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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難民(一)

距離阿來克修斯來到特拉比松已經過去兩天了,而君士坦丁堡所面臨的災難只是開始。

自從君士坦丁堡被攻陷的訊息傳播到特拉比松的大街小巷後,部分羅馬人認為這是一場災難,大部分人早已對住在君士坦丁堡的那位無能的安格洛斯皇帝感到憤怒,當城市淪陷的訊息傳播到他們耳中時,不少羅馬人還以為這又是一次改朝換代呢!

他們目前還不知道城市所遭受到的苦難有多可怕,這種樂觀的情緒可能會保持主體,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荒唐的情緒定不攻自破。

這一天的下午,特拉比松的市民們依然在井然有序的生活中,阿來克修斯並沒有發表什麼演講之類的話警示他們,只是抽調了大量的軍隊加強城防,同時嚴格把控各個城門,對進、出城門的人必須嚴格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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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鼕鼕。”

“門沒關,請進吧。”阿來克修斯抬頭看了看門縫後的大衛,說完便低下頭繼續簽署檔案。

前面說過,帝國的政府已經完全崩潰,許多重要大事幾乎地方政權毫無反應,他們寧願將這一封封來自君士坦丁堡緊急求援的信燒掉,也不願意看上幾眼。

各地領主在中央最危險地時候不僅不幫忙,反而趁機獨立,建立地方政權,與“普洛尼亞”制度有著很大的關係。(雖然軍區制到後面也爛)

至少在曼努埃爾一世時期就出現了普洛尼亞領主拒絕出兵應徵的事了。

貴族們依然保持著“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兵強馬壯者為凱撒”這種想法。這就導致一旦國家被入侵皇帝既沒有能力組織抵抗。大部分貴族都等著撿漏當個便宜皇帝。第四次十字軍攻打君士坦丁堡先是圍城一年,帝國各地領主毫無作為;待到十字軍開始攻城時守軍都是在裝樣子抵抗,在他們看來篡位兵變稀鬆平常,換個皇帝改朝換代完全無所謂,其結果可想而知。

在阿來克修斯到達特拉比松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宣佈城市進入緊急狀態,原本的總督現如今被他以“不理政務”的理由所架空,儘管有部分市民感到不滿,但手持兵權的他也不感到害怕。

除了原本就聽從他指揮的數千軍隊以外,駐防特拉比松的城防軍全部接受整編,看起來會覺得很多人,其實由於長期吃空餉、開小差等,城防軍的兵力與質量已經大不如前,原來的最高長官為了貪到更多的錢,趁中央無暇管理的機會,為了掩蓋紙面資料將大批訓練有素的士兵換成了地痞流氓,甚至向市民收起了“保護費”。

而當真正的正規軍接管這座城市時,這些穿的像個叫花子的城防軍哪能是他們的對手,科穆寧兄弟輕輕鬆鬆拿下了特拉比松,而現在阿來克修斯回來了,這批糟糕的城防軍也將會面臨重整的結局。

“哥哥,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大衛·科穆寧此時正筆直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是阿來克修斯的親弟弟,二十出頭(或不滿),資歷較淺。

“我打算將你調任為特拉比松城防軍的新一任長官,由你來負責城防軍的整編任務,你願意嗎?”阿來克修斯這樣做,是為了將自己的親信安排在高層,這樣才能在特拉比松站穩腳步,就有機會在小亞細亞穩腳步,一步步實現“復國”的夢想。

大衛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雖然他資歷淺,但如果能藉此機會培養他的能力,一切都是值得的。(值得信賴)

他總不可能讓“二五仔”當官吧?第四次十字軍東征的慘桉還不夠嗎?東羅遍地“二五仔”,一個個看見中央發難都不救。

“負責城防軍的訓練……”大衛皺了皺眉頭,語氣有些開玩笑:“哥哥,我聽市民們說,那些城防軍每當打仗時幾乎就沒有一個人能按時集合,士兵去喝酒,長官去玩女人,這簡直就是一群兵p,倒不如把他們全都解散了。”

“我知道這些。”阿來克修斯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給出了他自己的觀點:

“雖然這些城防軍戰鬥力屬實堪憂,但他們畢竟只是城防軍,不用做到野戰軍那樣嚴格的要求,只需要教會他們一些基本常識就行了。特拉比松不能沒有軍隊防守,我還需要足夠的軍隊向西進軍呢。”

“但他們要是不接受整編呢?”大衛有些擔憂。

“適合當兵的留下來,不適合的卷鋪蓋走人。像年齡大的、年齡太小的、體弱多病的,這種都可以滾蛋了,這裡可不是讓他們白吃白喝的地方,想白嫖就去君士坦丁堡,給拉丁人白嫖幾個人頭。”

“行,但我需要一些士兵,方便管理這些‘大爺’。”大衛聽懂了哥哥前面的話,後面“白嫖”這詞沒聽懂什麼意思,但他也不好多問了,只是提了個不大的要求。

“可以。”阿來克修斯點了點頭,“我會調給你一支百人隊,如果還需要的話,我會儘量滿足你的。”

“足夠了。”大衛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裡。

阿來克修斯處理完城防軍的事情後,一個更嚴峻的問題便很快出現在他的眼前。

三天後……

海港邊,一隊隊隸屬於阿來克修斯的喬治亞士兵替代了原本屬於城防軍的位置,他們正有條不紊地管理著城市的治安,以及抵擋那海面上可能的危險……

“快看!那是什麼?”一個阿拉伯商人指著海面的方向,驚恐地問道。

海面上出現了一條速度緩慢前進的船隻,這艘船隻不大,且沒有足夠的防護,應該不是威尼斯人的戰艦。

“是商船嗎?”一位農兵眯著眼看著遠處那條孤帆小船,猜測道。

“不,航速太慢了,很可能是嚴重超載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搖了搖頭說道。

哪一位船長願意開著他那嚴重超載的船穿過波濤洶湧的黑海呢?

船越來越近,到即將靠近海港時,眾人這才看清這艘奇怪的船。

“是難民!”