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掩嘴微笑。
太白金星一旁勸解道：“陛下，您怎麼可以這樣？”
炤是個老實人。
最起碼在天白金星這裡，對炤還是有一些好感的，眼見的炤經歷這般大起大落，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昊天大帝，正“吃瓜”吃的開心。
他明明已經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明明可以阻止事情向這樣的結果發展，明明只是他一個念頭的事情...可最後偏偏卻選擇了最折磨人的哪一種。
炤，人已經傻了。
玉芝仙子也呆愣在原地。
“傻子。”
雙方異口同聲，似乎笑中還帶著淚。
這或許就是命運的捉弄吧？
炤萬萬沒有想到玉芝仙子會為了自己入魔，而玉芝仙子也根本不會預見到“炤”會上天請天帝化去他的一身魔道修為。
來自的截教的惡修，已經糾集起了一幫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來到人族興師問罪，其中也難免裹挾著一些的不明所以，但同樣義憤填膺的修士，一起來人族討伐於“炤”。
魔道不兩立，這是所有洪荒修士的共識。
得到訊息趕來的人皇朱驤氏，也就是人族的第一代炎帝，此時此刻正帶著人族的精銳部隊攔在這些修士面前。
除了朱驤氏之外，煅肩膀上扛著斬狼刀，胯下還騎著一匹紫睛巨狼，已經是一刀斬下，在人族與截教修士的面前劃出了一條線：“過線者死。”
炎帝朱驤氏，胯下騎著一頭火麒麟，越居人前，同他的老師煅並列一處，開口道：“此乃吾人族內務，諸位請回吧。”
作為人皇，尤其他的上任是伏羲大神，號稱炎帝的朱驤氏殫精竭慮，力求讓自己做到完美，他並沒有強逼著自己去超越伏羲，只要能夠守住伏羲“打”下的江山，便不負人皇之位。
人族將有天地人三皇治世，此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尤其是他作為人族人皇，是有資格知曉更多的內幕的，因此他就更加明白自己的要做的是什麼。
炤是魔修。
這件事情在人族高層之中並非什麼秘密，久而久之大家就忽略了這回事兒。這一次忽然爆發出來，確實有些讓他們措手不及。
不過人族向來以團結為先，不論炤是不是魔修，都不會坐視截教的惡修行兇傷人，更何況...他們已經從玉芝仙子的口中得知，是截教的惡修為惡在先，想要將她擄去做那陰陽雙修之事。
炤是為了救她，不得已才動用了魔道的力量，唯一可惜得就是沒有將那惡修當場格殺，因此才有了今日之禍事。
“人族都是一根筋。”昊天長嘆一聲道：“朕都不用他開口相求，只需要他稍稍表明一下需要朕的幫助，朕自然會出手幫他化解此事...可你也看見了，他開口求朕，是想要讓朕廢了他的修為，這不是本末倒置麼？”
“可陛下，您終究還是遂了他的願。”太白金星也非常無奈，人族有這樣的毛病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萬事不求人的態度，才是支撐這人族始終不曾倒下的脊樑...但是知生氏“沒有”脊樑。
若非炤自身沒有化解魔道功法的力量，恐怕他也不會上天求到昊天大帝的頭上。
酆都城。
“了不得了。”牛頭對著坐在上首的酆都大帝說道：“帝君，人族同截教似乎起了衝突。”
雖然聖道太子以經說過了很多次，讓牛頭與馬面兩位哥哥不要如此生分，依舊稱呼自己為兄弟即可...但牛頭與馬面還是心中有數的，在聖道太子就任酆都大帝之後，便一直以帝君相稱。
不論是明面中，還是私下裡，都是如此。
牛頭的話讓正在處理公文的酆都大帝與帝妃齊齊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張揚示意石磯師姐稍安勿躁，這些日子一直在陰司處理公務，倒是有些忽略了陽間的事情，主要是人族的地皇神農氏還沒有出世...對人族的注意力便稍稍放寬鬆了些。
“仔細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
“帝君有所不知，人族之中有一高手喚做炤，其實他在暗中修行魔道...”牛頭在說話的時候，還稍稍打量了一下帝君與帝妃，只可惜兩個人的神情並沒有因為聽到這個訊息而有所改變，“此事被一個截教的修士發現，那修士已經糾集了不少同門，此刻落霞山之外同人族對峙。”
“是誰？”石磯娘娘開口問了一句。
牛頭聞言稍稍一愣，道：“娘娘勿怪，屬下眼拙...不僅是那個帶頭的截教仙，同來截教修士，也是一個都不認識。”
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兒，認不出來很正常，畢竟截教之人都不見得能認出他們的同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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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很容易能想明白，來人最多就是截教的外門弟子了，畢竟截教的三大親傳與七大內門弟子在“江湖上”都是聲名赫赫，旁人或許有不認識的，但牛頭這種級別的大巫一定是會認識的。
