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衣服穿上。”
東方側過身，目光沒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
“如果你答應我，我還會告訴你一個驚天秘密。”雲無心白皙纖細的玉手微挑，將飄在空中的長袍取下，披在身上。
她有些不明白，這個交易對東方來說完全沒有任何的壞處，他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
為了讓東方同意, 她甚至不惜出賣色相，可即便如此，東方卻依然不同意，這讓她很是費解。
“秘密？什麼秘密？”東方問道。
羽化神朝的時代太過空白，即便是東方也有很多不知情的事情，只能模湖的記得一點輪廓。
羽化神朝為了舉派飛昇，曾前往地球留下過東西。
羽化神朝被狠人一巴掌覆滅了。
大概就這麼多。
“秘密就在這顆源石中。”
雲無心取出一顆源石, 大約有兩顆拳頭大小。“答應我, 這顆源石中藏著的秘密歸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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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顆源石很平常, 一眼看去，與普通的源石沒有任何區別，但當東方的神識觸碰到源石石衣的一瞬間，他頓時感覺到自己眉心傳來陣陣的刺痛感。
緊接著，石衣底部出現了一個虛幻、半透明的符號。
那枚符號整體成圓形，如同一條銜尾蛇一般，但卻蛇身卻長著腳。
只不過那並不是龍，與龍的詫異太大，更像是一隻正在朝著龍蛻變的蛇，尾部已經長出毛髮，但頭部還是蛇頭。
這像是蛻變，在迴圈中不斷蛻變著。
那枚符號緩慢的轉動著, 栩栩如生, 讓人不自覺的將注意力放在變化之中，令人著迷。
緊接著, 東方視野中，那條半龍半蛇的玩意逐漸變得扁平，身體扭轉，最終變成了一枚圓環。
“莫比烏斯....”東方眼童微縮。
這個圖桉他並不陌生，相反，他甚至還將莫比烏斯環當做輪迴圖桉來用。
尋不到起點與終點，一直向前，卻始終會回到原點，不自覺的陷入了週而復始的輪迴。
昔日他曾贈送給補天閣夏幽雨一箱牧神教功法，每一本秘籍上都有著這樣的圖桉。
此後，魔女為了不讓其他的牧神教教徒感到不平等，便在所有牧神教的功法秘籍上都烙印下了這個圖桉。
“你從哪兒得到的這枚源石？”東方收起內心的好奇，抬頭看向雲無心。
“你答應我，當羽皇。”雲無心說道。
東方微微頷首，靜靜地盯著雲無心的眼睛。
片刻後，他一隻手搭在雲無心的肩膀上。“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你若如實相告，我未必不會幫你，可你若在這麼遮掩下去....”
“我確實對這顆源石很感興趣，但也只是有點興趣而已。”
東方敢肯定, 雲無心的最終目的絕不只是想讓東方當上羽皇這麼簡單。
以她的實力, 完全可以扶持一個空頭皇帝, 自己在幕後操縱著神朝的一切。
只要不去招惹禁區裡的存在，羽化神朝起碼還能鼎盛數百年。
雲無心費盡周折，甚至不惜用神官的性命作為交換，她所圖謀的恐怕只有一個。
帝！
“你為何不看看源石裡面究竟有什麼東西？”雲無心反問道。
“好奇害死貓。”東方搖了搖頭。“你不想說就算了。”
東方不會傻到跟一個目的不純的人合作。
這顆源石的確勾起了他的慾望，因為石衣上烙印的輪迴圖桉足以證明，那是從完美世界所遺留下來的東西，而且極有可能跟牧神教有關。
但為了這麼一個物件，而平白沾染上一方因果，這沒必要。
自己還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便真的與石昊他們聯絡上了，那又能如何？
他現在連仙都不是，而石昊早已成為仙帝，牧神教的大部分教徒恐怕都也已經成為了仙，自己找到他們又能做些什麼？
兩人的對話陷入了僵局。
這次談話必定要有人退步，才能達成協議。
而退步的人不可能是東方。
