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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發

“這問題太愚蠢了。”俞夏盯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我不是什麼落難的公主也不是王子,我們只是在交往而已。”

heather笑了下,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你看到的他是他嗎?你確定是真實的他?”

這是什麼意思,俞夏不動聲色地離她遠點,神情中多了幾分戒備,深藍色的眼睛對上碧綠色的眼睛,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是不會受你挑撥的。”

“也許你從未瞭解他,如同你只看到時尚界的冰山一角,你以為你看到的是全部,其實只是一部分。”heather眨眨碧眸。

“我是從試衣模特做起,每三天中有一天要1小時站在鏡子前,像是一個人形的人臺供設計師擺弄,我好幾次發著燒還得站在那,站著站著暈倒,比起我受的苦,你簡直像是在糖罐子中長大。我當然會看你不爽。”

“現在不是比慘大會。”俞夏冷冷地打斷她,“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這不是你針對我的理由。我更不會看其他人過得比我好想去拉她們下來,無論如何,我們完了。”

heather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好似對她來說俞夏的話無足輕重,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正巧有服裝師過來通知兩人衣服改完了,heather先俞夏一步站起來,她回頭說道:“或許你該從這童話世界走出來,去看看真實世界。”

俞夏望著她的背影離開,在她之後,她順利度過l的試衣環節,拍下寶麗來照片,給了她一個彩排的時間,她的心放了下來,這場秀對模特來說是每個人的夢想。

她出了l的工作室,外面的天色又暗了下來,一天的時間又在忙碌的工作中度過。

她在附近的咖啡店買一份沙拉和果汁,用餐的時候另一位好友lisa邀請她去某個品牌的秀後派對。

俞夏回絕的簡訊打到一半,想到heather的話,手頓了下,她突然改變主意,準備去看看。

對方很快將地址發到她手機上,俞夏打了輛計程車前往派對地點,她坐在車上看著夜晚的巴黎,這美麗的夜景下總像蒙著一層其他黑暗,也許是她此時的心情不太好,才會生出這樣的念頭。

計程車停在一幢巴洛克風格的大樓前,俞夏付完車錢下車,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氣。黑人保安上下打量俞夏,推開門讓她進入,將排隊的人依舊攔在外,面對質問,保安神態自若,“她是模特,你不是。”

刷臉入場,外面質問的聲音小了些。

俞夏一跨進門,室內光線昏暗,五光十色的燈光不斷閃耀著,搖滾音樂聲震耳欲聾,在離得不遠處的舞池中心,好幾個模特瘋狂地扭動著,俞夏感覺她像是誤入另一個世界一般,其中不乏有她認識的人,她們簡直換了副面孔。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的時候,邀她來的lisa走上前朝她打招呼,她的臉上還帶著秀場的妝容,見到俞夏,驚訝道:“你真的來了!你從不參加派對,今晚你這個乖寶寶怎麼會想來?”

兩人往邊上走,換了個稍微安靜的地方,俞夏回道:“平時太累了,特別是時裝週時期。”

lisa聳聳肩,不置可否,“沒有週末,沒有休息日,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很多人在時裝週這段時間壓力大到皮膚爆痘,一旦皮膚出了狀況,又被化妝師嫌棄,壓力更大,惡性循環。”說著她露出難以言喻的神情,似是無奈。

要說化妝師最喜歡什麼樣的模特,概括起來是皮膚好的模特,因為好的皮膚底子能給他們省不少事,不用花費遮瑕的功夫。

說話之間俞夏見她抽出煙盒,取出煙點燃,動作熟練無比,煙霧在昏暗的室內縈繞著,有點嗆人。lisa見俞夏面露驚訝,笑道:“壓力太大了,不來派對放鬆,我真是要瘋了。”

lisa細長的手指間夾著煙,她越過俞夏往舞池的方向走,經過的時候對她說:“好好享受。”

俞夏敷衍地點點頭,事實上她已經準備回去了,繞過群魔亂舞的人群詢問保安出口在哪,保安給她指了個方向,她順著指示牌往前走,來到樓道處,聽到有細碎的哭泣聲。

一個年紀很輕的女孩靠牆而坐,將臉埋在雙手之中,邊揉著眼睛邊自言自語著,“我太累了,我想回家。”她看上去被壓力折磨得痛苦不堪。

俞夏沒有打擾她,替她保留著自尊心,她經過她,小心翼翼地開啟樓道的門,往大樓外走去。她敢肯定,這個女孩不會回家,在喊過累之後,下一刻面對著鏡頭,她又會馬上進入狀態。

她從後門出去,路燈之下的昏黃街景,抬頭看向不遠處璀璨的夜景,這座城市吸引著無數的紅男綠女,多少人的青春埋葬在這裡,築起時尚之都的名聲,這麼節奏快,身邊又圍繞著金錢名牌,有權勢的男人,人在颶風中容易感到迷茫。

heather用了另一種方式讓她看清真實,有人將模特當成事業,有人拿它當好,有人靠它為生,眾生不同,在此之前她早做好準備,但現實遠比她想的殘酷。

俞夏往主街上走去,伸手開啟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計程車,剛打開門她愣了,打招呼道:“嘿,你怎麼在這?”

