵達頂層。
聶寶言快速走出去，金管家跟在身後，一名秘書迎了過來。
“請問有什麼事？”
聶寶言在這裡是屬於比較陌生的面孔。
“我想找宋毅。”
聶寶言輕聲要求。
秘書眉心不著痕跡，皺了皺。
“有預約嗎？”
預約？
見他一面還要預約？
聶寶言還沒回答，身後的金管家已經不高興了，跳出來替她說話。
“小姑娘，你幫幫忙，我們夫人見少爺是不用預約的，你沒看見我們是從專用電梯出來的嗎？“
“可是宋先生現在很忙，不能進去。”
秘書小姐有些為難。
“宋先生忙歸忙，一定會見我們。”
金管家丟下話，帶著聶寶言硬要越過那名秘書，直接開門。
“等一下，讓我先打電話進去問一……”
秘書小姐急得跳腳，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辦公室大門已經完全敞開在聶寶言面前。
宋毅坐在辦公椅上，一名豔麗女郎就坐在他腿上，衣領拉得低，兩團豐滿的**幾乎要彈跳出來。
聽見開門聲，狀似親熱的兩人，不約而同望過來，看見呆愣在門口的人。
“寶言，你怎麼來了？我說過不準你出門！“
宋毅陡然站起，兩手推開黏在身上的女郎走過來，卻被女郎緊緊勾住脖子。
宋毅想開口要她放手，女郎卻藉機湊上自己的唇，伸出舌挑*逗*無比的*上他。
聶寶言定定看著這一幕。
她一直知道他是個花心的男人，但事實擺在眼前時，還是心痛得無法承受。
宋毅這一次用力地拉下女郎的手臂，粗魯把她推開。
“不要鬧了！“
女郎嘟起唇，睨了聶寶言一眼，細聲細氣問道：“Gordon，這個女人是誰啊？真會沒有教養，門也不敲，就自己跑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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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沒教養！這是我家夫人！”
金管家已經看不過去了。
聶寶言抿著唇，臉蒼白，眸光專注盯著宋毅，一句話也不說。
他愛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她完全不想知道，一點點都不想知道……
她只要景澤能平安的活下去……
聶寶言只有這個願望，難道上天也不肯答應？
對宋毅而言，自己是一個最卑微的角色。
這一刻，聶寶言真的好後悔，後悔來到這裡。
想也不想，聶寶言選擇轉身，急急跑開了。
“寶言，不要跑！給我站住！”
宋毅怒吼，連忙追過來。
“Gordon！”
女郎還是不知好歹還想抱住他，卻被宋毅狠狠推回去，跌在地上。
“滾出去！”
宋毅對女郎無情地怒吼，跟著朝門口大喊，“極管家，幫我去攔住她！“
“哦，哦……”
愣在一旁的金管家終於有所行動，但已經太遲。
聶寶言不知道電梯的密碼。
她一把推開逃生門，腳步好快的跑下樓梯。
“寶言！”
男人的吼聲已經追了過來。
聶寶言心慌心痛，只想儘可能地逃離這個地方。
可她的頭好重，腳步變得輕浮……
忽然間，四周的東西都變得模糊，重影。
她身子像斷線的傀儡娃娃一般的軟了下來，整個人摔了下去……
“寶言，不！”
一切都來不及了。
宋毅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跌落樓梯，身子毫無保護地摔在地上……
此刻，宋毅從沒有這麼恨過自己……
-
-
醫院——
聶寶言送進手術房已經快六個小時。
宋毅要金管家先回去。
他獨自坐在長廊的椅子上，一隻手撐著額頭。
等待變得十分漫長。
此時，聶寶言的包傳出鈴聲，是他的手機。
宋毅開啟包，找到自己的手機，湊近耳邊，低沉“喂”了一聲。
“是宋先生嗎？我們通知你，很遺憾的，聶景澤先生……”
聶景澤死了。
對方還說了些什麼，宋毅完全沒有心情聽，面無表情地關掉手機。
此時，手術燈熄滅，門由裡頭推開。
宋毅倏地站起來，看見護士推出一張病床。
聶寶言昏沉沉地躺在上面，手上還打著點滴，臉白得近乎透明。
“寶言？”
宋毅靠近想仔細看看她。
“宋先生。”
醫生摘下口罩，叫住他。
宋毅回過身，見到對方沉重的表情，感覺心臟在被重重的捶打。
“宋先生……很抱歉，我們沒有辦法保住胎兒，出血的情況很嚴重，經過手術雖然止住了……不過宋太太現在身體很虛弱，一定要小心修養。”
宋毅深深吸了一口氣，那股壓迫感仍然在胸腔裡，怎麼也去除不掉。
“Gordon，不要想太多了。”
醫生安慰的拍拍宋毅的肩膀，溫和說道：“你們還那麼年輕……這胎雖然沒有了，還是可以繼續努力……只是下次小心一點，防止意外發生。”
宋毅凝重而沉默地點點頭，過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直到開口說話，宋毅才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沉重沙啞。
醫生點點頭。
“去吧……她現在最需要你陪伴。”
宋毅內心苦笑。
和醫生談完，宋毅進入聶寶言的病房。
房中的光線柔和，宋毅悄悄在床邊坐下，盯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蛋。
宋毅像雕像動也不動，看得出神了……
不知過了多久，聶寶言的眉頭無意識地皺了皺……
宋毅深沉的眼，直接對上她的眼。
“宋毅……剛才，我作了一個夢……”
聶寶言虛弱開口，聲音輕飄飄。
宋毅傾過身，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又帶著傷痛。
聶寶言微微一笑。
“我夢見寶寶了，寶寶在對我笑，叫我媽咪……我還夢見了小澤，小澤抱著寶寶，也在對我笑……他們都在對我笑，笑得好開心……小澤他
……”
突然，笑在聶寶言唇邊僵硬，記憶一波波回來，她想起了所有事情。
聶寶言看著宋毅，眸在他深沉的五官上移動，唇顫抖。
“宋毅……我的寶寶呢？我夢見寶寶對我笑……寶寶呢？”
聶寶言不顧手上還打著點滴，兩手在腹上撫摸。
空蕩蕩的感覺，全然不是那樣了，身體裡孤孤單單，不再有誰在裡面。
“乖……”
宋毅試著安撫她。
沒想到聶寶言的動作越來越激烈，不斷捶打自己的肚子。
“寶言！不要這樣。”
宋毅握住她的雙臂。
宋毅雙眼直勾勾凝視那張慘白的臉，忽然心一橫，嚴肅清晰地對她說道：“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景澤已經去世了，就在你進手術房時，療養院的人打電話通知我的，說他是在睡夢中去世的。”
晴天霹靂。
聶寶言似乎聽不懂他的話。
她整個人動也不動望著他。
聶寶言嘴微微張開，想擠出話來，卻又沒辦法找到屬於自己的聲音。
“寶言？”
宋毅沉沉地喊著，“想哭就哭吧，大聲的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裡。”
眼淚從聶寶言的眼中流出來。
她沒有哭出聲音，只是靜靜流淚，身體不停顫抖。
“寶言，跟我說句話！”
宋毅用手指替她擦去眼淚，強硬命令。
“說話！聽見沒有？！寶言，說話！”
聶寶言終於有了反應，開口，“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宋先生，你要我說什麼？”
她的人生，什麼都沒有了。
寶寶沒有了，小澤也沒有，而宋毅也出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