雲無心見東方沒有任何動搖的意思，終是嘆了口氣。“我可以說出我的目的，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將在這件事透露個任何人！而且你還需要再答應我一件事。”
“你先說。”東方不置可否。
“我要你以羽皇的名義殺一個人。”雲無心說道。
“我雖不定黑白，但也不會無緣無故殺一個與我無關的人。”
“如果你真的對這顆源石好奇，那他一定與你有關！”
“那人到底是誰？”
“太初古礦中的一位至尊。”雲無心皺眉。“古籍中曾有過隻言片語的記載，他以屍證道，來歷極為久遠，疑似上一個時代活下來的人。”
“屍皇？”東方皺眉。
屍皇的來歷，可以說是整個遮天宇宙中，年歲僅次於曹雨生的存在，地府的巨頭之一，只不過後來跑到了太初古礦。
屍皇乃是冥皇之後，第二個由屍證道的強者，屍皇生前的來歷不詳，但可知的是，他生前曾活在亂古時代，甚至比同為地府巨頭的鎮獄皇還要早！
雖然屍皇活的很久，但實力卻不像那些獨當一面，在遮天中赫赫有名的反派一樣。
不能說不強，只能說處於中游。
只不過東方有點納悶。
雲無心和屍皇，這兩個人差了這麼多年代，是怎麼結下的因果？
雲無心甚至不惜用神官的命來設局，讓東方出手殺屍皇。
“你可真看得起我...”東方表情有些怪異。“我才什麼境界...你讓我去殺一位活了不知多久的至尊...”
“你有辦法的。”
“我與他無冤無仇...”
“有仇！以你的天資，將來必然成帝，羽帝所經歷的，你定然會在經歷一遍！”雲無心急忙說道。
“羽帝？”東方眼睛一亮。“屍皇曾對羽化大帝出手？”
雲無心突然一愣，緊接著面露感傷：“許久歲月之前的事情了，你要小心就是了。”
那是許久之前的事情。
羽化大帝並非葬帝星的人。
而是來自羽化古星。
他證道之後，與所有大帝一樣，皆隱約推演出了成仙路的所在...
葬帝星！
只不過初來乍到，羽化大帝在這些群老不死的手中吃了不少虧。
那是一段慘痛的歲月，早已被塵封。
大祭！
萬千生靈化為那些老不死的養分，為他們提供壽元，延長壽命！
如今只有雲無心一人知道，當時羽化神朝究竟經歷了什麼！
也正因如此，羽化神朝才會對舉朝飛昇有著近乎著魔一般的執著！
因為她不想在看到任何神朝百姓被當做那些人的養分！
雲無心將自己幼年所經歷的事情說了出來，東方久久不能回神。
“以蒼生血肉為養分，為自己補充壽元...”東方微微一愣。“這不是那位黑袍老者口中的大祭之道麼....”
東方想起了自己在北海是的遭遇。
那名來歷怪異的準帝老者曾誇讚他乃是大祭之道中罕見的天才，後被舒湘放逐。
聽雲無心的描述，東方突然發現，羽化神朝的遭遇，與大祭之道是如此的相似。
只不過以東方的目光來看，禁區發動的大祭太過低端，僅僅只有著延長壽元的功效，很是雞肋。
真正的大祭，所能帶來的好處實在是太多！
壽元只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對實力的提升！
需要知道！東方在前往北海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幽都之道的眉目，但在北海將九天十地各大教主作為養分汲取補全幽都之道後，自己靈胎壁內的幽都門戶已然大開！
距離完整的幽都，只有一步之遙！
可想而知，大祭之道對於修道者究竟有著多麼恐怖的提升。
只不過這東西有傷天和，東方上次只是被幽都之道的魔氣影響了神智，否者不可能會主動動用祭道。
“那次的主祭者，是屍皇？”東方又問。
“正是！”雲無心眼簾微垂，語氣有些冷漠，似又想起了從前那地獄般的場景。
“你就這麼相信我？”東方挑眉。“我的實力，可能還不如你。”
“即便是我，也不能從容應對新老神官的聯手。”雲無心搖了搖頭。“但你可以，而且仍有餘力。”
“你還有底牌在手。”
“希望你不要騙我。”東方嘆了口氣，從雲無心手中接過那顆源石，剝開石衣。
一本青皮冊子落在地面，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寫著曹雨生三個大字。
“日記？”東方愣了愣。
這本冊子不厚，但曹雨生對冊子用了摺疊之術，雖然看上去只有一指寬，但仔細翻閱，則有幾萬頁之巨！
“你從哪兒得到的這顆源石？”東方問道。
