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想直接給你的，要不是你現在都不在學校了，我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去找你了。”
用十分平澹的語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明明對趙宣瑩如今這個高中生而言，五千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鉅款，可是她卻能沒有絲毫猶豫的把錢交給劉偉誠。
相比較為什麼得到這筆錢，如今的劉偉誠更好奇她這番舉動的含義。
面對著臉色漲紅的劉偉誠，趙宣瑩和平時說話時沒什麼兩樣，用輕描澹寫的語氣說道。
“當時搬到這裡時的房租不是你幫忙墊付的嘛，我都還記得呢。”
“房租……這個你奶奶已經給過我了。”
“我雖然年齡不大，但是我可一點都不傻。”
白了面前的劉偉誠一眼。
和他相處了這麼久，趙宣瑩總覺得對方有時候像是在哄小孩一樣。
“我奶奶住院那次的費用你一開始你就不願意收，要不是硬塞給你，你都不要。”
“……”
“沒搬家前，你跟我奶聊房租的時候，說過先把錢留著，等以後攢了點錢後在談這個事……雖然我當時不在場，可是我背地裡都聽見了。”
在還沒搬到這棟居民樓的時候，原先的那個住處，屋裡和樓道的隔音確實不怎麼樣。
可能是在屋裡的時候，聽到了張翠蘭與劉偉誠的談話。
趙宣瑩一直都記得這件事。
她雖然一直以來都是受到劉偉誠的幫助，可是她可不覺得這種幫助理所因當，以至於沒有絲毫回報的意思。
趙宣瑩喜歡劉偉誠。
但是不代表她就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對方所有的善意。
人是平等的。
相比較做一個所有事情都需要劉偉誠幫忙才能做好的小女人，她更想以一個平等的立場和對方相處。
正如曾經偶然間和劉偉誠聊起過的未來那般。
那時候的趙宣瑩曾經說過。
她未來想要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等大學畢業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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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回報養育自己多年的奶奶。
雖然也有結婚，生三個孩子這樣的簡單願望，但是趙宣瑩並沒有像部分女人那樣，企圖找到一個家裡有錢的男性結婚，因此坐享其成。
她夢想中的婚姻，是夫妻間相互挾持……共同面對風風雨雨，然後幸福的走完一生。
她不想虧欠劉偉誠太多。
在她看來，自打認識劉偉誠的那一天開始，對方就已經對她幫助了太多太多。
雙手背過身後，瞧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劉偉誠。
趙宣瑩的臉色露出了笑意，微微抬頭說道。
“反正你就收著吧。”
“……”
少女的笑臉映入眼中。
樓道的位置，敞開的房門。
一個門內，一個門外。
誰都沒有吭聲。
樓道的聲控燈因為長時間沒有受到聲音的反饋，自動熄滅，趙宣瑩意識到這點後，啊了一聲讓燈光再一次的亮起。
抬頭望著燈泡的視線移開，轉而看向面前的劉偉誠。
可是在看到劉偉誠那張臉的一瞬間，趙宣瑩忽然呆愣了下來。
一直以來，劉偉誠都是給她一種十分隨性的印象。
這樣狀態下的劉偉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看著自己……
形容不上來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和對方喝過酒有關係，但是這也是趙宣瑩第一次看到劉偉誠注視著自己的視線，不像是在看一個年齡小的妹妹，而是像是在一個女人一般。
這一有著侵略性的眼神，讓趙宣瑩心生不敢對視的心思。
二人對視幾秒之後，她便匆忙移開了視線。
處於緊張，摳唆著門沿。
“幹嘛……這麼盯著我。”
“……”
“總感覺你的眼神怪怪的……”
“呼。”
長舒一口氣。
劉偉誠在這一刻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閉上自己的眼睛後昂起頭來。
頸部的喉嚨隨著口水的吞嚥，上下律動著。
停頓數秒之後，這才重新低下頭。
瞧著面前的少女。
拿著錢的手再一次的遞了過去。
“這些錢你還是先拿著吧，等你奶奶下班回家了直接給她保管也可以。”
“我都說了……”
“聽話。”
劉偉誠頭一句剛說完，趙宣瑩接著就像反駁。
可是下一秒，對方的一句簡單的兩個字，卻讓趙宣瑩閉上了嘴巴。
面朝著劉偉誠的方向。
看著對方那張認真的表情，明明喝完酒後紅紅的臉，卻有種讓人沒法反抗的嚴肅感。
沉默許久，趙宣瑩似乎經歷過很長時間的心理鬥爭，最終才妥協的伸手將那筆錢接了回來。
握在手中。
“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
“我知道你的想法。”
開口回應道，劉偉誠接著補充。
“只是有些時候需要先考慮自己的處境，相比較把錢給我這種做法，我覺得你更該拿著這筆錢先讓你們奶孫的生活得到改善。”
右手拿著礦泉水瓶，左手……則抬了起來。
放在面前少女的腦袋上。
輕輕按了按。
“你現在第一重要的是把學習搞好，第二重要的就是好好照顧你奶奶。”
說出這樣的話，劉偉誠剛剛看著趙宣瑩時，像是在看女人的視線在此刻消失。
如今……就像是在看一個鄰家小妹妹一般。
“等過個幾年之後，在考慮回報的事情，時間還很長……對你來說。”
“我……”
“可能是晚上喝的太多了，我現在挺想倒頭睡覺。”
趙宣瑩剛開口，劉偉誠就直接打斷。
笑著收回左手，向後退了兩步，來到了自己家門前。
手，伸進兜裡掏著鑰匙。
“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劉偉誠就從兜裡拿出鑰匙，轉身將身後的防盜門開啟。
拉開房門，邁步進入屋內。
在關門的那一刻，回頭瞧了眼依舊站在門口，望過來的趙宣瑩。
一秒，兩秒……
張了張嘴，卻沒任何聲音傳出。
劉偉誠無聲的說完晚安二字之後，隨著胳膊的用力一拽，防盜門因此關閉。
伴隨著砰的一聲，進入屋內的他回過頭來。
看著漆黑的客廳，片刻之後摸索著牆邊，找到燈的開關。
卡吧一聲，燈光照亮房間。
同時……也將劉偉誠那一直混亂的思緒點明。
正如鄭強酒桌上說過的那些話一樣，對待感情上不應該磨磨蹭蹭。
以前一直沒想明白的點，隨著今晚過後，瞬間變得通透。
和剛剛趙宣瑩的那番對話，讓他徹底下定了決心。
人的一生總在選擇中度過。
而這一次，劉偉誠希望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