也能排除外門那幾位比較出名的師兄弟，比如趙公明、羅宣以及呂嶽等。
石磯娘娘看向了聖道師弟，截教的修士發現了人族之中有人在修行魔道，出手拿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聖道師弟對此是什麼看法？
大機率會站在人族這邊兒吧...而且以聖道師弟的能耐，恐怕早就知道這個炤是魔修了吧？
縱然是瞞得過聖道師弟，又怎麼會瞞過伏羲大神？
石磯娘娘在人族也待了許多時日，知道人族護短的傳統，想要讓人族輕易把人交出來，顯然不會那麼順利。
果不其然，就聽到牛頭一旁說道：“人族帝師煅，以及人皇炎帝朱驤氏，此刻親自坐鎮落霞山，擋著截教眾仙的路。”
“還算是有點兒樣子。”張揚笑了笑，如果人族沒能做到這一步，才是怪事兒。
牛頭想了想，又道：“還有一個傳言，說這位截教的修士是想要強擄走與炤同行的玉芝仙子而採陰補陽，因此雙方才起了衝突，炤也是因為此事，才暴露了魔道身份。”
石磯娘娘眉頭一皺，登時起身。
截教眾仙同人族其衝突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是人族之中出現了魔道中人...可不論是因為什麼原因，截教修士採陰補陽便是犯了戒律，作為截教外門的執法弟子，石磯娘娘職責所在。
“好不容易能看熱鬧了，走吧...咱們一起去看看。”
石磯娘娘先走一步。
酆都大帝出地府還是需要喬裝打扮一番，畢竟這個身份特殊，陰間的帝君忽然跑到陽間來，會惹出亂子的。
牛頭作為勾魂使者，還是能夠在陽間正常走動的，只不過凡人一般是看不到他的。
炤現在是負罪感滿滿，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人族與截教為敵，這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事情，人皇朱驤氏與煅大哥對自己的維護，也讓他很是感動。
他對著身邊的玉芝仙子說道：“你躲在家中千萬不要露面，吾現在已經化去了一身魔道修為...此事當有轉機。”
玉芝仙子大約明白了炤想要做什麼，開口道：“吾知道了，放心...吾在家中等你回來。”
自己入魔的時候，可以狠下心趕玉芝仙子離開，但玉芝仙子開始修煉魔道功法之後，事情便很明了了，自己是絕不可能留下玉芝仙子一個人的。
“人皇莫要自誤，私藏魔道之人，可是要受天譴的！”
“放屁！”
炤託著稍顯虛弱的身軀，穿過人群之中，指著那截教的惡修，怒聲斥罵：“諸位休要被此狗賊欺瞞，明明就是他想要強擄玉芝仙子行採陰補陽之惡行，被在下撞破他的無恥行徑想要殺人滅口...幸好在下修行人族武道略有小成，在他手中勉強保住了一條性命，但也算是救得玉芝仙子逃離仙境...咳咳咳——”
炤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面色愈發蒼白，道：“卻不知吾人族武道，什麼時候變成了魔道功法...汝那豎子，此言爾可敢同吾族伏羲聖皇言說？”
昊天鏡前面，昊天大帝對著太白金星說道：“金星啊——”
“臣在。”
“這就是愛卿口中的老實人？”
太白金星沉默了一陣兒，道：“他只是看起來老實。”
“你！”那帶頭的截教惡修什麼時候見識過這樣的陣仗，打嘴炮這種事情本就不是他們所擅長之事。
但人族將這一項本領是修煉得爐火純青，只是三言兩語，再加上一些精湛的演技表演，似乎反將了對方一軍。
炤更是向著人皇單膝下跪，雙手一舉，道：“人皇明鑑，臣並沒有修行魔道功法，不懼人言，更無謂人查。”
正此時卻見天邊一道黑光閃過，一隻劍令插在了人族與截教之間，隨即石磯娘娘的身形出現——
唰！
截教眾仙連忙向著這位外們的執法師姐見禮。
“見過石磯師姐。”
帶頭的那位截教仙忽然覺著自己的雙腿稍稍有些發軟...怎麼把這位師姐都招來了？
石磯娘娘剛上任的時候，確實將截教外門的風氣好一番整頓，那時候的外門弟子與記名弟子，一提到石磯娘娘就犯怵，但石磯娘娘已經銷聲匿跡十好幾年了...除了少數知情人，截教外門眾弟子都在猜測石磯娘娘應當是觀看伏羲與無當師姐一戰有感，閉關修行去了...
類似於石磯娘娘這等修為，一次閉關還不得以千年來計數？
一時間，一些本就不安分，但憋了許久的截教外門與記名弟子，便漸漸得恢復了本性，變得放縱了起來，眼前這位就是其中之一。
“哼。”
石磯娘娘冷哼了一聲。
“長雲見過石磯師姐。”帶頭的截教修士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似乎是生怕石磯娘娘沒有聽說過他，還刻意解釋了一句：“定光仙是貧道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