“等你殺了屍皇，我會將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雲無心一臉認真。
“好的。”
雖然偷看別人日記是一件及其無恥且極為卑鄙的事情，但東方是在難以壓抑心中的好奇心。
他太迫切的需要知道自己走後，完美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有所思間，東方翻開了第一頁。
【亂古歷×××，牧神歷三年，正月二十四】
【這是教主死後的第七天，師傅說一般人會在死後第七天魂歸人間，看一眼難以割捨的事物後再去投胎。】
【教主對不起，您前往不要來找我，雖然我很想您，但您還是多去看看夫人吧，夫人都病危了。】
【我不是故意選在今天寫日記的，而是我擔心哪天自己也會像您一樣突然死去，什麼東西都沒來得及交代。】
【牧神歷三年，三月十四】
【今天師父又去診治夫人了，回來的時候臉上愁眉不展的，我們牧神教做錯了什麼？帶走教主還不夠麼？為什麼還要帶走夫人？】
【願夫人早日康復。】
【牧神歷三年，三月二十四】
【今日從上界下來個小兔子，眼睛水汪汪的，我好像喜歡上她了，月嬋姐姐說這叫一見鍾情，她還說會幫我出謀劃策。】
【可是我拒絕了，我要憑我自己的本事和小兔子在一起。】
【別了小兔子後，夫人又把我師父叫去了總部，因為要學醫術，師父這次帶著我一起去了。】
【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完全沒有了先前的神與氣，可她還在想著牧神教的事情。】
【如果可以，我願意用我一半的壽命，換夫人早日康復。】
日記讀到這裡，第一頁就已經讀完，東方的臉色早已變得無比慘白，目光顫抖著。
他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早已屏住呼吸，神識更是繃成一條直線。
“魔女....”東方咽了咽口水，艱難的翻開下一頁。
【牧神歷三年，四月四。】
【夫人的病情好像好轉了！】
東方一看到這，緊繃的心絃瞬間放鬆，宛如過山車一般！
【夫人化了澹妝，就好像以前一樣美麗！熟悉的夫人又回來了！】
【天佑牧神教！】
【等等！壞了！該不會是我前些時間許的願望應驗了吧？老天不會真的收走了我一半的壽命吧？】
【不要啊！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用石昊和十冠王兩個人每人兩成半的壽命換取我丟失的一半壽命！】
“這個曹雨生....”東方忍不住發出輕笑，日記中魔女的病情好轉，讓東方的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自己的目光有些溼潤，想起了曹雨生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紅潤而又肥都都的臉蛋。
也真不知道曹雨生究竟經歷了什麼，才會從一個憨態可掬的小胖子，變成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無量道士段德。
只是，東方的心情還沒好上半刻，便隨著目光的下移，瞬間跌落谷底！
【牧神歷三年，九月初九】
【小兔子今天來找我了....】
【可我卻依舊打不起精神。】
【我想問問你，老天！】
【為什麼！為什麼好人不長命！】
【教主也是！夫人也是！】
【你憑什麼將他們收走！】
【你是怕了天上的那些仙王了麼？還是覺得我們牧神教好欺負！】
【憑什麼！！！！】
日記上，下面的一整頁，寫滿了憑什麼，字跡凌厲潦草，不難想象，曹雨生在記錄當時的事情時，是怎樣的心情。
【我不願看教主和夫人消失！】
【好人不該短命！我要在輪迴中將他們尋出！】
噗！！！
東方眼童驟縮，身體勐地顫抖，一口精血噴出，緊接著撲騰一聲，跪倒在地。
而後，東方雙目放空，眼神有些渙散，一臉迷茫的看著四周。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日記，似乎找到了希望，。
他開始發了瘋似得翻動著日記，試圖尋找著轉機....
“無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