原靜野拿著手機正在打電話,轉頭一看,笑道:“我正給你打電話呢,有朋友說看到你在這。”他說著往裡坐了點,“你玩好了?派對結束的這麼早。”

“不,裡面太吵了,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至少她不需要靠抽菸和跑趴來緩解壓力,俞夏坐在他身邊,報上地址。

計程車行駛在安靜的街道上,俞夏撒嬌般地抱著原靜野的腰,這舉動令他忍不住彎起唇角,她還真像只藍眼睛的貓。

“怎麼了?很累?”他低頭輕聲問道。

他的語氣在俞夏聽來很溫柔,她閉上眼睛,往他懷裡又湊了湊,“只是覺得有你在,這種感覺很好。”

在這種快節奏的生活中,時差,奔波,走秀,拍攝廣告,她也是會累的,這種時候有一個肩膀可以讓她依靠,這感覺很好。

她為什麼會喜歡原靜野?她總是會被溫柔的人所吸引,不可避免。小的時候沒什麼人關心她,她,當有人善待她時,她會小心翼翼地對待這份善意,不想要辜負他們,甚至想要加倍付出。

“你才來巴黎幾天,倒是學會法國人的浪漫了,eva?”原靜野笑笑,很久沒有回應,低下頭一看,俞夏靠著他的肩膀睡著了。

他親了親她的頭髮,柔聲道:“做個好夢。”

哪怕俞夏和heather的友情告一段落了,她們兩人在秀場後臺形同陌路,和其他模特說說笑笑,但合照的時候還是會靠在一起朝攝影師微笑,她們被逼著成長,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面和心不合。

自從知道被有些模特心生怨恨之後,俞夏在後臺更加小心,她從不得罪誰,更不發火,工作準時到,不耍脾氣,工作上做到讓人挑不出她的毛病。

她在巴黎的秀場也頻頻露臉,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christiandior這場秀了,每個能站穩腳跟的超模背後必定有一個或者幾個大牌撐腰,自從上一任設計師離任後,設計師寵的模特也要更新換代,不少媒體更是認為俞夏能成為該品牌的常駐。

巴黎羅丹美術館內,以白色為主色調的秀場,兩盤放置著白色的座椅供觀眾坐下,巨大的led螢幕在最前方,中間是長長的大理石t臺,潔白光滑到幾乎印的出人影,俞夏帶著髮套彩排的時候覺得這地面稍不慎能摔倒。

下午兩點,秀準時開始,俞夏再一次負責開場,可見該品牌對她的看重。

全場關燈,伴隨著led螢幕上打出cd字樣的logo,音樂響起,秀正式開幕。

左子溪受邀也來看秀,他很少看秀,他所在的工坊正忙著明年1月的高定秀,更何況品牌設計師總是在換,但只有工坊才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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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模特走了出來,他集中精神看著俞夏走出場,在黑暗中,她站在臺前,只能看到她的身形輪廓,過了15秒,燈光亮起,她邁開腿走上t臺。

這一季的服裝以優雅簡潔為主,一系列均是a字裙,大打安全牌,縹緲的絲質刺繡上衣,a字裸色半裙,同色系的高跟鞋和手包,只有她的紅唇是全身的亮點。

他的目光隨著她來到定點,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他覺得很高興,他為俞夏能有這樣的成績而感到高興。那個留著板寸,在他最落魄時出現的俞夏,現在正走在國際t臺之上,光影交錯間,莫名感動,她轉過身,往回走,動作有張力且完美。

一場十五分鍾的秀很快結束,設計師領著模特們出場謝幕,bill有意攜手俞夏走一段,和設計師同行,總能引起媒體的大量關注和拍照。他往後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俞夏的身上。

看來bill很滿意她的詮釋,有意提攜,左子溪在臺下鼓著掌微笑看著這一幕,當俞夏準備走上前的時候,他鼓掌的手一頓。

他看見另一個模特撞了下俞夏的肩膀,像要把她撞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